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吸引人的是图书室,虽然只有几个书架,但孩子们如获至宝。
音音抱着本《安徒生童话》不撒手;安安找到一本植物图鉴;乐乐对彩色的识字卡感兴趣;宁宁发现了一本《十万个为什么》;连坐不住的瑶瑶都安静地翻看起图画书。
校长是位和蔼的老教师,他摸着音音的头说:“城里娃就是爱学习,明年到了年龄,欢迎来我们学校。”
回家路上,五个孩子兴奋地讨论着学校见闻。
音音说要当班长,瑶瑶要当体育委员,乐乐要管发点心,安安想当图书管理员,宁宁则问:“小学教微积分吗?”
自那以后,沈默家的院子变成了幼儿园,音音当小老师,用木炭在墙上写人口手。
瑶瑶当体育委员,带着姐姐们做操,乐乐负责课间发零食,安安整理图书角,宁宁则一本正经地给学生们出算术题。
有时村里孩子会扒着墙头看热闹,起初只是好奇,后来也加入进来。
二狗子当数学课代表,小芳当文艺委员,沈家院子天天书声琅琅,成了村里一景。
王秀英给孩子们做了小书包,虽然还没到上学年龄,但五个丫头每天都要背着书包“上学”。
音音的书包最整齐,瑶瑶的书包总是鼓鼓囊囊塞着教具,乐乐的书包装着零食,安安的书包里有手帕和创可贴,宁宁的书包最重——装着笔记本和放大镜。
一天下雨,体育课改在屋里上,瑶瑶教大家打拳,结果把茶几碰倒了。
王秀英闻声赶来,看着满地狼藉和五个紧张的小脸,却笑了:“咱们家要出文武全才了。”
最让人惊喜的是安安的变化,从前害羞的小姑娘,在当图书管理员后变得自信起来。她会给来玩的孩子介绍图书,还会用手偶给大家讲故事。
沈默帮父亲收完最后一片玉米地,知道离别的日子近了。
五个孩子浑然不觉,正在玉米堆里玩捉迷藏,金黄的玉米粒成了最好的玩具,孩子们像小老鼠似的在玉米堆里打滚。
“该回城了?”晚饭时,沈建国突然说。
五个正在啃玉米的小丫头同时停下动作,眼巴巴地看着爸爸。
这些天沈默确实在考虑这个问题,乡下虽好,但孩子们的教育、医疗终究不如城里。而且离开这么久,也该回去看看了。
“爸爸,我们不能一首住在这里吗?”音音小声问。
“是呀是呀,”乐乐抱住沈默的腿,“我喜欢和大公鸡玩。
瑶瑶挥着小拳头:“我还没学会爬树呢!”
安安低头摆弄衣角,宁宁则开始计算城乡教育资源的差异。
王秀英红着眼圈往孩子们碗里夹菜:“城里好,上学方便”话没说完就转过身去。
最后一周,沈默带着孩子们进行告别巡礼。去看了经常玩耍的打谷场,喂了邻居家的大黄狗,和村里的小伙伴们交换了礼物。
二狗子送给瑶瑶一个弹弓,小芳送给音音一个自己编的花环。
收拾行李时,五个孩子把自己的宝贝往箱子里塞。
音音要带稻穗王冠,瑶霞要带弹弓,乐乐要装一包玉米粒,安安收好了同学们送的画,宁宁的笔记本己经写满了乡村见闻。
临走前一晚,王秀英做了满满一桌菜,饭桌上出奇地安静,连最活泼的瑶霞都低着头。
沈建国拿出五个红布包,里面是老王头打的银锁片,每人一个。
“平平安安。”老人只说了一句。
第二天清晨,车子发动时,左邻右舍都来送行,五个孩子扒着车窗往外看,小脸上满是泪痕。
“爷爷奶奶再见!”
“大公鸡再见!”
“萤火虫再见!”
车子驶出村口,后视镜里,沈建国和王秀英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两个黑点。
回程的路上,孩子们异常安静。
音音小心地摸着银锁片,瑶霞把弹弓擦了又擦,乐乐抱着装玉米粒的袋子,安安看着窗外出神,宁宁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进城时己是华灯初上,高楼大厦、车水马龙让孩子们有些不知所措。
乐乐指着霓虹灯问:“那是我们的萤火虫吗?”
回到熟悉的公寓,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但有些东西己经不一样了。
音音会把碗里的米饭吃得一粒不剩;瑶霞睡觉前会检查门窗;乐乐会给阳台的花浇水;安安会用野花装饰房间;宁宁开始记录城市与乡村的对比数据。
夜里沈默给孩子们盖被子时,在每个人枕边都发现了一小袋玉米粒。月光照进来,玉米粒像金色的眼泪。
这个秋天,五个孩子把一颗名叫故乡的种子,悄悄种在了心里。
回到城市己经一周,五个孩子的生活逐渐回归原有轨道,但乡村生活的印记己经悄然改变了她们。
周一早晨,沈默像往常一样准备早餐,却发现音音正踮着脚在水池边淘米。
“爸爸,我来煮粥,”小丫头一本正经地挽起袖子,“我在奶奶家学会了。”
沈默惊讶地看着音音熟练地量米、加水,动作虽然稚嫩却有条不紊。
更让他意外的是,其他西个孩子也各司其职:安安在择青菜,乐乐在摆碗筷,宁宁记录着食材配比,连最坐不住的瑶瑶都在认真地擦桌子。
“在奶奶家,我们每天都要帮忙的。”音音解释道,小脸上带着几分自豪。
早餐时,孩子们的表现更是让沈默感慨,从前总是挑食的乐乐,现在会把碗里的米饭吃得一粒不剩。
瑶瑶学会了细嚼慢咽;安安主动给大家夹菜;宁宁甚至开始研究营养搭配。乡村生活让她们懂得了珍惜食物。
上午的活动时间也悄然改变,从前孩子们最喜欢的是看动画片,现在却更愿意玩一些与自然相关的游戏。
音音用积木搭建农田,瑶瑶模仿农民伯伯耕作,乐乐用彩泥捏蔬菜,安安画乡村风景,宁宁则制作了一份详细的农作物生长周期表。
最明显的变化发生在午睡时间,从前需要沈默讲故事才能入睡的孩子们,现在会自己编一些关于田野、小溪、萤火虫的故事。
音音讲稻草人的故事,瑶瑶讲小青蛙的故事,乐乐讲大公鸡的故事,安安讲小花的故事,宁宁讲的则是昆虫生态系统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