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江贺下课之后。
就来到办公室，找到了川上纱奈。
江贺推开门，川上纱奈己经在办公桌前等着了。
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针织衫，头发松松挽着，少了几分在学校时的干练。
多了点居家的柔和。
看见江贺进来，她立刻站起身，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期待。
“江贺君，麻烦你跑一趟。”
她声音放得很轻，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先坐吧，我给你倒茶。”
“不用麻烦了，川上老师。”
江贺在沙发坐下。
“结衣最近状态怎么样？”
纱奈还是去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自己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叹了口气。
“不太好。”
“临近考试，她压力很大。”
“昨晚我看她房间的灯亮到很晚，今天早上也没什么精神，饭也没吃多少。”
她手指无意识地在杯沿上画着圈。
“这孩子自尊心强，又给自己定了个很高的目标，我怕她压力太大了。”
江贺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我知道了，现在过去？”
“嗯，她在家。”
纱奈也站起来。
“我开车送你过去，顺便我也回去看看。”
车子驶向熟悉的别墅区。
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纱奈专注开车，偶尔从后视镜看一眼江贺。
他靠着车窗，目光落在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上。
纱奈想起校长的话，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到了家，纱奈轻手轻脚地开门。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厨房隐约传来一点水声，大概是保姆在准备晚餐。
纱奈指了指二楼书房的方向，对江贺做了个请的手势。
自己则走向了楼下的小书房，压低声音说：“我去处理点邮件，有事叫我。”
江贺点头，放轻脚步走上二楼。
书房的门虚掩着，他抬手敲了敲。
“请进”
里面传来结衣闷闷的声音，带着点鼻音。
江贺推门进去。
川上结衣正趴在宽大的书桌上，面前摊着厚厚的习题集和演算纸。
她没像往常一样立刻坐首，只是把埋在臂弯里的脸侧了侧。
露出一只红红的眼睛，看清是江贺后，才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猛地坐起身。
“江贺老师！”
她慌忙用手背擦了下眼角，努力想挤出笑容。
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你、你来啦”
江贺走到书桌边，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下。
书桌一角堆着不少揉成团的草稿纸。
他拿起她摊开的习题集扫了一眼。
是几道难度不小的函数综合题。
旁边的演算过程显得很混乱。
江贺没有提学习上的事情。
作为过来人的他知道。
这个时候什么安慰都没有用。
结衣对于江贺的到来感到分外惊喜。
自从上一次夏日祭一别之后。
两人己经有接近两个月没有见过面了。
结衣心中对江贺也是分外思恋。
只不过，一想到约定。
她又要打起精神来，准备迎接几天后的秋考。
结衣愣了一下，眼圈还是红的，像只迷茫的小兔子。
“今天要不要休息一天。”
江贺放下习题集，目光转向她微红的眼眶。
“和我一起出去玩玩？”
结衣愣住了，眼睛睁得圆圆的，像被按了暂停键。
出去玩？
在这个冲刺的关键时刻？
她下意识摇头，手指绞紧了衣角。
“不不行，江贺老师。”
“还有好多题没弄懂，时间不够了，马上就要秋考了”
声音越说越小，带着浓重的焦虑。
“那就更需要放松。”
江贺用柔和的语气开口。
“长期不休息，效率只会更低。”
“你现在看这些题，脑子里是不是一团浆糊？”
结衣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无从反驳。
他说得对，她对着那些复杂的符号和公式己经快两个小时了。
越看越晕，越急越错。
一股委屈涌上来，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出去透透气。”
江贺站起身，摸了摸结衣的脑袋。
“回来再看，说不定就豁然开朗了。”
她吸了吸鼻子，小声问：
“那去哪里？”
“听你的。”
江贺收回手。
“附近走走？或者你想去的地方。”
结衣咬着下唇，飞快思考着。
她不想跑太远耽误时间，又渴望能暂时逃离这堆让她窒息的习题。
而且，这也是难得的一个和江贺单独相处的机会。
她的大脑里面瞬间冒出了电影，动漫中，情侣约会去的地方。
“去去商店街好不好？”
她试探着说。
“就就逛逛，不买东西！真的！”
她像是怕被误会贪玩，急忙补充。
“好。”
江贺点头。
“走吧。”
结衣立刻站起身，动作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笨拙，差点带倒椅子。
她手忙脚乱地扶好，脸上飞起一片红晕。
“我去跟姐姐说一声！”
她像只终于被放出笼子的小鸟。
飞快地跑出书房，脚步声咚咚咚地消失在楼梯口。
江贺等她跑开，才慢慢走出书房。
楼下传来结衣雀跃的声音。
“姐姐！我和江贺老师出去透透气！很快回来！”
川上纱奈似乎有些惊讶，但很快回应。
“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到时候要我来接你们吗？”
“不用啦！”
江贺走下楼梯时，结衣己经背着一个小小的斜挎包等在玄关。
脸上是努力压制却依然掩饰不住的兴奋，眼睛亮晶晶的。
纱奈站在客厅门口，看着他们，眼神复杂，欲言又止。
最终，她只是对江贺点了点头。
“麻烦江贺君了。”
商店街离别墅区不远，步行十几分钟。
午后的阳光带着暖意，洒在干净的街道上。
空气里飘着面包店刚出炉的甜香和咖啡的味道。
结衣走在江贺身边，步子一开始还有些拘谨，渐渐的便轻快起来。
她好奇地左看右看，像是第一次来这条街。
“江贺老师你看！”
她指着一家橱窗里毛茸茸的兔子玩偶。
“好可爱！”
江贺顺着她的手指看了一眼。
心中暗暗决定，等一会就买下来，送给川上结衣。
“嗯。”
“那家冰淇淋店！”
她又指向另一家。
“以前姐姐带我来过一次，抹茶味的超好吃！”
“不过”
她想起什么，声音低了下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现在不能吃，会肚子不舒服，影响看书。”
“偶尔一次没关系。”
“真的？”
结衣猛地抬头，眼睛瞬间亮得惊人。
得到江贺肯定回答后。
她立刻像得了赦免令。
小跑到冰淇淋店窗口。
片刻后举着两个蛋筒回来。
一个抹茶绿，一个香草白。
她小心翼翼地把抹茶的那个递给江贺。
“给，江贺老师！”
江贺接过。
清凉的甜意在舌尖化开，带着淡淡的茶香。
结衣小口小口地舔着自己的香草冰淇淋，满足地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