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走了又不甘心。
潇洒上车后，抢了沙皮的方向盘，猛摁几声喇叭发出刺耳的噪音，打扰那两个还在暧昧中的男女。
楼下不远处哒哒哒的响，林海红着脸松开她的手，站起来，视线落到一楼入口处。
那边车来车往，看不出是那辆车鸣的笛。
唯一的异常，只看见两束远光灯，从左往右打着。
静之也坐直身子，拿手指戳戳他后腰。
林海被她戳得背一挺，身体绷直。
静之无声偷笑。
在他看过来后，又假装正经，眨眨眼说:
“许是堵车了，你坐下呗，一起聊聊天。”
闻言，林海又坐回来。
就刚刚几分钟的时间，他回屋把他屋里从不见光的卧室摇椅也拿出来放阳台了。
两个椅子并排放在阳台左侧，得益于他家阳台是长条形的，倒是不显逼仄。
两人往后这么一仰躺，外头的满目星空尽收眼底。
有栏杆遮挡，楼下也彻底看不见他们两个的身影，潇洒的车经过时，看不见人影，终于死心提速。
栏杆内侧。
林海依旧不敢相信自己就这般和她在一起了，双手交叠放在腹前，怔怔看着天，余光却老是往她那边飘去。
这感觉很令静之熟悉。
过去一个月里，她老觉得他在偷看她。
问了两次，这人死不承认。
静之干脆侧头过来。
“啪。”
稍稍用了点力道，她的左手拍在他手背上，发出一声轻响。
林海震了震，无辜看过来。
“又偷看我？”
“没，没有。”
“你口吃了。”
“……没。”
“你故意只说一个字！”
“……没……有。”
林海僵硬温热的指尖被她轻轻握进手心里拽了拽，静之似笑非笑跟他杠上，“就有。”
“这一个月我一直在这儿静坐消食，你在那边锻炼，虽然黑乎乎的，但我能感觉到。”
她指了指被几盆长势喜人的吊兰挡住光线的最左侧阳台。
林海被她说得脸上一热，不敢回头再看她。
只怔怔看着那几盆吊兰，低声嗡一句:“我……只是看你心情不太好。”
“哦？”她饶有兴致挪近一点椅子，身体微微倾过来，“那……犹豫了一个月才晓得来问我，安慰我，你都在想什么呢？”
真是属乌龟的。
林海眼神瞥回来。
急速瞄她一眼，又故作镇定挪开看着天。
刚刚楼下那讨人厌的鸣笛声，以他男人的第六感来说，八成是潇洒。
为什么缓了一个月才接近她，还不是因为他没想明白嘛。
“呃……”半天，他才牛头不对马嘴，有些没自信的垂下眼皮，“你看上我哪里了？”
这副模样，倒是有些初见面时，他要死不活的样子。
这么问，静之同样一愣。
随即别扭收回手，玩着她衣服上的蕾丝边边，边思考边讲:
“上回都跟你说了嘛，我就喜欢平时看着不显山露水，其实会偷偷关心我的那种。”
林海又极快用余光瞥她一眼。
她确定她这不是感动，而非喜欢吗？
而且潇洒也常偷偷关心她的，天天给她送花送菜送钻石，虽然都被她丢出去了。
不说潇洒，这一个月里，她也经常和温老师通话的，甚至打电话给温老师的次数，比打给他的还多。
想到这儿，林海又垂下眼皮。
他的恋爱，真的能长久吗？
这时，静之反问他喜欢她什么。
林海在寸牛面前老奸巨猾的腹黑形象，在她这里顷刻间完全崩塌。
他坐直起来，老老实实，慢悠悠细数她的优点。
夸她性格好，正义感足，除了跟潇洒走那次，又不会像温老师一样愣头青往上撞。
话说了一堆，静之发现他的夸赞之语，全是围绕着她的秉性打转。
半点无关她的个人技能跟外貌。
“我还以为你会说我做饭好吃，或者长得合你眼缘呢。”
她调笑着说。
林海顿了顿，这才认真看过来。
那暗含委屈的小眼神好像在说——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她侧过头看向林海，嘴角微勾，“那我的外貌，就没吸引你一星半点？”
“……”
“干嘛不说话？”
“呃……”
“只有呃？”静之轻轻蹙起淡淡的细眉，“我不好看？”
他一愣，嘴笨说了句不是，顺便拉自己下水，“我……我才不好看，我不够高，也不会穿衣打扮，我……”
“噗呲。”
看着他慌里慌张细数自己缺点的惶恐模样，静之不由失笑。
手臂弯曲搁在扶手上，借着栏杆遮挡，她伸头过来，轻轻吻住他急于解释的嘴，“我反正觉得你挺好。”
身子瞬间僵住了，不安的心，因为她一句话慢慢放回肚子里。
这时的林海，只觉得她的唇十分柔软，身上也香香的，不像他，单身糙汉一个，也不知道嘴皮子硌没硌到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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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之也不会亲亲。
贴了一下就定住了。
林海紧张到不停眨眼，两手握着扶手，看着她眼里两个小影，轻轻挪动嘴唇说:
“我想……关个阳台灯，或者进去。”
说话间，他的呼吸全然打在她敏感的唇部肌肤上。
不知这男人是不是故意这时候说话的，唇瓣厮磨间，静之只觉得仿佛有一簇簇电流从嘴窜到手指尖。
耳根蓦地一红，她微微往后抻去脖子。
电灯开关就在她椅子旁边，伸手摸到墙上，头也不回摸索了两把。
随着咔嗒一声细响，阳台陷入一片昏暗。
她也害羞，但是男女相处之间的进攻性好像比他好一些。
他火热的侧脸被她微凉的左手轻轻托住。
静之调笑着曲起手指，轻轻用曲起的指节挤了挤他发烫的耳垂。
“喂……眼镜被你拿走了，我看不清你的脸。”
“耳垂怎么烫成这样？”林海没说话，她又小声追加一句。
声音又轻又缓，落入他耳朵里，林海半晌才反应过来。
原来一本正经的林老师，恋爱脑上头了，会变得如此爱捉弄他。
不，不对。
她第一天进屋，当天晚上就捉弄他一次了。
那时反感，这时候林海满心只有羞赧和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
仿佛只有他一个人窥见她这一面。
林海拿下她到处乱动的手指，正了脸故作正经看着天空，慢悠悠吐出两个字:“别动。”
声音都半哑了，还别动别动的叫，嘁。
静之嘴角上扬弧度拉大。
他好好玩！
说话一个字一个字慢悠悠往外蹦。
被她说两句就全身发烫。
连被他握住的两根手指，也能感知到他掌心的温度火热得很。
生怕自己在这个好不容易肯接受她的男人面前，留下轻浮激进的印象。
她松手收回所有进攻，慢悠悠靠回躺椅上。
林海脸上的热度慢慢降下来。
她不逗他了，他反而有些怅然若失。
抿嘴朝她瞥了一眼，却被人家抓个正着。
“我，就是……”林海局促指指她那边的天空，“看看那边。”
静之:“……”
局促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