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人间巧艺夺天工(1 / 1)

众长老、宗主除去七风盟主留在城中,皆突入天外封锁。

除那域外尊者外,其余人等尽是朝着楚云冲了过来。

此时楚云面无仁慈之相,目光冷冽,丝毫不掩饰对诸位七峰前辈的不敬。

虽先前也无多少敬意,但此次未免太过不加掩饰。

众人对此也不生气,他们看得出楚云心中并无轻蔑之意并非来自己身。

他本人并非如此想法,只是被那把剑控制了,此刻当还处于昏迷状态,心中一片茫然。

众人同时出手,光华流转间,冰雪、藤蔓困住楚云身形,亦有机关绞索束缚其身,然而却对楚云毫无用处。

他身躯只是轻点,剑尖一滑,剑身便拍开所有束缚之术,禁术尽皆失效。

几番下来,场上楚云仍呆愣愣地站在那里,不做任何反应。

“这下可麻烦了。”

众人既不敢真出死手,又不能放着不管。

转瞬之间,一阵钻心疼痛自胸膛扩散开来,唤醒了楚云。

他双目恢复神采,睁眼望去,只见胸膛有剑尖穿出。

楚云费劲扭头,瞥见赵清欢满脸愕然,手持铁剑,似有几分不敢置信。

而后赵清欢松开双手,缓慢后退两步,喃喃道:“师尊尊上不是的,我剑自己就动起来了。”

此时楚云已没心情听她辩解,先前与柳化生打斗损耗极大,又在昏迷之中受了一剑,只觉一阵虚脱,就要昏睡过去。

他手一松,剑落地,身子一软正要倒下,太虚殿主已然一个闪身从后面接住了他。

另有两位宗主反身其后,同时在赵清欢身上一点,使其失去意识。

腾霜费力收剑,长叹一声:“好久没有打得如此艰难了。”

这位尊者甚至将神魂都投射了出来,好在自己手快,否则真叫他化身降临,自己若再不突破,绝无可能拦住。

他伸了伸手放松身子,而后运力,又将大地拉回了原先位置:“如此,天下无事。至于那两具尸傀,先将他们与那尊者的联系斩断吧。”

先前被那尊者位格影响,两尸傀之事自己算不出来,他只当是寻常小事,想来是自己太过傲慢懈怠了。

腾霜闪身折返,回到了清风山门内。

小猫早已在房间门前台阶上等候,将身子团成一团,晒着太阳打呼噜。

见腾霜前来,它睁开眼伸了个懒腰,跑到面前,用脸颊胡须轻轻蹭着他的鞋面,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

腾霜抱起小猫,顺手挠了挠它的下巴。

“回来了喵?”小猫抬头询问道,“问题解决了喵?”

“还没有,”腾霜听着小猫的语气,轻笑一声,而后用指甲轻刮猫咪鼻梁,语气轻柔道,“不过暂时没什么问题了,下一次他要来,可要等很久了。

此次众掌门没心情乘飞梭慢慢悠悠往回赶,直接带着众人撕开虚空折返回去。

玄道宗内皆是丹修,众人将楚云带入丹房,让其服下丹药保住性命。

而后众人目光一转,看向已然失去意识的赵清欢。

“她是何人?”玄道宗主问道。

“是我清风宗新收的弟子。”庄晓墨仍处于震惊之中,似是不敢相信自家师师妹竟会做出如此行径,一边整理措辞一边说道。

天工老祖看向这小姑娘,脸上神色不定。

他修傀儡之术,乃偃道大师,自然看得出这姑娘情况不对。

先前与她打照面时还未注意,此时却是相当明显,这身躯有被人操纵过的痕迹,显然是有人曾要以她的身躯为载体降临此域。

他长叹一声,对着庄晓墨、苏玉柳和叶晓生三人道:“那你们且将她的来龙去脉给我讲个清楚。”

苏玉柳将先前遭遇尽数讲出,庄晓墨在旁补充。

而叶晓生啥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是个尸身通灵,清风宗主好像留着她有用,除此以外一概不知。

一旁的太虚殿主也在回忆着,先前楚云与他讲过的赵清欢来历。

不止他,在场多位宗主都听过,但唯有他因与楚云同行一段,听得最详细,其他人只是匆匆略过。

一番讲述之后,众人仍旧不得其解。

唯一能确定的是,此人与域外异种伴生一处,又被清风宗人锁了起来,怕是最初那载体选的便是她,而非柳化生。

“种种情境确实与此无异。即是如此,首先要斩断她与那尊者的联系。”天工老祖又问了一句,“先前那具尸傀呢?”

“已经恢复了,清风掌门那一剑已经斩断他与域外尊者的联系。”

众人沉吟片刻,而后便将此间事宜妥善安排。

片刻之后,又有人问起:“那与域外尊者死斗的强者,可查得出是谁?”

众人皆摇头,从未听闻世间有如此强者。

“罢了,不知便不知吧,他愿出手相助,也不见得心怀恶意。”玄道宗主说道,“传令七峰弟子,彻查当年清风大营,看看还有什么遗漏。至于那些邪修,能抓就抓,能杀就杀;若是当真遇到疑似金丹残念,不要恋战,速速退去。”

众人领命退下。

而后场中仅剩六位宗主、昏迷的楚云,以及被法器阵法锁住的木匣。

木匣之中,捆缚着早已失去意识的赵清欢。

楚云只感觉脑子昏昏沉沉,不太清醒,跟着人群耸动向前,在宽阔大道上往前走。

忽然一个激灵,脑子骤然清醒,面露茫然地打量着眼前景色。

天上一片阴沉,不见阳光,乌云细密;地上是灰扑扑的平原,周遭只有黑灰二色,再无其他。

周遭都是一个个目光呆滞之人,步伐整齐地向前行走。

人群之间,时不时有几位穿着打扮颇为华贵的黑衣修士在监视着。

楚云远远看了一眼,心中便知晓这帮人是阴司的魂修,心中愈发愕然。

自己这是进了阴司?

未等他多想,人群便裹挟着他继续前行,前方不远处便是一座桥。

楚云心中清楚,绝不能过桥,便拼了命地扭动身姿想要折返,然而身形却毫不受控,仍旧自顾自往前走。

他脸上露出几分异样神情,周遭监视的魂修随即察觉,纷纷探过头来。

“你看那人,心有执念吧?”

“不必理会,他还能反抗不成?都要过桥了,执念还如此之重,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管他想什么,过了这桥,再重要的事情都不会记得。”

另有一魂修皱眉看了一阵,说道:“不对呀,他那张脸我好像在哪见过。”

“在哪见过?”

“想不起来了。”

“哼。”

一旁修士冷笑一声,摇摇头道:“你是不是偷偷溜到阳间喝酒了,到现在还没醒?怎么可能见过?”

“确实。”

旁边又有一人道:“说不定是你生前家人呢?”

“我生前家人早几百年前就死了。”

几人嘴上说得热烈,却丝毫没有上前干预的兴致。

有执念的人多了去了,况且出手干预有悖阴司法度,仅仅“看着面熟”这种理由,不足以让他们以身犯险。

楚云在人群之中听得厌烦,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死活张不开牙关,被无形之力紧紧束缚。

眼见着就要踏上桥头,他心中一发狠,催动秘术,燃烧神魂,发出一声爆响。

“什么动静?”

一阵地动山摇,惊得几位魂修纷纷转头望去。

只见方才那个被说“看着面熟”的小子,神魂爆裂,将周遭炸出一道口子。

此刻的神魂流光溢彩、晶莹剔透如琉璃一般,隐隐有各色火焰流淌其间,将周遭烧出一片空旷虚无,硬生生在不存在的虚空之上烧出一道缺口。

猛然一阵疾风自缺口之外向内涌去,将楚云的生魂卷了进去。

周遭诸多凡人魂魄仿若无所察觉,只是在缺口出现时短暂停顿,待缺口吸走楚云后自行弥补,便继续向前,仿若一切未曾发生。

不多时,一位魂修走上前,掐指作诀驱散周遭魂魄,在原地勘探片刻,面色凝重:“被炸出了个口子。”

另一魂修凑了上来,行礼道:“尊上,刚才那是”

他脸上露出惊疑不定的神情。

“去雪峰叫人,把那姓林的喊过来。”

为首的魂修说着,目光死死盯着一片虚空,脸色依旧凝重:“你告诉他,方才有个修士的魂灵过桥时挣脱出去,现在掉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下属一惊,面露迟疑与不敢置信。

修士魂灵?

修士死后不入轮回,怎么会在这?

见下属仍在原地不动,为首的魂修颇为不悦,提声道:“还愣着干嘛?快去!”

楚云颇为难受地起身,只觉状态极差。

他能清晰感知到自己已然失去肉身,唯有神魂留存,且神魂受创,痛苦千百倍于肉身,疼得他呲牙咧嘴,难以自持。

起身时,他手边摸到一件冰冰凉凉、颇为坚硬的物件,眼角余光一瞥,随即惊诧转头,只见炎中君的配剑竟跟着自己一并来了。

配剑发出嗡嗡鸣响,显然是在回应。

平心而论,楚云并不相信此剑曾属金丹真君,但这并不重要,关键是这剑足够帅。

他握住剑柄随意甩了两下,剑身嗡嗡震颤,声如风铃,清澈悦耳。

“怪哉怪哉!”楚云心中暗道,“自己一介修士,差点以修士之身踏轮回,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却莫名其妙掉到这么个地方。这些也就罢了,这剑是哪来的?”

他脑中沉思着最后的记忆。

与柳化生拼死一战,想来当时便是被打死了。

可这剑又是怎么回事?

剑也会死?

思来想去不得其解,索性不再纠结,将剑附在身上,身形幻化出一身长袍,方才感到安心许多。

虽是魂体,除面部之外皆是淡淡虚影,并无五脏六腑,但顶着虚影光着身子走来走去,终究让楚云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不是在家里。

一番打扮过后,他抬头打量眼前景色,依旧一片茫然。

周遭灰蒙蒙的,地上砂石灰白,用脚一踢便纷纷扬扬,细细一看,竟是被磨成灰的骨头。

天上虽无先前过桥时的黑乎乎乌云,却也是灰蒙蒙一片,像是起了大雾。

“这是什么地方?”

楚云伸展活动一番,而后抬头向天上腾飞而去。

然而飞了数个时辰,依旧不见边际,只觉这片天地漫不见底、前后延展,无穷无尽。

他只得回到地上,另做打算。

心中沉思片刻,他用剑在地上劈出一个符号,观察片刻见其没有自行修复,便闭上眼转头走了一阵,再猛地睁眼回头腾飞回来。

见地上符号仍在,方才满意点头,朝着某一方向速速离去。

天上未见日月星辰,无从判断时辰,楚云只得在心中不断计数,大致估算时间。

约莫走了数十日,依旧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此方天地并未被封锁,走了这么久也没有返回原处。

在此期间,楚云除去赶路,累了乏了便随意坐下,将剑插在白骨沙坑之中,时不时与这把剑说话聊天。

此地空无一物,这把剑便是他唯一能交谈的对象。

虽不能口吐人言,却会在楚云说话时发出阵阵清脆剑鸣予以回应,一番下来也不算无聊。

他抱着剑,轻抚剑身,啧啧称奇道:“你的剑可有名字?”

剑身轻鸣一声,显然是在回应,然而楚云不懂剑语,既听不懂也看不出其意,便装模作样点点头:“好名字。”

剑身再次发出轻鸣,这次却短促而急促,持续了片刻。

即便楚云不解其意,也能看得出这剑好像有些不高兴。

他只得向其赔罪安抚许久,方才让剑的鸣动停了下来。

楚云在沙丘之中沉吟片刻,又问道:“你那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长剑沉默片刻,而后发出风铃般的脆响,又如两玉碰撞,清脆悦耳;转瞬又转变声调,犹如黄鹂、翠鸟叽叽喳喳吟唱,听上去颇为喜悦快活。

见剑这般模样,楚云心中突然起了个念头,对着剑道:“听上去,你那主人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吧?相当一般。”

楚云这话一来是想试探一番。

利剑随主人,有些心高气傲的,剑身护住,即便握在他人手,若有冒犯,也会反击。

若是这剑当真忠心护主,即便握在自己手里,也会有所不满表达,届时倘若与原主对上,怕是对自己不利。

若它对自己污蔑其主毫不在意,便说明此刻确实能暂时为己所用。

其二,纯粹是楚云想犯贱。

惹毛一把有灵智的剑,对他而言颇为有趣。

清风宗里就有一些有自我灵智的法器,他曾有段时间总爱去库房里跟它们犯贱。

话一说完,楚云做好了准备,万一这剑反噬,便护住心神以免被其反控。

然而等了片刻,剑的反应却超乎他的预料。

它既没有尝试侵占心神,也没有控制楚云自刎,而是发出一声尖锐爆鸣,猛地脱手而出。

楚云一愣,以为对方要与自己动手,便防备着剑刃,谁知剑身凭空浮在空中,发出一串急促爆响后,突然掉过头来,用剑柄拍打他的脑袋。

“疼!疼!疼!别打了!”

剑柄砸了三四下后,剑身突然侧开,静静漂浮着。

接下来,楚云伸手想要去握,那剑却远远飘出几步;楚云收手,它又飘了回来。

几番尝试下来,楚云算是看明白了。

这剑不想让自己碰它。

然而几番呼唤过后,剑身上再无任何声音传来。

一个怪异的想法在楚云脑中浮现:

这剑不会是生气了吧?

法器也有七情六欲吗?

这荒诞的想法刚一出现,他便甩了甩脑袋,自觉荒唐:“世上哪有这样的法器?若是当真如此,那就不是器灵,而是法器成妖了。”

楚云这边正思索着,暂时没有理会那剑,而利剑却悄无声息地飘到他背后,身形突然一变,剑柄又猛砸了一下他的后脑勺,而后远远逃窜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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