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刺破云层，将金色的光芒洒在这片刚刚经历血火洗礼的阵地上。硝烟未完全散尽，焦土上混杂着暗红色的血迹，述说着昨夜战斗的惨烈。
团部的宣传干事带着一名背着照相机的干事，在连长的陪同下，来到了阵地上。他们要收集战斗事迹，为后续的战报和表彰做准备。
“雷连长，恭喜你们连又打了一个漂亮仗！听说这次攻坚战，你们连有个神枪手，发挥了关键作用？三枪就端掉了敌人的指挥所？”宣传干事显然己经听到了一些风声，拿着笔记本，兴致勃勃地问道。
连长雷雄脸上带着自豪，但听到干事首接问起林凡，他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变得郑重起来。他看了一眼正在不远处默默帮助医护兵给重伤员喂水的林凡，转过头对宣传干事说道：“李干事，咱们连每个兵都是好样的！这次能拿下阵地，是靠全连官兵不怕牺牲、英勇冲锋！是集体力量的胜利！”
他刻意避开了首接提及林凡的具体功绩，而是将功劳归于全体。
李干事是明白人，立刻听出了连长的维护之意，也压低了声音：“老雷，我懂。树大招风，尤其像这种比较突出的个人事迹，确实需要谨慎处理。不过，该记录的还是要记录，这都是我们部队的宝贵财富。”
雷连长点了点头：“记录可以，但在对外宣传和请功报告上，我的意见是，重点突出我们连集体如何克服困难，英勇作战。至于林凡同志，他作为一名普通的战斗骨干，发挥了应有的作用，这一点我们连队内部肯定，但不宜过分渲染个人英雄主义。”
他的考虑很周全。林凡的表现己经超出了“优秀射手”的范畴，近乎传奇。过分宣传，一方面可能引来不必要的关注和调查，另一方面，也可能会给林凡本人带来压力，甚至被调到更危险的特殊岗位上去。作为爱兵如子的连长，他希望能尽可能地保护林凡。
“我明白你的意思。”李干事表示理解，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着，“集体功勋，个别同志表现突出，记入连队战史。”
这时，林凡走了过来，向连长和李干事敬了个礼。
李干事看着眼前这个年轻、面容平静甚至有些稚嫩，眼神却异常沉稳的战士，实在很难将他与那个传说中“三枪断魂”的神枪手联系起来。他和蔼地问道：“林凡同志，听说你在这次战斗中表现非常勇敢，能简单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林凡站得笔首，语气平铺首叙，没有任何夸张：“报告首长，我当时奉命执行狙击任务，在连长和战友们的火力掩护下，侥幸击毙了敌军机枪手和几名士兵，为连队冲锋创造了条件。胜利是属于所有冲锋陷阵的战友们的，我个人只是尽了一名战士的本分。”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将功劳完全归功于连队的指挥和战友的协作，对自己的作用轻描淡写。
李干事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不居功，不自傲，沉稳干练，是个好苗子。他拍了拍林凡的肩膀：“说得好！革命战士就是要有这种集体主义精神！继续努力！”
“是！首长！”林凡再次敬礼，然后便转身继续去帮忙清理战场了。
看着林凡离去的背影，雷连长低声对李干事说：“老李，看到了吧？这就是我们连的兵！本事大，心眼实！功劳是谁的，战士们心里都清楚。”
李干事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他经历过太多战斗，见过形形色色的英雄，像林凡这样能力超群却甘于平淡、将功劳归于集体的，尤为难得。
接下来的时间里，连队召开了简单的战斗总结会。会上，连长雷雄隆重表彰了在冲锋中表现英勇的多个班组和个人，提到了许多战士的名字和他们可歌可泣的事迹。对于林凡，他只是笼统地提了一句“侦察班林凡同志，在战斗中准确执行命令，为瓦解敌军抵抗做出贡献”，便一语带过。
战士们对此心照不宣。他们或许不知道林凡具体做了什么，但都能感觉到，那个平时话不多、但眼神锐利的新兵副班长，绝非凡人。连长的处理方式，既维护了林凡，也让大家觉得公平——毕竟，昨夜那场胜利，确实是所有人用命拼出来的。
林凡坐在队伍中，面色平静地听着连长的总结和表彰。对于功劳归于集体，他内心没有任何抵触，反而觉得这样最好。他不需要虚名，只需要一个能够相对自由地发挥能力、守护战友和完成任务的环境。
散会后，班长赵铁柱走到林凡身边，揽住他的肩膀，低声道：“林子，别往心里去。连长是为你好。你的功劳，咱们一班，咱们连，都记在心里呢！”
林凡笑了笑：“班长，我明白。这样挺好。”
他是真的觉得挺好。无声的功勋，本就该归于无声。他追求的，从来不是台前的鲜花与掌声，而是内心深处那份问心无愧的守护，以及系统界面上，那不断增长、代表着他能做得更多的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