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警报声在李长生脑海中响起,依旧一本正经地将武侠世界往修仙路上硬掰。
李长生自动屏蔽。
就在这时,李莫愁的目光被路边一片绚丽的花丛吸引,不由轻声赞叹:“师兄,你看,这花开得好生漂亮!”
只见那花朵颜色极为奇异,花瓣重重叠叠,边缘带着娇嫩的粉色,向内渐变为纯白,花蕊却是淡淡的鹅黄,形态优美,香气清幽淡雅,成片盛开时,宛如云霞铺地,确实美不胜收。
李长生却是脸色微变,连忙拉住李莫愁,低喝道:“别碰!这是情花!”
“情花?”李莫愁不解。
“此花艳丽无比,但茎秆上密布细刺,含有剧毒。”
“一旦被刺中,便会中那‘情花之毒’。”
“中毒者平日与常人无异,但绝不能动情,无论是相思之情、爱慕之情,还是悲愤之情,只要情绪有所波动,便会引发钻心蚀骨之痛!
“动情越深,痛苦越烈,直至身亡!且此毒极其诡异难解!”
李长生快速解释道。
李莫愁闻言,顿时吓了一大跳,连忙缩回手,心有馀悸地看着那片美丽而致命的花海,喃喃道:“世间竟有如此古怪可怕的毒物”
二人不再耽搁,隐匿身形,跟着那群绿袍人的脚步,悄然潜入谷中深处。
不多时,一座修建得极为精致典雅的山庄出现在眼前。
山庄白墙黑瓦,飞檐翘角,与周围山水融为一体,显得古朴而清幽,颇具隐逸高士的风范。
李长生散开神识,如同水银泻地般复盖了整个山庄。
根据仆役们低声的议论和指引,他很快便锁定了山庄东侧一处僻静雅致的院落,那里正是准备出嫁的“新夫人”住所。
房间内,陈设清雅,熏香袅袅。
何沅君正坐在梳妆台前,而她身后,站着一位身着淡黄色长袍,面容清癯,三绺长须,看上去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正是绝情谷主公孙止。
此刻,公孙止正柔声与何沅君商讨着婚礼的细节,语气温和,态度谦恭有礼。
“沅君,婚礼那日的流程我已安排妥当,定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你只需安心待嫁便好。”
他目光落在何沅君身上,看似深情,眼底深处却潜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占有欲和掌控感。
何沅君脸上带着浅浅的、幸福的笑容,轻轻点头:“一切但凭公孙大哥做主。”
她当初一路北上,心灰意冷,只想在襄阳附近袭杀蒙古兵,直至战死。
偶然一次遇险,被路过的公孙止所救。
有了陆展元的前车之鉴,何沅君起初对这位风度翩翩的谷主抱有极强的戒心。
但公孙止此人极善伪装,始终以礼相待,温润如水,谈吐学识、武功修为都远胜陆展元,更对她关怀备至。
时间一长,何沅君冰封的心渐渐被融化,警剔之心也慢慢放下。
公孙止对她坦诚自己曾有过一房妻子,但已于一年前不幸病故,言语间充满了追思与悲伤,这让何沅君更觉得他是个重情重义、值得托付的谦谦君子,对他的好感与日俱增。
就在这时,一个约莫六七岁、梳着双丫髻、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像只快乐的小蝴蝶般跑了进来,正是公孙止与裘千尺的女儿公孙绿萼。
她虽然年纪比杨过还小,却已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眉眼灵动,惹人怜爱。
“何姨!何姨!”
公孙绿萼一来就扑到何沅君身边,亲昵地抱住她的手臂,小脸上满是依赖和欢喜。
何沅君在嘉兴时常带杨过,对孩子很有耐心和办法,公孙绿萼自幼缺乏母爱,何沅君的到来和温柔关怀,让她迅速产生了深厚的依恋。
公孙止见到女儿突然闯入,眼底飞快地划过一抹阴霾与不耐。
但他面上依旧维持着温和的笑容,轻轻拍了拍公孙绿萼的头,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
“绿萼,不可打扰你何姨休息,自己去玩吧。”
公孙绿萼似乎有些怕父亲,缩了缩脖子,但还是赖在何沅君身边不舍得走。
公孙止见状,也不再说什么,又温言嘱咐了何沅君几句,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暗处,李莫愁看着公孙止离去的背影,冷哼一声,传音给李长生。
“这就是那群人说的庄主?”
“我瞧着,有几分虚伪。”
“夫人去世才一年,可方才看他眼神,对那夫人的女儿也毫无慈爱之色,偏偏在何沅君面前装得情深义重。”
李长生赞许地看了李莫愁一眼:“你看得不错,此人心术不正,乃是世间少有的伪君子。”
二人不再尤豫,身形如一阵清风,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何沅君的房间。
何沅君正安抚着身边的公孙绿萼,忽觉眼前一花,定睛看去,竟是李长生与李莫愁赫然出现在房中!
她先是一惊,随即眼中爆发出巨大的惊喜,失声道:“公子!夫人!你们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李莫愁心中有气,板着脸道:“沅君妹妹!你倒是好生潇洒,不说一声就独自离去,可知我与师兄为了寻你,踏遍了多少地方,耗费了多少心力?”
何沅君见李莫愁动怒,想起自己不告而别,确实有负恩情,顿时面露羞愧,低下头讷讷不敢言语。
李莫愁数落了她一顿,见她如此模样,心中气也消了大半,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
“罢了,你也是遭逢变故,心神不宁。”
“说吧,你怎么会来到这绝情谷?还答应嫁给那公孙止?”
何沅君便将自己离开嘉兴后的经历,以及如何遇到公孙止,如何被他“真诚”所打动,慢慢生出情愫,最终决定嫁给他之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李莫愁听完,向站在何沅君身边,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却乖巧地没有出声的公孙绿萼招了招手。
小姑娘尤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
李莫愁轻轻摸了摸公孙绿萼的头,叹道:“真是个好姑娘,乖巧懂事,可惜却有那么一个爹。”
这话如同惊雷,瞬间劈中了何沅君。
她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不同于当初对陆展元情愫未深便被揭穿,此次她对公孙止是真正投入了感情,以为找到了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