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维持着举起的姿势，pony马明显在陈秀脸上看出了一抹狡黠。
思绪起伏之间，他很快就想到了陈秀刚才那番话是先去捧高微信，再抬高斗音，以此引出最后的双方合作。
按照目前互联网的发展趋势，佰度已经越来越不行了，ai搞了两年多，也没整出什么花样，早已掉出第一队列。
反观斗音的增长却一直在飞奔，成为继企鹅、阿狸之后的互联网3，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这种巨无霸级别的公司，不存在合并的可能，单独存在才是最好的。
但是，陈秀刚才提到了tiktok……这个就大有可为了！
出于矜持，pony马放下右手，端起咖啡，沉吟起来。
他眼帘半阖，眸子沉然不动，整个人就地化成了思考者雕像，开始琢磨起陈秀刚才提到的合作。
“按照陈秀刚才描述的情况，tiktok就是海外版的斗音，类似于微信的海外聊天app，难道是wechat？”
“不对不对，他不可能这么傻，用tiktok去给wechat做嫁衣，肯定是另一种情况。”
“难道，他打算让企鹅跟tiktok合作，共同去开发一款聊天app？”
“这样也不行啊！”
“海外的实时通信市场早就被占了，企鹅想破头都挤不进去，一款新的app怎么可能改变海外用户的使用习惯。”
“……”
pony马脑中的各种思绪纷至沓来，却没有一种情况是他认可的。
无奈之下，他只能喝上一口咖啡，抬首相望，让陈秀继续说明。
“你说一下，tiktok跟企鹅要怎么去合作。”
“ok。”
陈秀快速喝了口咖啡润嗓，轻咳两声，便开始阐述起自己来之前想了一路的合作方案。
“就象我刚才说的那样，短视频和实时通信作为吸引和留住用户的上下游关系，发展的触须早晚会相碰，如果有条件的话，合作才是最优解。”
“按照目前的局势，不管是客观还是主观角度，斗音和企鹅只能作为两家公司存在，不存在合体的可能。”
“但是，海外的市场环境却让这种合作变成了可能。当前tiktok的月活用户是7亿，这些用户被短视频吸引过来，如果有一个实时通信的软件留住他们，那就是最优解。”
陈秀将话题断在这里，准备迎接一定会有的提问。
但是，pony马沉默不语，没有开口。
旁边刘篪平静候5秒，立刻便领悟到了他与pony马之间的羁拌。
“咳咳，陈总，我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
“请说。”
“ok，其实这几年以来，企鹅一直都想去打开海外市场，但效果始终都差强人意。我想问的是，你刚才提到希望有一个实时通信软件能够留住tiktok的用户，这个软件，你是打算让tiktok跟企鹅一起开发吗？”
刘篪平精准的捕捉到了pony马的想法，然后用着温和的态度来充当三人交涉中的冷却剂。
陈秀看了他一眼，又转去看向pony马，神情悠然且放松。
“正如我刚才说的那样，用户一旦产生使用习惯，就很难去改变，一个新的社交软件投放到市场，我觉得不会有什么反馈。”
“那这个实时通信的软件是指？”
刘篪平继续追问，pony马缓缓坐直身体。
陈秀身体再次前倾，强调道：“一个海外版的微信。”
pony马、刘篪平无语相望，心中莫名感觉到自己被陈秀给涮了。
看着自家boss开始拉长的脸，刘篪平只能继续解释追问：
“陈总，海外版的微信一直都有，我们叫它wechat，就是用户量不太高，你愿意用tiktok帮它导流吗？”
“……海外版微信，是我的一个比喻，你们不要把它听成直译。”
陈秀表情有些无奈，但也明白产生这种误会很正常，毕竟企鹅家真的有个海外版微信。
“至于给软件引流，微视已经证明过了，如果用户本身没有使用习惯，即使拉新足够，也不会产生留存。”
喂喂喂，差不多够了。
你进来不到半个小时，已经cue三次微视了，还想再来几次啊？
pony马身体后仰，以此来压制想要开口的冲动。
刘篪平注意到他的动态，只能连忙去向陈秀追问，以此来转移注意力。
“既不是开发新的app，又没办法引流到wechat，那我们到底要怎么合作呢？”
“其实正确的办法，tiktok已经演示过一遍了。”
陈秀的视线在刘篪平好奇的表情和pony马强压好奇的表情之间来回切换，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暗示性微笑。
见状，企鹅的双天至尊立刻开始复盘起了tiktok出海的一系列操作，然后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pony马稍一抬手，叫停刘篪平，主动道：“你的意思是，让企鹅去收购一家海外的实时通信软件，然后再跟tiktok合作？”
“我更倾向于是tiktok和企鹅联合收购，目标公司也已经有了。”
“哪家？”
“le。”
陈秀直言相告，丝毫不担心企鹅会跳过他和tiktok，单独去对le进行收购。
pony马脸色一阵阴晴变化，刘篪平眉宇间也洇出了浓郁不化的疑惑。
两人一个对视，顺利完成角色切换，继续由刘篪平去向陈秀提问。
“le自从16年上市之后，股价持续下跌，公司也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盈利点，我们内部其实也有想过去对它进行收购。”
“但是，经过核算，我们发现收购le的意义并不大，投入和产出的比例太低了，这一笔完全亏本的交易。”
陈秀微微颔首，认可了这个说法。
“le目前的月活大约在2亿，主要都是东南亚地区的用户，正常来说，这个用户数字已经很难再去增长了。”
“2亿的月活用户，对比le当前几十亿美刀的市值，确实不划算，如果用户量翻倍呢？2倍，3倍，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此言一出，pony马、刘篪平再去看向陈秀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刘篪平张口想说，准备好好跟陈秀聊一聊如何去收购le，以及如何让用户翻倍。
不料，pony马轻拍了一下他的骼膊，示意换人。
刘篪平无奈撇嘴，端起咖啡，安静守望。
“咳咳。”
pony马轻咳两声，正色道：“收购le是出于用户习惯，这点我能理解，你说用户量翻倍，这好象没那么容易做到吧？”
“光凭le当然不行，但我有tiktok啊！”
陈秀摊手表示，自己手里有王牌。
“tiktok目前的月活用户是7亿，这个数字，并不是它的极限，每日的新增用户情况，你们也都有了解，我就不详加赘述了。”
“就聊现在这7亿用户，其中大半分布在东南亚地区，跟le用户的重合度很高。”
“两个软件的用户重合，这就已经有了社群熟悉感，软件之间的导流也会更加顺利。”
陈秀突然停下来，将自己那杯咖啡放在茶几中间，“这个是tiktok，负责持续用短视频来对新用户进行拉新留人。”
然后，他端过pony马的咖啡放在后面。
“这个，是收购之后的le，负责用实时通信功能去沉淀用户，同时再让用户回流到短视频领域，形成完美闭环。”
迎着pony马、刘篪平逐渐亮起来的眼睛，陈秀下巴微扬，抬手指向茶几上的两杯咖啡。
“这个，加之这个，能不能让le的用户量翻倍？”
pony马、刘篪平同时在心里迎合道。
实际上，去年企鹅决定进军短视频赛道的时候，就已经做过了一系列的用户调查。
最终结果显示，刷短视频的用户和使用微信的用户，重合度非常的高，基本就是同一批人。
虽然斗音影响不到微信什么，但人的时间是有限的，用户多刷一分钟短视频，其他app的使用频次和时间就会下降。
出于捍卫自家app的考虑，pony马去年才会毅然决然地进入短视频赛道，未遂……
不过，失败往往能带来经验与成长。
微视的献祭，让企鹅认识到了斗音对短视频赛道的支配力，既然打不过，那就添加吧！
投资tiktok给企鹅带来的利好消息，让微视造成资源浪费显得毫不起眼。
但是，企鹅对于短视频赛道的执念却愈发强烈起来。
本来pony马的打算是用视频号重整旗鼓，再次对短视频赛道发起冲锋，有没有用再说，总之要先试试。
可是，现在听了陈秀这番话，pony马忽然发现其实双方合作也挺好的。
只要收购了le，tiktok的用户就可以一步步转化成le用户，这简直就是第二个微信，不，前景比微信还要大，直接向facebook看齐……
想到这里，pony马的心脏不禁怦怦直跳起来。
“陈秀，这个合作收购，你又是什么样的想法？”
看着明显意动的pony马，陈秀道：“我的想法是让wechat独立出去，用它和tiktok联手对le发起收购。”
“这个想法不错，可以避免掉很多麻烦。”
pony马颔首认可，兴趣强烈的跟陈秀探讨起了计划的可行性。
聊着聊着，刘篪平也添加了进来。
时间流逝之中，三人讨论的方案愈发完善，然后又接着讨论起收购le之后，新版wechat是否要跟tiktok合并……
话题逐渐拓展，有关多闪app的话题，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