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呢,医院的生意非常好,过期的血包没人要首接扔出来,这几包是我叫人留着的,省着点喝知道吗?”
不多时,何应求从仓库走了出来,手中拿着几包血。
小男孩见状,一把夺过血包,开心的跑到一边喝血。
何应求笑了笑,随后看向一个穿着皮衣的男人,拿出纸条道:“新房子看好了,里面己经全部装修好了,你随时都可以搬进去去住。只差没找到学校了。”
一边的男孩听到这句话后道:“不用着急,我可以不念书的,我都读了不知道多少个小学二年级了!”
“谁说可以不念书的!你一定要念!”
男人道。
男人与男孩分别是况国华与何复生,抗战时期被将臣咬了之后,他们过了很长一段消沉的日子。
战争时尸体多,他们便喝死人血,战后则是偷医院的过期血包。
虽为将臣后代,二代僵尸,但两人从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且不吸人血。
后来况国华改名况天佑,何复生改名为况复生,二人以父子相称,两只无奈成僵的僵尸相依为命,从抗战时期活到了现在,不会老不会死,所以每隔一段时间,他们便要从一个地方搬走。
“求叔谢谢你”
“跟我客气什么,我也是赚佣金的,要是没你们这些客户啊,我这个瘸子呢哪有这么舒服的日子可以过呢。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何应求这番话落入况天佑耳中,如同利刃,他盯着何应求的腿,沉默不语,眼中满是愧疚。
何应求这才回过头来,看向他:“又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何应求见他不说话,又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从前呢老是以为自己能像师父和祖师爷毛小方一样除魔卫道,一见鬼呢就像把他们打下十八层地狱,一见僵尸呢就要他们永不超身。”
他说到这,顿了顿,心中沉先是浮现出马丹娜的身影,随后又是那个曾经力压道门年轻弟子的天师府天师
或许曾经的他除了除魔卫道外,也是想让自己的名声大噪,能够比肩那位,让自己喜欢的人能多留意自己一眼吧
“我从来没想过鬼有好鬼,僵尸也有不吸活人血的”
他看向况天佑道:“你虽然把我的腿打瘸了,但起码你把我打醒了。”
多年以前,他遇到偷血的况天佑与况复生,便想将其收服,但况天佑只防不攻,这让他觉得这个僵尸是看不起他。
便全力攻击,这一击将长时间没吸血的况天佑的凶性激发,况天佑咬伤他的腿后,况天佑才意识到自己做了错事,他控制住理智,将何应求被他咬伤的腿打断,隔绝了尸毒的传播,让何应求没有变成僵尸。
况天佑眼眶微微泛红,他低声道:“这么多年,是我连累你了。”
何应求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是早就说好了吗?那些旧事己经过去了,咱们这么多年交情了。”
或许何应求自己也没想到,他会和两只僵尸成了好朋友。
有了何应求这层关系后,况天佑与况复生也再也不用去医院偷过期血包。
“鬼鬼祟祟在那做什么!”
何应求瞥了眼角落里的鬼道。
“求叔啊,我本来就是鬼嘛。”
那只老鬼跳了出来,吐槽了一句后在何应求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我知道了。”
何应求看了眼在发呆的况天佑后道:“喂,找到阿秀了,她在东兴医院,你快去看看她吧。”
况天佑闻言,拉着况复生便一路风驰电掣赶往医院,他变成僵尸后,被强化了五感与速度,在香港做警察这些年连破好几起大案。
医院内,年老的阿秀带着氧气瓶躺在病床上,连睁眼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她感觉到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轻声道:“是医生吗?你来做什么?是我要死了吗”
况天佑坐在病床前静静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不用可怜我,只要我还有最后一口气,我都还笑得出来”
阿秀缓缓睁开眼,看到况天佑的面庞时,瞳孔一缩:“你好像一个人你到底是谁呀”
况天佑沉默片刻后才缓缓道:“我就是你等的那个人”
阿秀笑了笑:“你不可能是他他要是活下来了肯定比我还要老”
“你你叫什么名字”
况天佑看着曾经的爱人如今这般模样,心如刀绞,他努力让眼泪不落下来。
“我现在叫况天佑”
“我以前叫况国华”
阿秀听完,双目留下两行眼泪,缓缓流过她布满皱纹的脸。
“哈哈哈我果然快死了这个时候还在做梦”
人怎么可能活这么久还容颜不老呢
况天佑摘下眼镜,眼中的泪水再也克制不住。
“六十年前我被僵尸咬了,我也成了僵尸,永远不会死永远不会老”
“算了吧别骗我了要是你是僵尸,就咬我一口,让我也死不了”
阿秀不知是哭,还是在笑,其实当年她猜出况国华有什么异样,理性告诉她,这不可能
“不死未必是件好事死也未必是件坏事”
“可是起码我能等下去”
阿秀说着,想到了况国华。
“等我们一起去看烟花吗?”
况天佑话落,阿秀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呆呆的看着况天佑,红溪村,两个人的约定,是的,只有她和国华知道,不会有错的!
“我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
况天佑握住阿秀的手,紧紧闭上双眼,随即两人的脑海中都浮现出两人相拥在一起看着烟花的场景。
红溪村,槐树下
肩头轻倚鬓边飘,
男有忧思女有泪
烟火一梦六十宵。
旧约融在旧梦里,
未暖岁月却寒潮。
阿秀闭上了双眼,依旧有热泪滑落,但她嘴角挂着笑意,因为她临死前等到了这六十年来都想等待的人
那人陪她看了自己最想一起看的烟花。
况天佑缓缓走出了病房,病房外的况复生此刻早己泪流满面。
“对不起爸爸我不想让秀姐姐看到我还是和六十年前长得一模一样”
况天佑俯下身,抱住他:“你秀姐姐走的很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