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暂时压下去了”
张守明抹了把汗，心有余悸地看着天师陵的深处。
张守成也松了口气，转身对两位弟弟郑重道：“今日之事，绝不可对外透露半分，尤其是对景然。时机未到，知道太多对他并无益处。这些时间需密切关注龙虎山下面的情况。”
“是，大哥！”张守安和张守明齐声应道。
此刻的张景然站在龙虎山一处凉亭内，张若曦走了上来，将一件袍子披在他身上。
“又在想什么呢？”
张景然回过神来，笑了笑，将袍子放在凉亭的石凳上。
“姐，现在是年末，但你有没有觉得今年的龙虎并没有往年那么冷。”
张若曦闻言，想起她没出国前在龙虎山过的那些冬日。
“你这么说还真是”
冬去春来，龙虎山上嫩绿的新芽开始点缀枝头。
这日，天师殿内，张守成召集了府内精锐弟子。
张景然、张若曦赫然在列，此外还有七八名气宇轩昂，但或多或少带着些傲气的年轻弟子。
张守成面色凝重，沉声道：“刚接到湘西同道求援，近来湘西一带僵尸为祸甚烈，数个村寨遭袭，死伤惨重。
“且作祟的并非寻常行尸，其中不乏黑僵、绿僵，恐怕还有毛僵，行动迅捷，悍不畏死，当地同道己难以支撑。”
他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张景然身上：“景然，你近年修为精进，屡经磨砺，此次便由你带队，率领诸位师兄弟前往湘西，务必查明缘由，剿灭尸祸，扬我天师府威名！”
“是，景然接令。”
此言一出，殿内那些嫡系弟子中，顿时有几道目光落在了张景然身上，显然有些不服。
张景然虽能力出众，但终究不是嫡系一脉，如今被天师委以重任，统领他们这些“正统”，自然有人心中不平。
“天师，湘西情况复杂，僵尸凶悍，景然虽能力不凡，但毕竟年轻，是否由一位经验更丰富的师兄带队更为稳妥？”
说话之人叫张子涵，是天师府一名嫡系长老的孙子。
张景然闻言没有说话，习惯了。
张若曦则是恶狠狠的盯着张子涵：“你有意见？有意见就出去跟景然斗一斗，你若有本事就让你来带队！”
张若曦这话一出，天师殿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她和张子涵身上。
张子涵被张若曦当众如此呛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若曦妹妹，你！”
张子涵气得手指都有些发抖，“我这是为了大局着想！湘西情况不明，万一”
“万一什么？”
张若曦柳眉倒竖，毫不退让，“你是觉得我弟没能力带队，还是觉得我爹的决策有问题？有本事你就拿出真本事来，别只会在这里耍嘴皮子！”
“景然要是没本事，我第一个不答应他带队！但我爹既然点了将，就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张守成端坐上位，面色平静，并未阻止张若曦，只是淡淡地看着张子涵。这无形的压力让张子涵更是骑虎难下。
张景然淡淡一笑，他目光扫过殿内所有弟子，除了跟他一样是旁系出身的外，其余人对他似乎多少都有些不服。
茅山一脉同气连枝，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而天师府如今却是如此，没落不是没有原因的。
“景然承蒙诸位长辈信任，委以重任，此次下山需仰仗诸位师兄弟同心协力。”
“但景然既受命于此，号令所在，还望诸位师兄师弟暂且收起门户之见，以剿灭尸祸、救护百姓为先。”
“不服者可以站出来，若能胜过景然，景然甘愿将领队的位置让出来。”
那一众嫡系子弟闻言，都互相看了看，最后只得道了一声：“我等谨遵天师之令。”
张守成这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威严：“既然无人再有异议，此事便如此定了。景然为主，若曦、子涵等人为辅，即刻点齐人手法器，明日出发！”
“记住，尔等代表的是天师府颜面，需同心同德，若有内讧懈怠者，严惩不贷！”
“谨遵天师法旨！”众人齐声应道。
次日，龙虎山下。
一行十余人整装待发。
张景然走在前面，闲庭自若，张若曦在一旁仔细检查着行李中的符箓丹药。
张子涵等嫡系弟子虽然跟着，但脸上多少还有些不情愿，与其他几名对张景然颇为信服的弟子隐隐分成两拨。
张守成立于山门前望着这一幕，嘴角微微勾起：“守明，你信不信这一趟之后整个天师府将扭成一团？”
张守明闻言，也是一笑：“大哥说笑了，若是远古人皇转世，又岂能拿捏不了这些小辈？天师府该回到以前那般盛景了！”
湘西地界，山路崎岖，瘴气隐隐。
队伍行进的气氛依旧有些微妙。
张景然走在最前，步伐沉稳，似乎全然不受身后那些复杂目光的影响，张若曦跟在他身旁，时不时低声交流几句，主要是关于湘西的风土人情和可能遇到的巫蛊之术。
张子涵等嫡系弟子坠在后面一段距离，低声交谈着。
“子涵师兄，难道我们真要听那个旁支的指挥？”一个名弟子不满地嘀咕。
张子涵脸色阴沉，哼了一声：“大伯法旨，岂能违背？且看他有何本事。若真是徒有虚名，害得大家陷入险境，到时候再说话不迟。”
另一名相对沉稳些的弟子开口道：“子涵师兄，景然师兄能被天师如此看重，必有过人之处。我等既为同门，当以除魔卫道为重，还是暂且放下成见为好。”
张子涵没有反驳，但眼神中的不服并未消减。
数日后，一行人抵达了尸祸最严重的区域，一个位于深山坳中的土家寨子。
还未靠近，浓烈的尸臭和血腥味就扑面而来，寨墙破损，随处可见战斗的痕迹和己经发黑的血渍。
刚进入寨子，便有一个老者和三个中年人冲了出来，手持雕刻着不知名图腾的容器，盯着众人。
张若曦见多识广，一眼便知容器内是蛊师所用的蛊虫，威力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