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x高地,与其说是一个阵地,不如说是一片被死神反复耕耘过的废墟。原有的战壕和工事早己被猛烈的炮火摧毁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一些深浅不一的弹坑和断壁残垣可供利用。
林凡所在的x连,接替了几乎打光的一个兄弟连队,迅速投入到抢修工事的战斗中。气温低得可怕,至少在零下二十多度,甚至更低。寒风卷着雪沫,如同冰冷的砂纸,打磨着暴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铁锹镐头挖在冻得比石头还硬的土地上,只能留下浅浅的白印,震得手臂发麻。
“快!抓紧时间!敌人很快就会炮火准备!”连长雷公的吼声在风雪中有些失真,他亲自挥舞着工兵锹,带头挖掘。
林凡的强化体魄在此刻展现了巨大的优势。他挥动工兵锹的频率和力量远超常人,每一次下去,都能啃下大块的冻土。他选择了一个相对完好的弹坑边缘,这里视野开阔,又能提供一定的侧面掩护,开始奋力加深、拓宽,构筑一个单兵射击掩体。
【广域扫描】时刻关注着周围土层的结构,帮他避开冻得太实或者下面有岩石的地方,选择最有效率的挖掘点。他甚至能“看到”一些被炸塌的工事下面,埋着之前守军遗留下的少量弹药和破损的武器。
他默不作声,只是加快速度挖掘。汗水刚从额头渗出,几乎瞬间就凝结成了冰珠。他里面穿着空间里的加厚保暖内衣,外面套着军装和棉大衣,尚且能抵挡,但看着身边那些只穿着单薄棉衣,冻得脸色青紫、嘴唇发乌,却依旧在拼命挖掘的战友,心中不禁凛然。
这才是朝鲜战场真正的杀手之一——极寒。
“啊!”旁边传来一声痛呼。是新兵李进,他徒手去搬一块冻住的石头,手掌瞬间被粘掉了一大块皮,鲜血刚流出就冻成了冰碴子。
林凡立刻停下手中的活,从随身挎包里(实则从空间)取出一个小锡盒,里面是他提前准备好的、用猪油和几种草药(对外宣称的借口)混合的防冻伤膏。他拉过李进的手,快速将药膏涂抹在伤口上,并用干净的布条包扎好。
“别徒手碰金属和石头!”林凡低喝一声,“用布垫着!”
李进疼得龇牙咧嘴,但手上传来的温热感和疼痛的缓解让他连连点头:“谢谢了,凡哥!”
林凡没再多说,继续挖掘。他的高效引起了班长的注意。
“林凡,你这体力可以啊!”赵铁柱喘着粗气,看着林凡几乎一个人挖出了半个掩体的进度。
“山里长大,干惯了力气活。”林凡头也不抬地回答。
他不仅挖自己的,在初步完成自己的掩体后,还主动帮助旁边的老兵王守田挖掘机枪阵地。机枪是阵地防守的火力支柱,必须尽快构筑好。
王守田看着林凡挥舞工兵锹那凶悍的劲头,以及精准选择挖掘点的眼光,默默点了点头。这个新兵,是个宝贝。
时间在疯狂的挖掘和与严寒的抗争中飞速流逝。天空始终阴沉,雪花时大时小,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战士们的棉衣外层早己被汗水和雪水浸透,又在低温下冻得硬邦邦,行动间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如同穿着铠甲。
后勤补给极其困难,热水和热食几乎是奢望。大家只能啃着冻得像石头一样的炒面,就着雪往下咽。林凡趁人不注意,会悄悄从空间里取出一点高能量的巧克力含在嘴里,或者喝一小口掺了体能补充剂的水,维持着自身的状态。
他看着身边一个年纪不大的战士,因为严重冻伤,手指脚趾己经发黑坏死,却依旧坚持着搬运沙袋,心中沉重。这就是战争,残酷得不容一丝幻想。
他所能做的,就是尽快修好工事,在接下来的战斗中,用手中的枪,尽可能多地消灭敌人,减少战友的伤亡。
夜幕逐渐降临,气温更低。工事只是初步成型,远远达不到理想状态。连长老雷下令,除警戒哨外,其余人轮流休息,必须保持体温,防止非战斗减员。
战士们挤在刚刚挖好的、冰冷的掩体和防炮洞里,互相依偎着取暖,瑟瑟发抖。林凡靠在自己的掩体里,扫描警戒着阵地前方漆黑的夜色,同时从空间里悄然取出一小条美军飞行员配备的巧克力能量棒,掰成几段,借着黑暗的掩护,塞给了同在一个弹坑里的赵铁柱、王守田和李进。
“垫垫肚子,别声张。”他的声音低不可闻。
赵铁柱等人感觉到手里那带着体温、能量充沛的东西,在黑暗中震惊地看了林凡一眼,没有多问,迅速塞进嘴里。一股暖流和力量感瞬间涌遍全身。
在这个极寒地狱里,这一点点额外的能量和温暖,可能就是活下去的关键。
林凡望着阵地前方那片被黑暗和风雪笼罩的死亡地带,知道敌人就在对面,战斗一触即发。
他握紧了冰冷的枪身,眼神在夜色中,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