那场带着药油气息的“按摩”
404宿舍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刻意维持着表面的冷硬。
闪躲。
凌风则安分了许多。
不再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地凑上去。
却总是若有若无地追随着融野。
和藏不住的欢喜。
伤口在慢慢愈合。
留下淡粉色的新肉。
渐渐淡去。
生活似乎回归了正轨。
睡觉。
直到某个周五的傍晚。
回来时手里攥着两张薄薄的纸片。
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紧张和兴奋的红晕。
他凑到正在看书的融野旁边。
不会碰到对方的距离。
“头儿，”他压低声音，晃了晃手里的票，“明天晚上……市中心有部新上的科幻大片，听说特效炸裂！我搞到票了……一起去看？”
有些紧张地看着融野。
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融野翻书的动作顿住了。
落在凌风手里那两张电影票上。
又很快移开。
“不去。”
他回答得干脆利落。
声音没什么起伏。
“明天晚上有加训。”
凌风眼中的光暗了一下。
“加训什么时候结束？
电影是九点场的！
来得及！”
融野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累。”
他吐出一个字。
重新将目光投向书页。
一副拒绝交流的姿态。
凌风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他捏着电影票的手指微微收紧。
票纸边缘起了细微的褶皱。
看着他刻意回避的眼神。
一种混合着失落和不服气的情绪涌上来。
他沉默了几秒。
突然深吸一口气。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不再小心翼翼。
而是往前凑近了一步。
近到能清晰地看到融野微微颤动的睫毛，
和他又开始隐隐泛红的耳根。
“融野。”
直接叫了他的名字。
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
融野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
翻书的动作彻底停下。
但他没有抬头。
累不累。”
“我是在邀请你。”
去看电影。”
他的声音很稳。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豁出去的勇敢。
空气仿佛凝固了。
有些惊讶地看向这边。
安静地注视着。
融野依旧低着头。
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像实质一样落在他的侧脸上。
拒绝的话在舌尖滚了又滚。
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执着地邀请的感觉。
这比他面对过的任何复杂情况都要棘手。
良久。
就在凌风以为又会得到一句冰冷的拒绝时。
“嗯”了一声。
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
几乎被窗外的风声掩盖。
但凌风听见了。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
难以置信地看着融野！
心脏像是瞬间被抛上了云端！
“你……你答应了？！”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
融野猛地合上书！
“啪”的一声脆响！
像是为了掩饰什么。
他站起身。
依旧没有看凌风。
耳根的红晕已经蔓延到了脖颈。
“加训八点半结束。”
语气生硬。
“迟到不等。”
转身走向阳台。
再次将自己隔绝在外。
他没有关门。
凌风还愣在原地。
手里紧紧攥着那两张差点被揉碎的电影票。
越来越灿烂。
像个终于得到了心心念念糖果的孩子。
他兴奋地原地蹦了一下！
疼得他“嘶”
却依旧笑得见牙不见眼。
“他答应了！白羽！他答应了！”
激动地对白羽说道。
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轻轻点了点头。
被画成了一对展开的翅膀。
第二天。
凌风一整天都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
训练时格外卖力。
吃饭时嘴角都带着笑。
甚至哼起了不成调的歌。
他精心搭配了衣服。
反复确认电影开场时间。
计算着从学校到电影院的最佳路线。
晚上七点五十。
融野的加训还没结束。
有些焦躁地等待着。
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八点二十。
走廊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凌风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
紧张地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乱的衣领。
宿舍门被推开。
融野带着一身训练后的热气走进来。
额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
脚步顿了一下。
又迅速移开。
“我……我去冲个澡。”
他声音有些干涩。
快步走进了浴室。
心跳快得像在打鼓。
八点三十五。
浴室门打开。
融野走了出来。
换上了一件简单的黑色t恤和长裤。
水珠顺着锋利的颌线滑落。
混合着原本那种冷冽的味道。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钟。
“走吧。”
他说道。
声音依旧没什么波澜。
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好！”
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外套。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宿舍。
晚风微凉。
吹拂着两人都有些发烫的脸颊。
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时而分离。
看着融野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的侧脸轮廓。
看着他依旧泛着淡红的耳根。
将手心里那两张被攥得温热的电影票，
握得更紧了一些。
很好的开始。
他勇敢地迈出了这一步。
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