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萝闻言,神色骤然一变!
此事乃是她心底最大的隐秘,对方竟能一口道破!
她心知不妙,曼陀山庄对付寻常江湖人尚可,但面对能如此轻易闯入庄内、手段莫测的强敌,恐怕力有未逮。
她强自镇定,试图借势压人:“哼!就算你知道又如何?你可知,南慕容慕容复,乃是我曼陀山庄的姻亲!”
“你们在此撒野,就不怕慕容公子怪罪吗?”
她希望能借“南慕容”的赫赫威名,让对方知难而退。
李长生却只是淡淡一笑:“慕容复?我自然知道。十日之后,我便会亲上参合庄,一会这位‘南慕容’。就不劳夫人费心传话了。”
李青萝心中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
对方连慕容复都不放在眼里,显然是有备而来,实力远超她的想象。
今日之事,恐怕已非她所能掌控。
她也是个果决之人,心念电转间,已然有了决断。
与其负隅顽抗,导致山庄复灭,不如暂时隐忍。
“好!”李青萝咬牙道,“琅嬛福地的武功秘籍,我给你!”
见她如此识时务,童姥这才第一次正眼打量了她一番,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不错,当断则断,不愧是李秋水师妹的女儿,这份决断与狠劲,倒是有几分她当年的影子。”
“按辈分,你该称呼我一声大师伯。”
李青萝看着容颜比自己还要年轻几分的童姥,眼中满是惊疑不定。
母亲的师姐?这怎么可能?
既然李青萝愿意交出琅嬛福地,李长生自然也不会再为难她。
一行人暂时在曼陀山庄安置下来,等待十日之期,前往参合庄。
梅兰竹菊四女负责照料众人的日常起居。
段誉本以为借此机会,可以与心目中的“神仙姐姐”王语嫣多多相处,增进感情。
然而,他这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很快就被李长生一句话彻底浇灭。
“段兄弟,趁早收了心思。”
“那位王语嫣王姑娘,同样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
“她是你父亲段正淳,与这位王夫人李青萝的女儿。”
李长生语气平淡,却如同惊雷在段誉耳边炸响。
“这也是为何,李青萝如此痛恨姓段之人。”
段誉如遭五雷轰顶,整个人僵在原地,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一旁的童姥也是听得啧啧称奇,笑道:“姥姥现在倒是真想见见你那位父亲段正淳了,究竟是何等人物,竟有如此本事!”
既然确认与王语嫣绝无可能,段誉心中那点旖旎念头顿时消散。
童姥见他心无旁骛,便开始全方位地操练起他来。
她亲自指点段誉灵鹫宫的诸多精妙武学,以及逍遥派武功的运用诀窍。
摆脱了心结,又在李长生早期点拨下明白了习武真意的段誉,在武学一道上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与悟性。
他不再排斥武功,反而沉浸其中,举一反三,进步神速。
童姥越教越是喜欢,觉得此子心性纯良,天赋异禀,实在是继承道统的不二人选,索性将灵鹫宫的上乘武学倾囊相授。
如今的段誉,欠缺的已非招式技巧与武学感悟,而是足够深厚精纯的功力底蕴。
而这,正是李长生下一步要为他谋划的关键。
十日之期,转瞬即至。
这一日,李长生与天山童姥,带着梅兰竹菊四名剑侍,以及段誉、李青萝、王语嫣母女,一行人施施然来到了太湖畔的参合庄。
此时的参合庄,早已是戒备森严,杀气腾腾。
庄内广场之上,慕容氏麾下四大家将,青云庄庄主邓百川、赤霞庄庄主公冶干、金风庄庄主包不同、玄霜庄庄主风波恶,已然齐聚。
他们身后,是各自庄子上调集而来的精锐庄客,人人手持利刃,目光警剔,肃杀之气弥漫全场。
而立于众人之前,众星拱月般的,正是那位名动江湖的“南慕容”慕容复。
他身着淡黄轻衫,腰悬长剑,面容俊雅,但此刻那双原本温润的眸子却锐利如鹰隼,闪铄着冰冷的光芒,周身气息凌厉,毫不掩饰那澎湃的杀机。
原来,当日阿朱阿碧返回听香水榭报信后,恰逢包不同回庄处理云州秦家寨和巴蜀青城派寻衅之事。
得知竟有人敢扬言十日内踏平参合庄,包不同当即勃然大怒,便要去找李长生算帐。
但阿朱阿碧深知李长生深不可测,连忙劝阻,言道对方既敢放话,必有倚仗,包三哥独自前往恐遭不测,反中了敌人诡计。
不如等公子爷与其他几位哥哥回来,汇聚全力,以雷霆万钧之势应对,方是万全之策。
包不同虽惯于与人抬杠,却非无脑莽夫,觉得二女言之有理,不敢怠慢。
立刻飞鸽传书,通知了邓百川、公冶干、风波恶,以及远在洛阳的慕容复。
彼时慕容复正因江湖上接连有人死于自身绝技之下,尤其是丐帮副帮主马大元之死,导致丐帮群雄汇聚无锡,意图找他麻烦而焦头烂额,恼怒不已。
接到参合庄告急的消息,更是火冒三丈,当即放下洛阳事宜,日夜兼程赶回参合庄。
他调动麾下所有力量,严阵以待,誓要让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李长生付出惨痛代价!
此刻,风波恶瞪着一双铜铃大眼,扫视着缓缓走入庄内的李长生一行人。
他虽然不认识李长生,但见对方气度超然,卓尔不群,被众人隐隐拱卫在中心,立时便认定了他的身份。
再环顾对方人数,除了梅兰竹菊四个明显是侍女打扮的少女,便只有李长生、一个气质独特,姿容绝美的女子以及一个俊秀的年轻书生,满打满算不过七人!
李青萝和王语嫣当然不算在内。
风波恶性子最是急躁,见状终于按捺不住,破口大骂:“他奶奶的!哪里冒出来的七个不知死活的傻子?”
“就凭你们这点人手,也敢来挑我们参合庄?真当我参合庄是泥捏纸糊的不成?!”
包不同也觉得脸上无光,自己兴师动众,将公子爷和几位兄弟都召了回来,结果对方就来了七个人,这简直是对参合庄莫大的羞辱!
他立刻接口,习惯性地抬杠道:“非也非也!四弟你说得不对!他们不是傻子,他们是坐井观天的癞蛤蟆,是目空一切的呆头鹅!”
“以为咱们公子爷‘南慕容’的名头,是江湖同道白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