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几天没吃了还是咋的?”
卢乾元和唐京中端着盛着酒的碗,呆呆地看着莫应弃光速吃下了一整个大肘子。擦了擦手,莫应弃这才看了看他俩:“也不是没吃,就是……算了,没法明说。”
要说吃也的确是吃了的,但每一次自己还未吃饱,然后就……
不过莫应弃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么闹腾,可感觉自己的身体除了正常的疲惫感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异样。甚至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反而是越来越精神。
之前倒是听他师傅提过,有男女合欢之术,能滋阴补阳,可想想莫应弃就放弃了这种想法,怎么可能呢?这种东西连他师傅都只是听过,何况又不是当神仙,咋可能有这种东西啊?
(备注,不修仙,不修仙,不修仙……)
这些都不重要,重点是……他是真的饿了,刚吃完一个肘子,就拿起了一大碗虾仁面继续吃了起来。
“好家伙,樊楼给你多少钱了?”卢乾元没忍住吞了一口口水。“要不我这碗也给你?你这驸马怎么当的,和个饿死鬼一样!”
“不足为外人道也。”莫应弃擦了擦嘴,随后真的把卢乾元那一碗拿到了自己面前吃了起来。“衙门最近没什么风声吗?”
“你倒是不客气……”卢乾元突然有点儿后悔让他吃了。“能有什么风声,镇抚使大人安静的和死了一样,我还以为他会让让南司的人过来对付我们,可也是毫无动静。”
“他不会贸然对咱们下手的,总得寻个由头吧?”莫应弃对此并不太意外。“朝堂那边周大相公只怕迟早要反击,那边一动,估计镇抚使大人就该对我们下手了。别觉得他不敢难为我,我虽说是未来驸马,可本职上也不过就一个七品小官。”
“顶多给你穿点儿小鞋,还得考虑着怎么不得罪二位殿下。”唐京中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我们两个就未必了,千户大人那边儿打算提拔你们,我这里恐怕也不日会升职,镇抚使大人怎么可能会允许千户大人再把自己的人提上去?”
“镇抚司官家是一定会握在手上的,只是不清楚如今官家到底怎么打算。”莫应弃将筷子放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那边逼着徐家要么交人,要么交权力,咱们这边迟迟没有动静……”
其实官家很想把方伯文直接提拔成指挥使,他能力也足够。可问题在于,前面到底还有个镇抚使在,贸然提他上去,镇抚司内部怎么想?
作为大兴最为重要的监管司法机构,这指挥使的任用之上,反而要更加的小心谨慎。更别说如今的镇抚使还是大相公的人,只怕这边儿提出来,那边就会纷纷上书扯皮。
这么拉扯下来,只怕眈误的时间就会更多。尤其方伯文本就是方公公的侄子,能力再怎么出色,可就这一层关系,就够御史台大做文章了。
“官家大可以不管不顾,直接解决了不就好了吗?”卢乾元重重地将酒杯放在了桌上。“哪怕是小莫,咱们这些下面的做多少也不过是棋子罢了,何苦来费这么多事?”
“老卢,你喝多了。”唐京中拍了他一下。“朝堂不是菜市场,谁嗓门大谁就能抢着菜,官家要能这么做,咱们也没必要替他卖命了……虽说咱们三个都有私心,可某种程度上,咱们就是官家的人。”
“道理我懂,可我就是受不了了!”卢乾元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那直娘贼虽说被打了,如今躺在床上养伤,可那安定侯一定是要保他了,我还得等多久才能替我妹妹报仇?”
“那你这会儿就拿把刀,然后冲进安定侯府,直接宰了他。”莫应弃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然后等着你母亲,你舅舅被徐家报复,你是痛快了,他们你就一点儿也不在意了吗?”
卢乾元心里一直憋着一股火,还是那句话,若是孤家寡人,他是真舍得这条命,哪怕是杀不了徐凤章,也得在他身上咬下来一块肉,让他疼一辈子。
“你有家人,京中也是如此,所以咱们就更得小心了。”莫应弃轻轻叹息了一声。“南司那边能找到桩子吗?”
“怎么可能,那边儿更是铁门栓,和咱们北司平日里撒尿都不在一个茅坑。”唐京中摆了摆手。“如今镇抚使大人最能控制住的就只有南司了,只怕……”
三人突然沉默了,莫应弃抬头看了看房顶,对着二人点了点头。卢乾元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把手放在了自己身边的雁翎刀上。
房顶上,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慢慢俯下身,似乎想掀开一片瓦片,窥探里面到底有什么。可没想到,一根弩箭从他身后射来,那人完全没有任何的反应,听到身后的风声下意识地偏开身体。
然而没想到,第二支,第三支,弩箭一根一根射过来,每一下都瞄准他的要害。
这人脚下一滑,从房顶一下滚了下去。凭着出色的身手,这人在半空中一个翻身,虽然落地时有些跟跄,好歹也是有惊无险。
然而还不等他站稳,房门一下就被推开,卢乾元双手握着雁翎刀,整个人一跃而起,雁翎刀带着风声,自上而下直接劈向那人的头!
黑衣人单腿用力,整个人向后倒退着弹过去,那把雁翎刀的刀锋几乎擦着他的黑色面巾,差点儿就将他的真实面目暴露在众人面前。
可他刚刚躲闪开,一个身影突然就追上了他,随后一掌重重拍在了他的胸口。那人一击得手,又是一掌。黑衣人强忍着自己胸口的翻腾,伸手去挡,可那人的手臂就仿佛一条蛇,竟然别开了他的阻挡快速变招,随后一个耳光抽在了他脸上。
“啧,没扯下来。”
唐京中皱了皱眉,随后甩了甩自己的手,目光如常地看着眼前的黑衣人:“面巾护得倒是挺严实,别不是我们认识的人吧?”
“你不是……文书吗?”
黑衣人的瞳孔一阵阵收缩,似乎想不到唐京中竟也是练家子,而且功夫还不弱!
“还行,比起这俩我还差点儿。”唐京中缓缓摆出了架势。“我作为一个文书,从小学过八极拳,是很合理,也很合逻辑的,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