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像块巨石砸进热芭心湖,激起千层浪。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攥紧了她的心脏——周姐说得没错,邹华文这样的优质男生,注定是姑娘们眼中的香饽饽。
如果继续优柔寡断
难道要象周姐那样孤独终老?或者随便找个人凑合过日子?
绝不!
目光扫过衣架上的外套,那封折成心形的情书正静静躺在口袋里。
热芭翻身裹紧被子,睫毛轻颤着假装入睡。
祖儿抿嘴笑了笑,关灯钻进被窝时,怀春少女的悸动在黑暗里格外清淅。
凌晨三点,万籁俱寂。
确认祖儿发出均匀的鼾声后,热芭悄悄摸出心形折纸。
月光如水漫过庭院,吊床上的邹华文搭着外套,俊朗轮廓被镀上银边。
热芭连做三个深呼吸。
热芭微微倾身,想在他脸上落下一个轻吻。
就在即将触碰的瞬间,她注意到邹华文的眼睫轻轻颤动,仿佛下一秒就要醒来。
她慌忙后退,心跳乱了几拍。
他看了那封信会怎么想?
会接受吗?
还是会躲开她?
这个举动是不是太冲动了?
纷乱的念头在脑海中翻涌,复杂的情绪让她整夜辗转难眠。
天刚亮,她便悄悄起身。
躲在门边,她看见邹华文慢悠悠地伸了个懒腰,随手收起外套进了屋。
——他竟然没翻口袋?
失落与庆幸同时涌上心头。
这两天,她始终被这种矛盾拉扯着,疲惫不堪。
中午的散伙饭后,这一期录制正式结束。
送别时,祖儿笑着递出手机:“华文哥,加个微信吧?”
邹华文摊手:“手机没电了,昨晚光顾着削箩卜忘了充。”
“要不你留号码,我回头加你?”
祖儿眼睛一亮,迅速写下微信号递给他:“下次我请哥哥吃饭!”
热芭暗自疑惑——早上明明看见他看了手机时间。
是借口?为什么?
但无论如何,她莫名松了口气,仿佛潜在的危险突然消散。
嘉宾离场后,蘑菇屋的四人也各自启程。
邹华文和热芭同路返回横店。
他依旧只拎着外套,而她照例拖着行李箱——幸好有他帮忙。
刚落地,杨蜜的电话打了进来。
热芭瞥了眼他亮着的手机屏幕,挑了挑眉。
“录完了?”
“恩,刚到。”
“我拍夜戏,回去得十点多。热芭在旁边吗?”
“在。”
邹华文顺手柄手机递了过去。
“蜜姐,是我。”。”
“?”
热芭正在横店拍摄另一部戏。
由于《古剑》迟迟未排到她的戏份,她一直没进组。
“别愣着,你现在待在邹华文房间,等我收工去找你们。今晚住我那儿,明早一起去片场!”
“好的,明白!”
杨蜜又叮嘱:“让邹华文晚饭多准备些好吃的。”
热芭扁扁嘴。
“知道啦。”
……
酒店房间,一封情书,独处的男女。
故事走向已呼之欲出。
嘉兴派来的商务车载着两人驶向酒店。
车内,热芭的视线不断瞟向邹华文搭在臂弯的外套。
这家伙什么时候才能发现情书?
等待审判的煎熬感如同悬顶之剑。
她甚至想直接抢过外套掏出情书甩过去:
“这是老娘写的情书!你看着办!”
但现实中的她只敢缩在座椅里,
连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邹华文察觉目光抬头时,
热芭立刻扭头假装看窗外。
他蹙眉:这丫头最近怎么怪怪的?
……
酒店走廊,热芭站在房门前心跳如鼓。
这算不算擅闯男生宿舍?
“进来吧。”邹华文插好烧水壶准备泡茶。
房间是标准酒店格局,
与带客厅厨房的公寓式套房不同——
这种房型只在八层以上提供。
像杨蜜和热芭这样的一线女星,剧组通常会安排高档住宿。
邹华文虽然是男主角,但咖位比起杨蜜和热芭还是稍逊一筹。
其他男二号和工作人员,很多都是两人合住一间。
尽管邹华文的房间不大,但他布置得温馨整洁。
完全没有男生宿舍常见的脏乱感。
他泡了两杯热茶,递给热芭。
“谢谢。”热芭接过茶杯。
这是她第一次和男生独处一室。
而且还是她喜欢的人。
内心激动得连水都喝不下。
她打开电视,随意调了个频道。
节目内容并不重要。
她只是想缓解尴尬。
蜜姐快来,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待下去了。
邹华文起身,准备把外套挂在墙上的衣架。
“咦?这是什么?”
他的疑问吸引了热芭的注意。
只见邹华文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粉红色的心形折纸。
热芭的脸瞬间红得象熟透的苹果。
心跳加速,仿佛要蹦出喉咙。
呼吸急促,捧着杯子的手微微发抖。
邹华文挠挠头。
这折纸是什么时候放进他外套的?
这种心形情书,他很久没见过了。
上学时倒是常见,女生送给心仪的男生。
“热芭你看!”
他拿着折纸在她面前晃了晃。
“难道有人给我写情书?”
“我还是第一次收到呢!”
无论是在原来的世界,还是这个并行世界,都是头一回。
但热芭已经紧张得说不出话。
口干舌燥,连张嘴都困难。
邹华文怀着期待,慢慢拆开折纸。
他还特意记下折法,想之后还原。
虽然难度不小!
看到他的动作,热芭的脸更红了。
手足无措,甚至想逃离房间。
……
邹华文终于小心地展开折纸。
映入眼帘的是一首诗。
就在他准备念给热芭听时——
热芭缓缓站起,双手交叠置于胸前,如同虔诚祷告。她合上双眸,试图平复胸腔里急促跃动的心跳。既然已走到这一步,索性破釜沉舟。无论结局如何,她都做好了全盘接受的准备。
在我最美好的年华。
为此,
我向神明祈求了五百个春秋!
请赐我们,
一段红尘因缘。
于是神明,
将我化作道旁树,
守在你必经之路。
骄阳里,
慎重绽放的每朵花,
皆是我轮回的执念。
当你经过,
请听风中,
沙沙作响的叶,
那是我无声的告白。
若你终究,
漠然离去,
身后簌簌飘落的,
挚友,
那不是残红,
是我碎成齑粉的真心。
最后一个音节消散在空气中时,热芭感到久违的轻松。先前的忐忑不安像退潮般消散——原来最煎熬的,永远是开口前的沉默。此刻她反而释然,该说的都已说尽,馀下的交给命运。
邹华文握着展开的信缄僵立原地。那些被朗诵的诗句,正与纸上字迹严丝合缝。虽然笔迹陌生,但开头确凿写着他的姓名,结尾署着"热芭"二字。
热芭依旧闭着眼睛点头,睫毛在灯光下投出颤斗的阴影。她始终不敢睁眼,仿佛这样就能延缓即将到来的审判。
邹华文怔忡地望着她。那些含蓄又炽烈的文本像月光穿透云层,在他心口凿开一道裂缝。没有华丽辞藻堆砌,却比任何告白都更直抵灵魂。
当热芭终于鼓起勇气抬眼时,看到的是对方眼中未及掩饰的震动。
那怯生生的可爱模样,活象只刚断奶的小猫咪。
看得人心尖发颤。
邹华文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这两天。
这个平日叽叽喳喳的小丫头,突然变得反常。
原来看见自己和祖儿相处,她会这么在意。
昨天精心打扮的妆容,竟也是为了自己?
本是寻常的询问。
但他忘了。
热芭这丫头的脑回路向来清奇。
只见她眼眸倏地亮若星辰。
脸上绽开明媚笑颜。
哈?
邹华文当场卡壳。
他几时答应了?
殊不知在热芭的认知里——
不拒绝就等于同意。
没错。
就是这么不讲理。
就是这么孩子气!
邹华文刚要解释。
话音未落。
温香软玉突然撞进怀中。
两只雪兔在胸前不安分地蹦跳。
热芭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连日的阴霾一扫而空。
女孩充耳不闻。
调皮地用发顶轻蹭他的下颌。
发丝间飘散的栀子香。
搅得他呼吸渐沉。
热芭眼波流转。
邹华文勾起唇角。
(此处略去万言。)
两小时后。
热芭猛地弹起身。
邹华文迷迷糊糊。
热芭倒吸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