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那股无形的压抑感消失了。
虽然祖坟的地气还是有些衰弱,但至少不再被持续污染,重新恢复了原本的平和。
假以时日,在良好格局的滋养下,总能慢慢恢复过来。
陈守仁似乎也有所感应,一首紧锁的眉头舒展了一些。
他对着祖坟再次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嘴里喃喃念叨着:
“列祖列宗保佑,不肖子孙守仁,今日请得高人破除邪障,惊扰先祖安眠,罪该万死今后定当勤修善德,光大门楣”
做完这一切,他站起身,指挥着那几个汉子将挖开的土坑回填,恢复坟冢原貌,并又多给了一笔钱,严厉叮嘱他们务必守口如瓶。
处理完这些,己是下午时分。
回去的车上,陈守仁对我的态度恭敬到了极点,亲自为我打开车门,递水擦汗,关怀备至。
“李大师,这次真是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谢您!”他搓着手,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要不是您,我们陈家唉!两百万,我回去就立刻打到您账上!不,三百万!您必须收下!”
我靠在舒适的真皮座椅上,摆了摆手:“陈总,约定好的便是约定好的,两百万足矣。我李辰做事,有我的规矩。”
陈守仁闻言,更是肃然起敬,连连称是。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心中却并不轻松。
邪术虽破,但根源未除。
“陈总,”我转过头看向他,语气严肃,“‘黑蛇镇祖荫’非同小可,布置起来绝非易事,需要精确掌握你家祖坟的方位,格局。对方这是处心积虑,要置你陈家于死地。”
陈守仁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眉头再次紧锁。
“你仔细想想,近一年来,或者更早一些,你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这是关键。
找不到下黑手的人,陈家就永远处于被动。
陈守仁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手指用力揉着太阳穴,苦苦思索。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睁开眼,摇了摇头。
“李大师,不瞒您说,我我真的想不起来。”他声音有些沙哑。
“我们陈家做生意,虽然不敢说是什么大善人,但一向讲究和气生财,很少与人结下死仇。竞争是有的,但那都是商场上的正常手段,输赢各凭本事,不至于要用这种断子绝孙的手段来报复吧!”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至于风水玄学方面的人我认识几位,平时也偶有请教,但都是客客气气,礼数周到,从未有过什么冲突啊。每年寺庙道观的捐赠,我也从未落下怎么会”
他的表情不似作伪,是真的感到迷茫和委屈。
“或许,对方所求甚大,并非简单的私怨。”我沉吟道。
“又或者,是你祖上结下的因果,报应在了此时。”
陈守仁闻言,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
“李大师,那那现在该怎么办!这躲在暗处的毒蛇,要是不找出来,我寝食难安啊!”
我看着他那惶恐的样子,心中叹了口气。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这灾,眼下只是除了表象。
我沉思了一会:“此事急不得。对方布局精密,手段老辣,不会轻易露出马脚。如今邪术己破,他必然有所感应。是就此收手,还是另有后招,我们只能静观其变。”
我顿了顿,继续道:“你回去之后,一切如常,不要对外声张今日之事,尤其不要透露我的存在。可以留意一下,有没有什么陌生人在你家祖坟附近出现过,或者,有没有什么行为异常的熟人。”
“好,好!我回去就仔细查!”陈守仁连连点头,像抓住了主心骨。
将我先送回李家堡的小院门口,陈守仁又是一番千恩万谢,再三保证明天一早就钱打到我的银行卡上。
银行卡还是张有财带我办的,当时赵康达给了我两千,我想存起来,让张有财带我办了一张。
黑色的奔驰车消失在巷口,我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下来。
“啧啧,两百万啊小子!发财了发财了!”
黄三从猫包里钻出半个身子,兴奋地搓着小爪爪:“够买多少只大肥鸡,够去多少次超市了!那‘电西鸡’,咱们是不是也该弄一台回来瞧瞧!”
我没好气地白了它一眼:“你就知道吃和玩。今天这事,没那么简单。”
黄三满不在乎地甩了甩尾巴:“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你黄爷爷我土掩!”
它这话虽然嚣张,但也确实给了我一丝底气。
黄三这家伙,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的。
推开院门,王姨正在院子里收晾晒的衣服,看到我回来,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迎了上来。
“哎哟,李师傅,您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没事吧!”她一连串的问题充满了关切。
张有财也从屋里闻声出来,看到我的样子,也是面露忧色。
我心里一暖,笑了笑:“没事,王姨,张叔,就是有点累而己。”
我没打算细说陈守仁家的事,一来事情复杂,二来也怕他们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快进屋歇着!我锅里还炖着鸡汤呢,这就给您盛一碗去!好好补补!”王姨不由分说,就把我往屋里推。
坐在熟悉的偏房里,喝着王姨端来的鸡汤,看着窗外朦胧的夜色,心绪慢慢平复下来。
两百万祖坟黑蛇隐藏在暗处的风水师这一切,都预示着我接下来的路,恐怕不会太平静。
爷爷让我来找六叔,至今杳无音信。
却先卷入了这等是非之中。
是巧合!
还是冥冥中自有定数!
喝完鸡汤,我简单洗漱了一下,便躺到了床上。
黄三也难得地没有吵闹,自己钻进宠物背包的小窝里,很快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我闭上眼,感受着身体里空空荡荡的丹田,第一次对“力量”产生了强烈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