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上午的相处,安安对沈默和这个临时住所的戒备心明显降低了许多。
虽然她还是很少主动说话,但至少不会因为沈默的靠近而紧张了,也会自己抱着小碗,学着音音的样子,笨拙地用勺子吃饭,尽管还是会撒得到处都是。
午睡醒来后,沈默决定带她们到楼下的小花园透透气。
他给两个小姑娘戴上遮阳帽,一人手里塞了一个小水壶。
到了儿童乐园,音音像脱缰的小野马,欢呼着冲向滑梯。
安安则紧紧牵着沈默的手,看着周围跑来跑去的陌生孩子,有些胆怯地往他身后缩。
“安安,我们去坐那个小摇摇马好不好?那个不吓人。”沈默指着旁边一个温和的设施。
安安看了看,轻轻点头。
沈默把她抱上摇摇马,轻轻推着。
安安一开始有点紧张,小手抓着扶手,慢慢地,随着摇晃的节奏,她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容。
音音滑了几次滑梯,跑过来找妹妹:“安安妹妹,我们去玩沙子吧!”
乐园一角有个小沙坑,安安看着沙坑里玩得兴高采烈的小朋友,有点向往,又有点害怕。
沈默鼓励她:“去吧,和姐姐一起玩,叔叔就在旁边看着你们。”
音音不由分说,拉起安安的手就往沙坑跑。安安半推半就地跟着,到了沙坑边,蹲下来,看着音音用模具做城堡,却不动手。
沈默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看着。过了一会儿,他看到音音凑到安安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开始小声嘀咕起来,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挖沙子。
安安居然也开始尝试着用小手捧起沙子,虽然动作很轻。
沈默很好奇她们在说什么悄悄话,过了一会儿,音音跑过来,神秘兮兮地趴在沈默腿上,小声说:“爸爸,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呀?”沈默配合地压低声音。
“安安妹妹说,她妈妈可厉害了。”音音一脸崇拜,“她说她妈妈会‘打枪’。”
沈默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不动声色:“打枪?是玩具枪吗?”
“不是不是,”音音使劲摇头,用手比划着,“是真的大枪,砰!很厉害的,安安说她妈妈是是”音音歪着头想了一下,“是超级英雄,专门打坏蛋的。”
沈默的心跳微微加速,安安的话,是孩子天真的夸张,还是无意中透露了某些真实信息?
秦望舒的气质确实不像普通白领,带着一股干练和锐气,难道她的工作
他压下心中的猜测,对音音说:“哦?那安安的妈妈真的很厉害,不过这是安安的秘密,音音不要再告诉别人了,好不好?”
“好!”音音用力点头,又跑回沙坑继续和妹妹说悄悄话去了。
沈默看着沙坑里两个玩沙子的身影,思绪有些飘远。
秦望舒到底是做什么的?什么样的急事,需要让把依赖她的女儿临时托付给一个几乎算是陌生的邻居?
玩了一个多小时,两个小家伙都出了一身汗,沈默带她们回家洗澡。
这次洗澡,安安明显放松了很多,甚至和音音互相泼水玩,浴室里充满了笑声。
晚上沈默继续他的地铺“大业”,讲睡前故事的时候,安安主动往他身边靠了靠。
故事讲完,音音照例秒睡。安安却睁着眼睛,小声问沈默:“叔叔,妈妈明天会回来吗?”
沈默摸摸她的头:“妈妈工作一结束,肯定会马上回来接安安的,安安想妈妈了?”
“嗯。”安安点点头,把怀里的兔子玩偶抱得更紧了些,“妈妈答应给我买新娃娃的。”
“那妈妈一定会记得的。”沈默安慰她,“快睡吧,睡着了,时间就过得快一点。”
安安听话地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她又悄悄睁开一条缝,看着沈默,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叔叔你有点像我爸爸”
说完,她立刻紧紧闭上了眼睛,假装睡着了。
沈默笑了笑,孩子的活往往真假难辨,或许只是因为她太久没见到爸爸,产生了移情。
沈默也没有深究,眼下照顾好两个娃才是正经事。
第三天的时候,沈默己经逐渐摸索出同时带两个孩子的节奏。
清晨他不再手忙脚乱,而是像指挥一场小型交响乐,先轻声叫醒两个小家伙,然后分工明确:
音音自己尝试穿衣服,他从旁指导;他则帮还不太熟练的安安穿戴整齐。
洗漱的时候,一个刷牙一个洗脸,轮流进行,效率高了不少。
早餐桌上,局面也有了改观,安安在音音“自己吃饭最棒”的榜样作用下,开始更努力地自己用勺子,虽然依旧撒得到处都是,但进步明显。
沈默不再需要喂饭,只需一边吃自己的,一边充当“后勤部长”,随时递纸巾、擦桌子,顺便夸奖两句:“安安真棒,勺子拿得越来越稳了!”“音音今天吃得又快又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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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活动,沈默选择了在家进行安静的游戏。
他发现两个孩子的性格互补得很有趣,音音活泼外向,是活动的发起者;安安安静内向,但观察力强,动手能力也不错。
当音音叽叽喳喳地提议搭一个“超级大城堡”时,安安会安静地挑选出形状合适的积木递过去,或者在音音搭得歪歪扭扭时,悄悄伸手扶一下。
沈默坐在一旁,看着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一个说一个做,偶尔因为“城堡”要不要开窗户而小声争论,然后又很快和好,心里有种奇妙的欣慰感。
他拿出手机,悄悄拍下这温馨的一幕,想着以后可以画进绘本里。
午睡成了新的挑战,音音习惯了自己睡小床,但安安似乎缺乏安全感,需要有人陪着才能入睡。
地铺睡了两个晚上,沈默的老腰有点抗议了,他想了想,把音音的小床挪到大床旁边,尝试让两个小家伙一起睡大床,他自己睡小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