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住身形,没敢多做停留,只往着榆槐山的方向飞纵。
回到观中,两人松了口气。
本来还担心黄天教会在半路埋伏,看来是多虑了
张桓喊了几声,大师兄魏平把观门打开,探出身形。
“回来啦师弟。”
许潜和张桓笑着打了声招呼。
几个人进到观中,坐在凉亭下。
两人路上走得急,话都没敢多说,许潜端起茶壶灌了一通,方才出了口气。
张桓望了望后院,有些疑惑:
“大师兄,二师兄怎么不在?”
“他还在山下做事,过几日才能回来。师父此时也在屋中闭关。”魏平解释道。
张桓了然。
揭过话题,许潜将两人的经历娓娓道来。大师兄听得直皱眉。
师兄弟三人商量半天,一致觉得最好还是不参与进去。
魏平叹了口气:
“可惜你们二师兄不在,咱们之中,他的心思最为缜密。”
许潜摊了摊手:
“大不了留在观中潜修一段时间,也省的师父见不到咱们憋闷。”
闻言几人都笑了起来。
老头子近来年纪大了,愈发的好絮叨。对几人最近不常回观里的行为,很是不满。
咳嗽一声,许潜敛起笑容,问道:
“对了大师兄。
师父最近为何频频闭关?难道真是在为晋升阴神做准备?”
魏平皱起眉头没有说话。
沉默片刻,才又闷声道:“其实师父一直在准备,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我能感觉到,他还是想试一试。”
“可是!师父这个年纪了……”张桓急出声,魏平摆摆手止住了话头。
“世间繁华,不过泡影,转瞬即逝,不成仙人,便枉然。
若有机会,谁不想去那云端坐一坐。”
魏平感慨一句。
几人一时低头无言。
良久。
许潜抬头咧嘴:
“大师兄说的是。就如这黄天教的事,若是实力足够,杀将过去就罢了,何必想这许多。”
张桓,魏平两人听了,也是哑然一笑。
望了望天色,许潜站起身子:“师兄,我先去修行了。最近有些懈迨了。”
两位师兄点点头。张桓也站起身来:“走!师弟,同去,同去。”
说完便走向后院。
两人径直钻进后堂,因道徒的兵马还无法日游,所以后堂封闭的严实。
适应了下,摸着黑点燃蜡烛。
烛光亮起,驱散黑暗,照出堂中光景。
高坛之上,香炉,祭物,次第摆放,五只黑罐奉于其间。
许潜一低头,进到旁边的静室,盘腿坐下。
两门法术虽然已经入门,但也只是粗浅的掌握。还需要继续苦练。
掏出怀中的钱袋放在一旁,预备随时补充法力。
静下心神,继续参悟起雷法。
这雷法之中的二十三枚秘篆,许潜已然逐步掌握,但还未解其中真意。
据册中介绍,入门后,可以法力为媒介,调肾水与心火相济。
运起雷法,可使自己行动腾挪之间更加迅捷,催生雷霆对敌,威能莫测。
若是彻底掌握,练至高深处,可瞬息之间引动天雷,诛邪灭鬼,这才是雷法的强大之处。
许潜紧闭双眼,以一种怪异的方式吸气吐气,一吸一呼之间,口鼻中轰隆作声,似有闷雷炸响。
时间流逝。
静室之中,将心神退出祖窍,睁开眼睛。
“自己已经将这戊雷法中的秘篆彻底掌握一枚!”许潜面色有些恍惚,有些不敢相信。
这戊雷法,虽不是什么高深秘术,但一般想要精通也要一两载的时间。
自己习练不过半月,竟已然掌握一枚秘篆。虽说前面几枚略简单些,但这样的速度也是远超常人。
许潜眼神闪动,这幽冥箓自己绝不能透露出去,否则必有杀身之祸。
思量完,许潜抬手又将兵马唤出。
要加紧修行了。
虽觉得那老者不敢轻举妄动,但毕竟自己杀了对方亲弟,难保不会失去理智。
自己总不能永远躲在观里靠师长庇护。
点燃安魂香,掏出金玉散服下,泛白的面孔添了几分红润。
收束心神,沟通法箓,令兵马附在身上,许潜继续锤炼地魂。
早日成就爽灵,才可操纵阴煞,淬炼法力,摆脱符钱的限制。
那样才算是在这世间真正有了自保之力。
…………
巍峨的连峻山脉,横亘在大地上,山势绵延不断,向着四周延展。
靠近陵水县的支脉里,一个不起眼的小山洞中。
洞内人头攒动,几名灰袍教众守在洞口。
洞内深处,两名黄袍,一憨厚中年,一阴翳老者,凑在一起,低声商议。
“王力士不负责城外事务,可能不太了解。经过这几个月的搜集,对于城外的修行们,我已有了基本的情报。
这灰仙观是个新生势力,在陵水县这一片地界,才创建二十馀年。
那观主平阳子,据传是早年间在幽都求学,后来苦于修为再难寸进,止步于道徒。
便来到这里,准备留下传承,这才有了今日的灰仙观。
观中四位弟子,两位爽灵,两位胎光。杀了你胞弟的,就是那最小的徒弟。”
憨厚中年把玩着手中骷髅,慢条斯理的讲述。
老者眼中杀意涌动,嘶哑的开口:
“不过是一苟延残喘之辈。”
那黄袍中年闻听,胡须一颤,看向老者,笑着附和:“是极!是极!”
老者转身扭向一旁,不再说话。
沉默半晌。
忽地又转过身来,猩红的眸子,盯着黄袍中年:“我可以答应你,若教中事成,我便推你上位。”
黄袍中年大笑着拍了拍手:“好!好!好!王兄果然痛快!哈哈哈!”
唤过几名教众,黄袍中年又道:“王兄稍待几日,做足准备,我便助你报得此仇。”
老者没有开口,只是眼中杀意更盛。
黄袍中年也不在意,低声吩咐了几句。
片刻后,众人陆续离去,洞中恢复寂静。只有老者一人留在洞中。
静立良久,老者喃喃:“莫急,哥哥这就为你取了这小贼性命。”
话落,衣袍之中,双手猛然攥紧握住一截漆黑指骨。
骨上密密麻麻,刻满符咒。细听,似有怨嚎之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