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3捌墈书旺 追醉薪璋結
檀香袅袅。
刘天龙身穿一袭明黄色法衣,盘坐于蒲团之上。
他面前设着一座小小的法坛,硃砂,黄纸,桃木剑,一应俱全。
佛堂正中,供奉着一尊半人高的玉佛,宝相庄严。
这是他年轻时在净土寺带发修行得来的本事。
虽然早已还俗,沉湎于红尘富贵,但对付一些寻常的小鬼小祟,还是手到擒来,再加上杨玄也教了他一些皮毛的道门本事,对付这些魑魅魍魉就更是不在话下。
在他看来,儿子刘虎招惹的,不过又是个死后心有不甘的穷鬼罢了。
这种东西,怨气再重,也有限。
度化不了,打散便是。
刘天龙取出一张黄纸,硃砂笔走龙蛇,迅速划下一道“破秽咒”。
他左手掐诀,右手持符,口中念念有词。
“破!”
他一声低喝,手中符纸无火自燃,化作一缕青烟。
按照以往的经验,此刻,缠绕在刘虎身上的阴气,应该已经被这道阳火咒力烧得干干淨淨。
然而
就在符纸烧尽的瞬间!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刺骨的阴邪之气,毫无征兆地从虚空中反扑而来!
那股气息,不像是寻常鬼物的怨气。
更像是一种纯粹的,凝结成实质的,要毁灭一切的恨!
“噗——!”
刘天龙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鲜血洒在明黄色的法衣上,触目惊心。
他整个人向后倒去,重重撞在身后的供桌上,玉佛都跟着晃了三晃。
怎么回事?!
刘天龙捂着剧痛的胸口,脸上满是惊骇与不敢置信。
这根本不是反噬!
寻常小鬼,连他法咒的边都沾不到,何谈反噬?
这是被对方的力量,硬生生顶回来了!
那股阴寒怨毒的气息,顺着冥冥中的联系,甚至冲进了他的佛堂,在他体内横冲直撞!
好霸道的怨气!
好恐怖的恨意!
这他妈的哪里是什么小鬼!
这分明是一只脚已经踏进“厉鬼”门槛的凶物!
不!甚至可能已经成了气候!
刘天龙浑身的血都凉了。
厉鬼!
那可是能引一方祸乱,甚至会惊动官方的驱鬼组!
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到底在外面惹了什么天大的麻烦?!
“孽畜!”
刘天龙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心头的怒火与恐惧交织,烧得他理智全无。
他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扯掉身上的法衣,怒吼着冲出了佛堂。
刘虎的卧房。
一个穿着女佣制服的年轻女孩,正被李霖死死按在奢华的地毯上。
女孩的衣服已经被撕开了大半,露出的皮肤上满是挣扎出的红痕。
她哭得嗓子都哑了,脸上挂满了泪水和绝望。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爸爸还等我拿钱回去治病”
“求求你们了”
刘虎半躺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这一幕。
女孩越是哭喊,越是挣扎,他就越是兴奋。
他喜欢这种感觉。
喜欢将这些自以为是的“干淨”东西,一点点碾碎,拖进泥潭。
“吵死了。”
刘虎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晃了晃酒杯。
“李霖,让她闭嘴,我要看看,在这大剂量的情药下,等一下她会变成什么样的肮脏东西还有我最新的索尼单反,我要把她人前人后的样子全部都拍下来。”
“是,少爷。”
李霖脸上挂着谄媚的笑,腾出一只手,就准备去捂女孩的嘴。
就在这时!
“砰——!!!”
卧房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巨大的声响,吓了房里所有人一跳。
刘天龙铁青着一张脸,胸口还沾着血迹,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冲了进来。
当他看到房内的景象时,那双本就喷火的眸子,瞬间变得血红!
“孽——畜——!!!”
一声雷霆般的咆哮,震得整个房间嗡嗡作响。
刘虎被他爹这副要吃人的样子吓了一跳,手里的酒杯“啪”地掉在地上。
“爸你你干什么?”
他还没反应过来。
大祸临头,死到临头了!
这个畜生,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搞这些伤天害理的肮脏事!
刘天龙气得浑身发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揪住刘虎的衣领,将他从沙发上硬生生拽了起来!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刘虎脸上!
刘虎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嘴角渗出血丝。
他被打懵了。
“你他妈的知不知道你惹了什么东西!”刘天龙的唾沫星子都喷到了他脸上,“那是厉鬼!能要了我们全家命的厉鬼!”
“你都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玩女人!”
“我刘家的脸,都被你这个畜生给丢尽了!”
刘天龙吼着,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天龙!你疯了!”
柳玉闻声赶来,一进门就看到自己宝贝儿子被打,立刻尖叫着扑了上来。
她张开双臂,死死护住刘虎,像一只护崽的母鸡,怒视着刘天龙。
“你凭什么打我儿子!”
“他做错了什么你要下这么重的手!”
刘天龙看着眼前这对母子,气得眼前阵阵发黑。
他指着柳玉,手指都在颤抖。
“我打他?我恨不得现在就打死这个孽障!”
“你问问他干了什么好事!他招了一头厉鬼来!”
柳玉愣了一下。
但她看了一眼身后瑟瑟发抖的儿子,护短的本能瞬间压过了一切。
“那又怎么样!”她反而更大声地吼了回去,“不就是个鬼吗?你不是会作法吗?把它打散不就行了!你那个在净土寺的弟弟难道是吃白饭的吗?”
“再说了,就算惹了麻烦,那也肯定是别人的错!肯定是对方向我儿子索求无度,死了才变成鬼来纠缠的!他们要是好好的商量,把我儿子想要的东西拿出来,会这样吗?不会!”
“你这么大声凶我儿子干什么!他都被吓到了!”
“你你”
刘天龙听着这番颠倒黑白的言论,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又吐出血来。
家门不幸!
家门不幸啊!
他看着缩在老婆身后,一脸委屈和怨毒的儿子,再看看这个不可理喻的女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湧上心头。
跟这两个蠢货,根本讲不通道理。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狂怒,视线落在了那个还趴在地上、吓得魂不附体的女大学生身上。
一个麻烦还没解决,不能再添新的麻烦。
刘天龙挥了挥手,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让她滚。”
李霖连忙松开手。
那女孩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胡乱地拉好被撕破的衣服,哭着对刘天龙磕头。
“谢谢刘先生!谢谢刘先生!”
女孩以为自己要完蛋了。
幸好还有刘先生这位好老爷。
他们说的什么厉鬼,什么修行,
她以为自己遇到了救星,哭着跑出了这个地狱般的房间。
看着女孩消失的背影,刘天龙的脸上,没有半点波澜。
他转过头,对站在门口的老管家,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做掉。”
不能留下任何后患。
老管家身体一僵,随即低下头,恭敬地应道:“是,家主。”
处理完这一切,刘天龙只觉得身心俱疲。
那股跗骨之蛆般的阴寒之气,还在体内隐隐作痛。
刘天龙烦躁地揉着太阳穴,目光投向窗外无尽的黑夜和暴雨。
“要请外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