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穿过走廊的玻璃窗,在赵晓棠飘动的樱桃发绳上镀了层金边。
她攥着点名册追到操场边,鹅黄色连衣裙的裙摆扫过李一的帆布包,带起一串细碎的风铃声。
李一同学!
她气喘吁吁地停下,黑框眼镜滑到鼻尖,露出睫毛上的汗珠,
签到表还没交呢。
李一转身时,新球鞋在地面碾出声响,青冥砖在口袋里轻轻震动。
他看着赵晓棠额前被汗水黏住的碎发,突然换上商场导购般的标准笑容:
哎哟,赵老师亲自跑一趟多辛苦,打个电话就行啦。
我不是老师!
赵晓棠的脸地红了,樱桃发绳都跟着晃了晃,
我是学生会临时帮忙的,和你一样读大二。
她把点名册往前递时,袖口的红绳手链蹭到了李一的运动服拉链,
上个月刚升的大二,学分还没你多呢。
年轻有为!前途无量!
李一竖起大拇指,帆布包带子滑到肘弯。
他注意到点名册最后一页贴着赵晓棠的学生证复印件——照片上的姑娘没戴眼镜,嘴角梨涡里还沾着颗饭粒。
赵晓棠的耳垂红得像熟透的樱桃,她翻开点名册空白页,笔尖在名字下画了道波浪线:
快签字吧,下午第一节课是《蓝星古历史》,在历史金融楼701。
她从裙兜里掏出张电子卡,卡面印着37503的字样,背后用铅笔歪歪扭扭写着热水卡密码:。
李一接过电子卡时,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薄茧——那是长期握笔留下的痕迹。
青冥砖突然发烫,砖面星图透过布料,在电子卡上投下转瞬即逝的北斗七星图案。
太感谢了!
他把卡塞进帆布包,龙骨剑的剑柄恰好抵住卡套,
今晚请你吃学校后门的烤腰子,管够!
嗯
赵晓棠的声音细若蚊蚋,说完便转身跑开,鹅黄色裙摆扬起的弧度,像只受惊的蝴蝶。
……
李一踩着落叶走向楼洞,新球鞋碾过干枯的梧桐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帆布包上的校牌钥匙扣晃悠着,蹭过墙根处禁止随地吐痰的褪色标语。
门口值班室的大妈正眯眼织着毛衣,竹针在指间翻飞,毛衣针尾的塑料球蹭着老花镜。
她打量李一的眼神像台旧扫描仪,从崭新的运动服扫到磨白的帆布包,最后停在他腕间若隐若现的星枢腕表上。
十一点才下课,现在晃悠啥呢?
大妈的竹针突然指向李一,毛线球骨碌碌滚到脚边,
又想溜出去上网吧?
李一苦着脸扒拉帆布包带子,青冥砖在口袋里轻轻震动:
刚办完报到,来认认门儿。下午才有课,真的!
他指了指胸前校徽,刺绣的金线在阳光下闪了闪。
大妈的老花镜滑到鼻尖,露出审视的目光。
她盯着李一的运动鞋看了半晌,才从抽屉里摸出登记册:
宿舍门的电子锁泛着锈迹,李一将电子卡贴上去时,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
滴——的声响后,锁孔里传来齿轮空转的咔嗒声,门却纹丝不动。
他又刷了一次,电子屏闪烁两下,吐出串乱码。
什么破锁
李一掏出手机准备报修,突然听见门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一声,门锁自动弹开,一股混合着汗味和泡面汤的气息扑面而来。
门后站着个睡眼惺忪的男生,冲天辫上还缠着根耳机线。
他眼皮下的青黑像被墨汁晕染过,抓着李一的手腕就往屋里拽:
哥!小点声!宿管阿姨刚查过岗
宿舍里弥漫着过期牛奶的酸腐味。
李一被拽得一个趔趄,帆布包撞在门框上,龙骨剑的剑柄硌得他后腰生疼。
他扫了眼屋内:
三张上床下桌的组合柜,其中两张床的蚊帐塌了半边,露出堆成山的脏衣服;
第三张床的床头挂着张泛黄的篮球明星海报,海报角被烟头烫出个洞。
唯有靠门的床铺光溜溜的,床板缝隙里卡着半片薯片。
我叫王炳兵,兵器的兵。
男生搓着眼睛,睡衣袖子露出半截文身——歪歪扭扭的精忠报国四个字,被汗水浸得发花,
你可算来了!我们都以为你被外星人绑架了呢。
李一盯着空床板发愣,青冥砖突然发烫,砖面星图透过布料在床板上投下微光。
学校发的被褥呢?
他戳了戳王炳兵的睡衣纽扣,
还有脸盆毛巾啥的,总得有套吧?
王炳兵的冲天辫晃了晃,手指戳着自己的太阳穴:
发发过吗?我从大一用到现在的被子,还是我妈用棉花弹的。
他突然拍了下大腿,睡衣口袋掉出包过期的辣条,
卧槽!早知道学校发东西,我何苦从老家扛床棉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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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蒙尘的窗户照进来,在李一的新球鞋上落了层灰。
他看着王炳兵钻进被窝时,从枕头下滚出的半瓶老干妈,突然想起陈舒晴塞在储物袋里的真空压缩被——
此刻,那床印着卡通龙纹的被子,正隔着布料与他口袋里的青冥砖,产生着奇异的共振。
秋日的阳光穿过蒙尘的窗户,在李一摊开的储物袋上投下斑驳光影。
那枚巴掌大的鹿皮袋子口,用金丝绣着旋转的八卦阵,此刻正随着他的动作胀大,露出里面叠得整整齐齐的锦被。
我去
王炳兵的冲天辫差点戳到天花板,他趴在床沿,睡衣袖子扫过地上的薯片袋,
这是储物袋?
他的手指颤抖着指向袋子上流淌的符文,那些由灵力构成的纹路,正像呼吸般明灭不定。
李一挑眉,故意放慢动作。
他先掏出床板大小的记忆棉床垫,布料上绣着的云海纹在落地瞬间展开,惊起床板缝隙里的灰尘。
接着是一床银线绣龙的锦被,龙鳞在阳光下泛着微光,被面滑落时带起的气流,吹得王炳兵的冲天辫都飘了起来。
王炳兵的瞳孔骤然收缩,睡衣袖子滑落露出半截精忠报国文身,那歪斜的笔画正随着他的震惊微微颤抖。
我滴个亲娘嘞
他的冲天辫几乎要戳穿天花板,声音里带着破锣般的颤音,
这是能装下一座山的储物袋啊!
他想起去年在古玩黑市见过的仿制品,巴掌大的破布袋要价三百万块,还被城管追得满街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