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白大小姐
谷南，悬崖之下。
崖壁垂直，光滑如镜，在距离万蛇之渊数千米高的崖壁凹陷处，座落着一座古老阴森的宫殿。
在宫殿上下左右的崖壁里，则分布着其他密密麻麻的建筑。
仿佛众星拱月。
这座宫殿便是蛇国王族所在。
此时，在宫殿的某座花园里，洛子君和水舞正站在池塘边，看着水中的黑莲和莲叶上正纠缠在一起的两条青蛇说着话。
两人从药园来到这里，已经有半月之久了。
活动范围有限，除了居住的小院和这座花园，哪里都不能去。
同时，除了两名丫鬟以外，他们也没有见到任何人。
那两名丫鬟仿佛是哑巴，又仿佛听不懂他们的话，无论两人问什么，对方都不会回答，而且还一脸茫然。
不过吃的用的，倒是不缺，与在药园时的待遇天差地别。
“或许是想把你养的白白嫩嫩了，再阉割。”
水舞开着玩笑。
洛子君没心思与她开玩笑，叹了一口气道：“我能感觉得到，她就在这座宫殿，可是不知为何，却没有出来见我。”
水舞低声道：“会不会是被囚禁了？”
洛子君看着水池里的青蛇，道：“应该吧，不过她们让我来宫殿，又是什么目的呢？
肯定与她有关。”
水舞道：“可是这些天，也没有人来问话，也没有人来让我们做什么。”
“所以，只能等着呗，既然让我们来了，肯定有目的。”
洛子君目光灼灼，神色凝重而坚决。
“不管她们有什么目的，无论如何，我都要把她带走的。”
“她——她喜欢你吗？”
水舞突然问道。
洛子君怔了一下，看向她道：“她是我正式拜堂成亲的娘子，你说呢？”
水舞摇了摇头：“即便正式拜堂成亲了，也不能说一定会喜欢。”
洛子君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曾经在白府的点点滴滴，以及每次与白大小姐见面时那些淡漠疏离的画面。
两人的确不象是真正的夫妻，更别说是喜欢了。
但——
如果不是白大小姐，而是月宫仙子呢？
两人曾经在地底，可是有过很多次的神魂交融，耳鬓厮磨，相亲相爱的画面的。
神魂的感情，比肉身不是更真挚，更坚贞吗？
肉身之欲，时间久了，可能会腻；但神魂之交，时间愈久，感情反而会越深。
“她喜欢我。”
洛子君肯定地道。
接着，又道：“我们与其他夫妻不同，我们是魂在一起，心在一起，才对彼此产生感情的。”
“这种感情，谁都不能比。”
水舞一脸疑惑：“魂在一起？”
洛子君没有解释，脑海中满是那道雪白身影在月光下清清冷冷，又温柔似水的画面，一时间神情恍惚，心旌摇曳，不知身在何处。
直到，身旁忽地传来一声低呼。
水舞的目光，看着花园门口处，眼睛睁大，神色惊异，似乎被什么震惊到了。
洛子君心头一颤，转身看去。
花园入口处，鲜花缠绕着圆门，金色的夕阳洒下细碎的光影，穿着一袭白裙的少女，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
一如当初，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惊艳。
那安静的画面，绝美的容颜，以及如仙的气质，都象是一副不太真实的画。
洛子君呆立在池塘边，一时间忘了呼吸，忘了一切。
这时，水舞突然喃喃地说了一句：“如果是她的话，我觉得——她应该不会喜欢你吧？”
洛子君忽然有些不自信地喃喃回道：“我觉得——应该，大概是喜欢的。”
“好久不见。”
白大小姐走了过来，站在了凉亭里，一如既往的平静与疏离。
“好久不见。”
心中有千万言语，此刻他却只说出了这四个字。
“你们聊。”
水舞又深深地看了亭里的少女一眼，快步离开。
池塘边安静下来。
沉默片刻，洛子君才开口道：“你还好吗？”
白袂雪微微点头：“还好，你呢？”
洛子君正要点头，又听她语气平静地道：“一路上都有女人陪着，来到这里，又有年轻的美妇伺候，应该还不错吧？”
洛子君：“——”
寒喧在这一刻中止。
又沉默片刻，洛子君开口道：“我可以带你走吗？”
白袂雪目光平静地看了他一会儿，道：“去哪里？”
洛子君道：“回大梁，回白府，那里有你的爹爹和娘亲，有你的亲人，你本该属于那里。”
白袂雪又盯着他看了片刻，平静道：“还有你的小姨子和师姐，以及初见书屋的三妻四妾，和大观园的那些后宫，对吧？”
“哦，忘了，还有那位王后娘娘。”
洛子君：
空气再次陷入安静，到处都飘扬着尴尬的气息。
洛子君脸颊发烫，有些无地自容，只得道：“大小姐，我不顾一切来找您，您应该知道，我对您的心意，不是吗？”
白袂雪眸中似乎露出了一抹讥讽：“你来找的应该不是我吧？而是那位可以帮你修炼的月宫仙子吧？”
洛子君道：“那不就是您吗？我知道就是您。”
白袂雪摇了摇头，平静道：“那不是我。”
洛子君沉默了一下，道：“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我认为，那就是您。我也可以肯定，那个与您一起在地底修炼和恩爱的，就是我。我们没有分身，只是神魂与肉身短暂分离，依旧是同一个人。”
当他说到“那个与您一起在地底修炼和恩爱”这句话时，白袂雪白淅绝美的脸颊，似平微微红了一下，本来平静眸中，似乎露出了一抹不自然的神色。
“我不这么认为。”
她转过身，侧身相对，目光望向了远处的花圃，态度依旧冷漠与疏离。
接着又冷声道：“当初在地底时，是为了解毒。”
“恩，是为了解毒。”
洛子君轻声附和，看着她美丽的侧颜道：“可是在解毒的过程中，我们恩爱了。
“没有。”
白袂雪否认，语气冰冷，却已经不再平静。
然后，又不自然地侧了侧身子，几乎背对着他了。
“好吧，没有。”
洛子君不再提这些让她不太自然的话，语气真挚地道：“可是大小姐，我们已经产生了感情，至少，我对你有了感情。我们是正式拜堂成亲的夫妻，所以，我要带你回去。”
白袂雪背对着他，没再说话。
“有人囚禁你吗？”
洛子君问道。
白袂雪没有回答，又沉默了一会儿，转过身来，看向他道：“我可以回去，但不是现在。”
“什么时候？”
洛子君连忙问道。
白袂雪神情冰冷：“等你忘记你那些三妻四妾和后宫的时候。
7
洛子君窒了一下，道：“我已经忘了。“”
“哼。”
白袂雪没再理他，转身离开。
洛子君连忙追了上去，道：“大小姐，我——”
他突然停下脚步，看向了花园门口。
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
一袭黑裙，模样竟然与白大小姐长的一模一样，只是气质阴冷，瞳孔蒙着一层淡淡的血色，看着冰冷阴森，与白大小姐仙气飘飘的气质完全不同。
白袂雪停在了那个人的面前，没有说话。
那人阴冷的目光，看向了她的身后，嘴角似乎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嘲弄。
“人类少年，你之前在牢房时，不是说要在这里与她生孩子，为我蛇族做贡献吗？”
“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们，你们在这里重新拜堂成亲，你宣誓效忠于我们蛇族。等你们洞房恩爱，生下第一个孩子后，你就可以带着她离开了。”
“否则，你将与她一起埋葬在这里，永世不得离开。
夕阳落下，夜幕笼罩。
夕阳落下，夜幕笼罩。
一黑一白身影，安静无声地消失在花园门口，仿佛从未出现过。
洛子君站在花园里，感受着四周侵袭而来的阴森寒意，回味着刚刚与白大小姐短暂的相会，想着刚刚那黑裙少女说的话，心头情绪莫名。
“好象也没坏处。”
半晌后，他喃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