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要查清楚内幕,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可能要几个月甚至几年。”
其实即便最终纪安然拒绝嫁给他,陆淮州也是要将此事追查到底。
毕竟身为一名军人,维护正义、扞卫真理是其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
归根结底,实在是因为走投无路之下,他才不得不拿这件事来跟纪安然讨价还价。
想到此处,陆淮州情不自禁地越发紧紧搂住怀中人儿,并喃喃低语道:“我答应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完成。
有些事情确可向你透露一二;但有些事情是不能告诉你的!”
此时此刻,陆淮州最大的心愿便是希望纪安然能与他坦诚相待、真心相交。
他所渴求的远不止得到她的身体那么简单,而是渴望二人心灵相通、情投意合。
就在陆淮州以为,纪安然不会搭理他的时候,对方传出一声轻嗯。
纪安然是信任他的,巨大的惊喜涌进心底,陆淮州的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
他一激动,就想和纪安然亲近,可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在胡闹下去,她肯定受不住。
把背对着自己的纪安然掰过来,让她面向自己。
陆淮州又道:“奶奶和妈那边,你不用理会,反正咱们一时半会也不会回京市。”
纪安然抬眼看他神色嘲讽:“她们能同意?”
那两位不愿意她嫁给陆淮州,也不喜欢见到她。
但是这不代表,她们会放弃刁难她的机会。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早晚的事,有些人是避不开的。
“那就到时候再说,你放心,一切有我。”
“嗯。”纪安然没拒绝。
她本来就是一个孤女,势单力薄,再把陆淮州这个助力往外推,这不是再给别人伤害自己的机会吗?
见她没有抵触,陆淮州心里更加的高兴。
他们是夫妻,荣辱与共。
安然利用他的财富,人脉和地位,这都是应该的。
空气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窗外的虫鸣声。
纪安然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
“黄雨薇的事,是不是你?”
“不是。”
纪安然不信,看着陆淮州的眼神充满审视。
“真的不是我,我只是起到了一个引导的作用,这里面有谢家的手笔。”
他要解决黄雨薇,不至于用这么迂回的方式。
纪安然又一次走神了,谢家?
哪怕她不说,陆淮州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的安然,向来聪明。
虽然说上辈子的那些事儿确实是谢家精心策划、蓄意谋害,但事已至此,事后他没能给予纪安然应有的信赖与呵护,这无疑也是他犯下的过错。
陆淮州紧紧地搂住怀中之人,仿佛要将她揉入自己体内一般。
他微微低头,用嘴唇轻触着她光洁如玉的额头,轻声呢喃道:
“以前的事情是我错了,如果我能多一些对你的尊重,就算真的有什么意外,事态发展或许也不至于是那个走向……
安然,请相信我,我打心底里渴望能够弥补过去所亏欠于你的一切。”
言语之间,满含深情厚意,令人动容不已。
“只是我实在拿不准,究竟怎样做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补偿。
说不定反而会弄巧成拙,给你带来新的伤痛也说不定。
所以,你教我好不好,告诉我该如何去改变,如何成为你心目中理想的模样”
男人的眼里充满了悔意,四目相对,纪安然的心跳漏了几拍。
纪安然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探究和迷茫,仿佛想要透过眼前这个男人看清他内心。
放在薄被下的手用力握紧,又缓缓松开。
突然,她猛地向后仰起头,与陆淮州保持一定的距离,并说道:“我困了,要睡觉了。”
然而,陆淮州却不依不饶,伸手将她的头轻轻转过来,让她枕着他的肩膀,温柔地说道:“睡吧。”
纪安然有些不悦地皱起眉头,道:“你就不能老实一点吗?”
面对她的质问,陆淮州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嘟囔着嘴回答:“我只是想抱着你。”
“这么热的天,难道你一点也不觉得难受吗?”纪安然没好气地反驳道。
陆淮州的脸色微微一红,显得有些尴尬,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纪安然的头放回到枕头上去,轻声安抚道:“别生气,从现在开始我什么都听你的。”
第二天清晨,经过一夜瓢泼大雨的洗礼后,空气变得格外清新湿润。
尽管雨势已止,但天空依旧阴沉灰暗,给人一种压抑沉闷的感觉。
不过好在雨后的天气明显比之前凉快许多,让人心情稍微舒畅一些。
今日对于整个哈市军区来说都是个特殊的日子——他们即将举行一场盛大的文艺活动。
部队大礼堂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城堡般稳稳当当地屹立于营区正中央,庄严肃穆且气势恢宏。
正中央悬挂着主席的画像,两侧的红旗垂至地面,跟“提高警惕,保卫祖国”的横幅相映成辉。
舞台两角的木架上,挂着几盏大功率的灯泡,灯光穿过红绸在墙上投下柔和的红晕。
演出开始前半个小时,战士们已身着统一的草绿色军装,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进入场地,并迅速按连队列队站好。
他们身上那身军装在明亮的灯光映照下,散发出一种沉稳而内敛的光芒;
每顶军帽上那颗鲜艳的红五星,则伴随着他们坚定的脚步微微颤动。
当战士们依次入座时,军靴与坚硬的水泥地相互摩擦所产生的声音格外清脆响亮、整齐划一。
与此同时,部分家属也逐渐抵达现场,有的还拖儿带女,试图挤到视野更佳之处以便观赏接下来的精彩表演。
纪安然跟随曹姨一同走进大门后,一眼便望见眼前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的景象。
无论是熟悉还是素不相识的人们脸上皆流露出愉悦兴奋之情。
“安然姐,好多人啊!咱们今天是不是来晚了,都没有好位置了。”
陆菲菲看着乌泱乌泱的人群,皱着眉头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