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先生,刚才那个男人?”虞鱼不确定的说道,“他有过易容,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走路的姿势一看就知道是久经训练的人,这种人只要查下进出记录就能查出一定的线索?”
许墨轻叹口气:“万一他不是来国内呢?”
这也是很有可能的。
“那需要我们追查呢?”
“九龙玉杯已经到了我手中,追不追查已经没有多大意义。”许墨说到这里就笑起来,“能够在这里淘到清康熙九龙玉杯,这一趟我们就算没有白来。”
邹平看看虞鱼他们,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但听他们说话的口气显然都是来头不小。
“许老师,你身上带着这么珍贵的九龙玉杯,是不是先送回酒店,免得不小心碰坏掉。”
邹平心里痒痒的,很想立刻近距离的欣赏下传说中的九龙玉杯。
许墨看看时间,运河两边的摊位已经开始陆续的收摊,也没必要再逛下去。
“邹校长,你们是住在哪个酒店的?”
邹平说了一个酒店,许墨看向虞鱼:“让人和邹校长一起走一趟,把行李箱都搬到我们酒店,明天可以一起走。”
“好的,许先生。”
许墨他们入住的酒店就靠近米兰大教堂,站在十八层的卧室窗户旁正好能够看到远处的那个音乐广场。那边已经开始开始灯光秀,能清楚的看到广场上密密麻麻的人在舞动。
有人在敲门,许墨走过去打开大门,罗平身后有个服务员推着车子,上面摆满了各种美食。
“老板,这家酒店没有中餐大厨,要不这些将就着对付一顿。实在吃不习惯的话,那我们只有出去找找附近的中餐馆了。”
“有牛肉就行,随便对付一口。”
许墨准备拉上窗帘,当他刚走到窗户旁时,眼睛眨了眨。
“真出事了。”
罗平连忙走过去一看,在附近的那个音乐广场上已经人潮涌动,看到那些用来表演的灯光在一盏接一盏的爆炸,那个搭建起来的舞台已经燃烧起来,大火蔓延很快。
因为事发突然,最靠近舞台的一圈人因为恐慌而尖叫起来,他们想要后退,但是根本没有任何后退的空间,密密麻麻的人拥挤在一起,堵住了他们逃离的所有路线。
恐慌迅速蔓延,最外围的人第一反应就是撤退,但是随着恐慌加剧,加之那些灯还在陆续的爆炸,人群逃离的场面已经失控。终于有人被推倒了,然后引起连锁反应。
就算许墨他们站在远处的高楼大厦上,看到这一幕时也浑身发寒。
许墨连忙转身将那个服务员拉到窗户旁,指指远处的音乐广场,就见那女服务员脸上露出惊恐之色,然后冲到床头旁哆哆嗦嗦的拨通一个号码。
“老板,你说流家的那个小子会不会倒大霉?”
许墨眼睁睁的看着那边爆发踩踏事件却没有任何办法,他总不能提前预警说音乐广场会有巨大危险事情发生。就算说了,谁能信呢。万一他们不信,事后说不定警方还怀疑自己是不是始作俑者。
“本来我还想着捅他两刀,让他见见血的,现在倒是省事了。”许墨拉上窗帘,坐回桌旁,“倒两杯红酒,我们先吃。等虞鱼回来,他们想吃什么就自己再点。
次日天还没完全亮,许墨被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惊醒,他翻个身拿起手机看了眼,才凌晨五点多,这个时候国内差不多中午十一点多。不过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他连忙爬坐起来接通:“钱老您好。”
“许小子,打扰到你睡觉了吧。”
“那倒没有,我最多再睡个把小时就会起床练武。钱老,这个时候您快要吃午饭了吧?国内气温下降的很快,这个时候正是吃涮羊肉的好季节,羊肉大补,您老多吃点。”
“行了,好小子,你是不是已经猜到我找你有急事?”钱老打断他的话头。
许墨笑笑:“如果不是非常紧急的事情,您老也不会这个时候打我电话。钱老,您有什么事情吩咐?”
钱老语气凝重的问道:“你在意大米兰?”
许墨脑海快速的转动,自己这边没什么事情发生,钱老肯定不会因为自己而打来电话。唯一的可能,那就是流家的小子出事了,需要自己出面处理。
想到这里,许墨就打个哈气说道:“钱老,我现在还在米兰,不过上午八点多就乘飞机南下去罗马城市。”
“别急着离开,有紧急的事情需要你去处理。”
“钱老,您吩咐。”
“流老的孙子流浅冬你认识的吧?”
“认识,昨天我们还在大教堂前碰到了,他正左拥右抱两个金发女人。不过钱老,我可不是当着你的面说他不好,那家伙简直是坏透了,他居然联合外人来给我下套。要不是我机警,昨天下午在米兰大教堂里我们几个人就可能被警察给带走。我和流家可是有过约定的,过往的恩怨一笔勾销,将来也不希望再有任何牵扯,所以我昨天才忍下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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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墨气呼呼的说道,根本不给钱老讲话的机会,他继续发着劳骚和不满:“钱老,如果是流浅冬在这边出了什么事情需要我出面解决的,那我拒绝。
他找人陷害我,想给我下套,这事我忍一忍就算了,不看僧面看佛面。流家的事情,我不会再插手,免得当冤大头,还请钱老能够理解。”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钱老才沉声说道:“我知道了,许小子,你在那边要注意安全。”
“我会的。”
“你继续睡觉,我挂了。”
许墨见手机挂断后连忙翻身下床,出门走到隔壁砰砰的敲着房门。很快大门打开,虞鱼穿着睡衣,披头散发堵在门口,目光警剔的盯着他。
“你别这么看着我呀,我又不是脑精上头。”许墨没好气的说道,“国内有人联系你没有?”
“你怎么知道秦老大联系我了?”
“秦老大真联系你了,他说什么事情了吗?”
虞鱼这才让开身体,让他进入房间。
“我不进去,免得别人误会。”许墨摆摆手,“秦老大说什么了?”
“昨晚音乐广场那边发生了踩踏事件,流家的那个人受了重伤。”
许墨眼睛顿时瞪大几分:“他也被踩了?”
“没有,他被人捅了几刀。
呃一他不是被踩成重伤,而是被人捅成重伤的。
许墨想到昨天那一群混黑社会的人,心道双方不会是真的撞见了吧,然后为了一个女人,黑社会小头目一怒之下拔刀相向。
“秦老大有说他伤的多重吗?”
“没说清楚,只是说非常严重。你也知道在这边没有钱的话,医院里救治都不会用心。秦老大的意思,让我安排人去医院查看下具体情况。此事你也不用管,大使馆那边肯定会出面处理的。”
虞鱼说到这里,又看他两眼疑惑的问道:“秦老大也给你打电话了?”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有人给我打电话,还跑出来敲我的门,我差点把你当成意图不轨之徒了。”
许墨无语的说道:“你关上门继续睡觉去。”
因为钱老的一个电话,许墨也没了睡意,躺在床上翻来复去的睡不着觉,看看时间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只响了两声就接通,那端传来轻柔甜美的声音:“小墨哥,你那边这会不是还没天亮吗?”
“睡醒了准备出去跑步,佳妙,我突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你上个月在电话里跟我说你要去哪里参加公益方面的话剧表演?”
“广省顺德。”
许墨一骨碌从床上爬坐起来,语气极其凝重的说道:“佳妙,那个地方你不能去。”
“小墨哥,好好的怎么不能去那边?”李佳妙很是不解,“我在话剧团里虽然只是个小角色,但每个角色都非常的重要,不可缺少。如果我退出的话,那大家辛苦排练几个月时间岂不是都在做无用功。”
许墨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不去的理由,或许也是自己太敏感,就算她去了那边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在他的记忆中,就在今年十一月中旬,广省顺德发现了第一例非典患者,在次年上半年疫情正式全面爆发,非典成为了一个时代不可磨灭的记忆。
“小墨哥,你在听我说话吗?”
李佳妙还以为许墨生气了。
“我在听,佳妙,没事了。我就是在想你一边学习,一边还要跑到很远的地方参加公益演出,挺辛苦的。”
“这算什么辛苦啊,小墨哥,你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国?”
“目前还没确定什么时候,佳妙,你有空就帮我多去看看八月。”
“恩嗯,我经常去陪她的。”
许墨在电话里听到有人喊李佳妙一起吃饭,他就笑道:“你快去吃午饭吧,我也准备出门跑步。”
“小墨哥,你在国外也要照顾自己,那我先挂了,拜拜。”
“拜拜。”
许墨将手机扔到床头柜上,心里深深叹口气,有些事情自己也是无能为力。
他既无法跟谁讲明白,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世事无常,只要有那么一点可能性,都会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
想到非典的可怕,许墨还是决定不能让李佳妙去冒那种哪怕只有一丝丝可能的风险。他再次拿起电话拨通了蔡君的号码,很快就接通。
“老板您好。”
“蔡总,有件事情你找人去办。”
许墨在电话里说了很多,蔡君静静地听着,等他说完才躬敬的说道:“老板,我立刻安排人去办。”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唯一的要求就是别让他们话剧团跑到广省去做公益演出。”许墨再三叮嘱一番。
“明白。”
交代好此事后,许墨才稍微放点心。不过到了年后,京城也将成为重灾区。
没办法,京城正在搞大建设,人员流动量大,这也导致成为了非典传染最严重的大城市。
流浅冬受了重伤,许墨可以拒绝钱老,那是因为他有正当理由,别人想要强行要求他做什么反而显得不近人情。但是虞鱼拒绝不了,她亲自和另外一个安保去了医院详细了解情况,这也导致早上的飞机要改签。
餐厅里,邹平满脸笑容,边吃边问道:“许老师,明年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学校讲几堂课?”
“我?”许墨抿嘴笑道,“我虽然是京城大学文博考古学院的一个老师,但那只是挂着个身份头衔,我可没有多少上课的实战经验。再说了,我也只精通各种古董鉴定,我去你们财经大学能上什么课?”
“就上你最拿手的古董鉴赏课程,这也是我们大学课程安排中比较重要的一个部分。”
“邹校长,此事我暂时也没法给你准确的答复。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国呢,如果明年在京城的时间较多的话,我再给你答复。”
邹平也知道此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将来有机会还是要跟他多接触接触。
“没问题,反正是选修课之一,我随时都能安排上课时间。”
等几人吃过早饭,许墨刚回到房间,虞鱼他们也回来了。但她的脸色很难看,甚至是还带着几分怒气。
“坐下来好好说,那个流浅冬到底是什么情况?”
虞鱼沉声说道:“被人捅了四刀,被送到医院抢救时因失血过多,就剩一口气。幸好四刀都不是致命伤,否则哪里还需要抢救,现场就直接嗝屁了。”
许墨眉头微皱:“不对呀,那家伙都重伤未醒,那是谁打电话回国内求援的?”
“他身边的一个保镖,他总共带来两个训练有素的保镖,其中一个昨天为了救他也受了伤,另外一个。。。
,许墨扭头看她一眼:“另外一个怎么了?”
虞鱼迟疑下还是说出来道:“另外一个我们都见过。”
许墨闻言,神色动容:“你是说我们在运河旁古董商铺里碰到的那个男人?”
“就算他卸了妆恢复原貌,我也是能肯定就是他。”虞鱼说到这里,咬牙切齿的,“老板,那个人是流浅冬的贴身保镖,那你说那件稀世珍宝清康熙九龙玉杯是不是也是从流浅冬手中流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