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鼻子这么灵，你是属小狗的吗？”
江贺惊呼一声。
然后开口解释。
“但是，这是商城里面的香水味道。”
“粘在了衣服上面，可不是什么酒店的香水味道哦。”
见到江贺一本正经解释的样子，小井若樱笑了。
“我是你的舔狗呀，贺君。”
“不过，江贺君出去这么久，不会真的发生了一点什么吧？”
后面这句话，是带着一些玩笑的性质说出口的。
江贺没接话，换了拖鞋往里走。
客厅里，晴阳菜子正跪坐在矮桌旁擦拭桌面。
听见动静，她抬起头，目光在江贺身上停留一刻，又很快垂下，继续手里的动作。
指尖用力，桌面的反光更亮了些。
“贺君辛苦了。”她声音很轻，像往常一样。
江贺应了一声，走到沙发坐下。
电视开着，放着吵闹的综艺节目，没人认真看。
小井若樱拎着他的外套，跟过来，没坐下，歪着头看他。
“真没去酒店？”
她追问，语气带着点玩笑，眼睛却盯着他的脸。
“说了是商场。”
江贺拿起遥控器，换了台。
屏幕上变成新闻主播严肃的脸。
若樱撇撇嘴，没再追问。
她拎着外套走向玄关的衣帽架，动作有点重，衣架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菜子酱做的炸虾冷了就不脆了，我去热一下。”
她说着，脚步轻快地拐进厨房。
客厅只剩下江贺和菜子。
空气安静，只有新闻主播平稳的播报声和厨房传来的细微响动。
菜子擦完桌子，起身去拿抹布。
经过江贺身边时，脚步顿了一下，几不可闻。
“贺君”
她开口，声音比刚才更低。
江贺抬眼。
“菜子，怎么了？”
“我想要一个孩子”
这句话晴阳菜子思考了许久。
才说出口。
意思就是把平时一起欢愉的次数，给多加一些。
“为什么想要孩子？我们现在也能交得起罚款呀？”
江贺有些不解的开口询问。
虽然两世为人。
但是两个世界活着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超过西十年。
就江贺来说，在能缴纳的起罚款的状态下。
是肯定不想要一个孩子的。
养育一个孩子，必须要足够的金钱，和精力时间。
自己现在还在读大学，必然是没有那么多时间的。
虽然，这个世界默认，孩子生出来，男方不用负责。
但是江贺并不想当孩子的生物爹。
“就是”
菜子有些支支吾吾的。
她内心真实的想法是，想要一个孩子把江贺拴在身边。
因为江贺云肯定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
晴阳菜子没敢抬头看江贺的眼睛。
她喉骨上下动了动，才发出细弱的声音。
“就是觉得，有个孩子家里会更热闹些。”
这话说得苍白又心虚，她自己听着都觉得站不住脚。
“热闹？”
江贺的声音不高。
“菜子，我们三个人挤在这间小屋里，还不够热闹？”
“还是你觉得，有了孩子，就能把什么东西固定下来？”
厨房的动静忽然停了。
几秒死寂般的沉默后，又响起了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比刚才更响了些。
“不是固定”
她声音更低了，几乎淹没在电视声和水流声里。
“就是别人都有”
“菜子，这不是养只猫狗。”
“责任，时间，钱，空间，每一样都是压力。”
“我们现在付得起罚款，但这只是开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这间并不宽敞的客厅。
“而且，孩子不是工具，不该用来填补大人心里的不安。”
晴阳菜子眼神微微有些黯淡了下来。
这个世界售卖避孕类相关的东西，是违法的。
所以几人晚上欢愉的时候，从来都没有使用过蓝精灵。
但是，江贺每次都会外面。
这让本就不多的怀孕机会，变得更加稀少。
不过
晴阳菜子在思考了一下江贺说的话后。
觉得江贺说的非常有道理。
孩子并不是大人的附属品，出生也不应该只是为了大人的某种需求。
而应该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贺君，你说得对，等到你毕业之后，我们在谈论这个问题吧。”
菜子似乎松了口气，快步走进厨房帮忙。
晚饭时气氛有点闷。
炸虾金黄酥脆。
江贺吃得很快。
“贺君明天下午有事吗？”
若樱突然问，夹了块炸虾放到江贺碗里。
江贺看了眼手机。
“三点约了人。”
“谁啊？”
若樱追问。
“我们学校有一场篮球赛。”
“我到时候要去看看。”
听到这里，若樱的脸上有些失落。
本来，她想要约着江贺一起去逛街的。
“那好吧”
次日下午三点。
体育馆的空气闷热嘈杂。
混合着汗水，塑胶地板和爆米花的味道。
江贺到达的时候。
比赛己经快要开始了。
他找了个靠后排的位置坐下。
场下，源芽生穿着鲜红的7号球衣，在一群高大的对手中依然显眼。
她不像其他球员那样频频热身投篮，反而抱着球，目光在场边扫视，像在找什么。
看到江贺时，她眼睛亮了一下，嘴角咧开一个带着点野性的笑，抬手挥了挥。
江贺没什么表情，点了下头。
哨响，比赛开始。
源芽生像头猎豹冲了出去，速度快得惊人。
她打法强硬，带球突破毫不惜力，几次身体对抗都占上风。
对手对她重点盯防，动作也大了起来。
一次篮下争抢，对方一个身高体壮的中锋卡位时，手肘隐蔽地顶在源芽生腰侧。
源芽生吃痛，踉跄了一下，球脱手。
裁判没吹。
她稳住身形，没立刻回防，反而转头盯着那个中锋，眼神冷得像冰。
几个回合后，机会来了。
对方后卫运球推进，源芽生突然加速斜插过去，看似冲球。
却在接近那中锋时，身体猛地一沉，肩膀狠狠撞在她支撑腿上。动作快且隐蔽。
“啊！”
中锋惨叫一声，重心全失，重重摔倒在地，抱着膝盖痛苦翻滚。
裁判立刻吹哨，跑过来。观众席炸开了锅，嘘声和惊呼声西起。
源芽生站在原地，摊开手，一脸无辜，但眼神里的狠戾还没完全褪去。
江贺皱了下眉。
他看见源芽生朝自己这边瞥了一眼，像在确认他是否看到。
他站起身，朝下走了几步，隔着栏杆看着她。
源芽生被吹了犯规，对手获得罚球。
她无所谓的走到场边喝水。
那个中锋被队友搀扶下场，显然没法继续了。
源芽生咕咚咕咚灌下半瓶水。
汗水顺着小麦色的脖颈往下淌。
皮肤富有光泽。
她随意抹了把脸，眼神再次投向江贺的方向。
挑衅似的扬了扬下巴。
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嘉豪？
哦不，应该叫嘉欣
比赛继续，火药味更浓。
少了主力中锋，对手内线空虚。
源芽生更是如入无人之境，频频冲击篮下得分。
她的每一次进球。
都伴随着巨大的欢呼和对手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分差很快拉大。
终场哨响，源芽生所在的队伍大比分获胜。
队员们围在一起欢呼。
源芽生没凑过去，她抓起一条白毛巾，径首走向场边看台，目标明确。
江贺看着她一步步走近。
汗水浸湿的球衣紧贴着身体，短发也湿漉漉地贴在额角。
她走到江贺坐的那排下方。
隔着栏杆，手臂一扬。
白毛巾带着汗味和热气，不偏不倚甩在他脸上。
“擦擦？”
源芽生咧着嘴笑，露出一口白牙。
带着刚刚获胜的嚣张和在男生面前装到b的开心。
周围瞬间安静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大的起哄声。
无数道目光聚焦在江贺身上。
他面无表情地把毛巾从脸上拿下来，捏在手里，没擦。
“打得不错。”
声音不高，但足够她听见。
源芽生笑容更大了，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
“等我一下！”
她丢下几个字，转身跑回更衣室。
江贺没动。
手里还捏着那条汗湿的毛巾。
他能感觉到周围探究的视线和窃窃私语。
过了一会儿，源芽生出来了。
她换上了简单的运动背心和短裤。
头发湿漉漉的，肩上搭着运动包。
她看也没看其他人，首接走到江贺面前。
“走。”
她下巴一抬，示意离开。
江贺站起身，跟着她挤出喧闹的人群。
体育馆外的冷空气扑面而来。
“能喝酒吗？”
源芽生一边走一边问，脚步没停。
“现在？”
江贺问。
“怕你家那两位查岗？”
源芽生侧头看他，语气带着点嘲弄。
江贺没接这话。
“去哪？”
源芽生报了个居酒屋的名字，离学校不远，不算高档但口碑不错。
“我请，庆祝赢了，顺便”
她顿了顿。
“聊聊写歌的事。”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傍晚的街道上。
源芽生步子迈得很大，江贺不紧不慢地跟着。
路过便利店时，源芽生进去买了包柔和七星和打火机。
出来点了一支，顺手递给江贺一支。
江贺没接。
“戒了。”
源芽生挑眉，自己叼着烟，含糊地说。
“行吧，待会儿别扫兴就行。”
居酒屋很快到了，正是开始上客的时候。
里面烟气缭绕，人声鼎沸。
源芽生显然熟门熟路，跟老板打了个招呼，老板就把他们引到角落一个相对安静的小隔间。
她点了清酒，烧鸟拼盘和几样下酒菜。
酒很快上来。
源芽生给自己倒满一杯，一口干了。
长长吐了口气。
“痛快！”
她把空杯往桌上一顿，又给自己满上，然后才看向江贺。
“喝啊，别愣着。”
江贺拿起酒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慢慢啜了一口。
清冽微辣。
“说吧，歌的事。”
源芽生夹起一块烤鸡翅，啃了一口。
“真没空写？还是瞧不上我？”
“没空。”
江贺的回答和上次一样干脆。
源芽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
“行，没空就没空。”
“那说说你吧，稻田枫花那老女人，你怎么搞定的？听说她难缠得很。”
“正常合作。”
江贺言简意赅。
总不能说，自己把她睡服了吧？
“嘁。” 源芽生不信
“正常合作能让你压轴？还唱得那么”
她似乎在找词
“带劲？我妈都刷到你视频了。”
“源夫人消息灵通。”
“少来这套。”
源芽生又干掉一杯酒，脸颊微微泛红
“说真的，江贺，你这人挺有意思。"
"闷不吭声的，搞出来的动静倒不小。"
"订婚也是，跟小井家那丫头啧。”
她摇摇头，没说下去，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江贺没解释，只是又喝了一口自己的酒。
桌上的烧鸟串滋滋冒着热气。
“喂，” 源芽生身体往前倾了倾，隔着小小的桌面。
带着酒气的呼吸几乎喷到江贺脸上。
“你那个邻居小学妹，叫陈采萱的留学生？”
“今天怎么没来看我打球？她不是挺黏你的吗？”
江贺抬眼，看着源芽生近在咫尺的脸。
她眼神很复杂。
“她有自己的事。”
江贺语气平淡。
“呵，护得挺紧。”
源芽生靠回椅背，眼神有点飘。
“不过也是，小井家那位看着就不是省油的灯，再加个晴阳菜子你这小身板，吃得消吗？”
她话里带着明显的暗示和挑衅。
江贺放下酒杯，杯底和桌面发出轻轻一声磕碰。
“源芽生，你喝多了。”
“多？”
源芽生嗤笑一声，又给自己满上。
“这才哪到哪。”
她举起杯，对着江贺。
“来，敬你，有本事的人。”
说完又是一口闷。
江贺看着她明显开始上头的状态，没再举杯。
源芽生的酒量似乎不错，但喝得太急太快。
她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训练有多累，家里管得又多烦。
“有时候真想什么都不管了”
她眼神有点迷离，声音也低了下去。
江贺的手机在口袋里震了起来。
他没立刻接。
源芽生抬起眼皮看他：“接啊，肯定是查岗的。”
江贺拿出手机，屏幕上跳动着“若樱”的名字。
他按了接听。
“贺君？”
若樱的声音传来，背景有点嘈杂，像是在外面。
“你在哪呢？篮球赛早结束了吧？菜子酱晚上加班，我想去那家新开的甜品店，你陪我去好不好？”
她语气带着惯常的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