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手机上就冒出来了一些弱智的小视频。
“丈夫与异性同事保持距离的十大法则”。
“正妻气场修炼术”。
“让丈夫主动拒绝诱惑的秘诀”
这些小视频，讲的大多数都是一些没啥用的道理。
关键是，晴阳菜子还看的津津有味。
客厅里，若樱盘腿坐在地毯上，平板电脑的光映着她专注的脸。
“找到了！贺君，你看这家店怎么样？”
她把平板举起来，屏幕上是一家高端珠宝店的页面。
展示着一条设计简约的铂金项链，吊坠是颗切割精致的钻石。
“价位差不多，款式也大方，送人绝对体面，不会让人多想。”
她语气带着点邀功的雀跃。
江贺看了看价格，也差不多，便欣然同意。
“你的眼光不错，就这个吧。”
小井若樱兴致勃勃的点了预约。
而，江贺则是打开手机。
点开了许久没有查看的s。
里面有非常多的消息。
江贺首接找到了白川栗子的聊天页面。
栗子：“江贺君在干什么？”
栗子：“工作还顺利吗？东京最近降温有点厉害，请注意保暖。”
栗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作为老同学，有点担心你，如果打扰到你了很抱歉。”
一条条，大多是些生活碎片和问候，语气中带着微弱的期待。
到小心翼翼的试探，最后变成克制而疏离的关切。
最新的一条是昨晚：“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吃的开心。”
后面跟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他略一沉吟，手指敲击屏幕。
江贺：“栗子，明天中午有空吗？方便的话，一起吃个饭。”
“上次的礼物，想当面谢谢你。”
信息发出去，几乎没等几秒，手机就震动起来。
“贺君？！”白川栗子的回复带着显而易见的惊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
“有空！当然有空！您定地方就好！”
后面还跟了个可爱的颜文字表情。
江贺没再回，把手机扣在桌上，抬头对若樱说。
“地方你选，安静点。”
“没问题！”
若樱拍着胸脯，“包在我身上，保证又贵又有格调！”
她有些孩子气地得意，仿佛打了一场胜仗。
选餐厅，她最在行。
门关上，隔绝了水声。客厅里剩下两个女人。
若樱继续划拉着平板，似乎在查找餐厅资料。
菜子安静地擦拭着矮桌桌面，动作细致。
空气有点沉。
“菜子酱。”
若樱终是没忍住，抬头，灯光下她的眼睛亮亮的。
“项链选好了，餐厅也我来定，明天贺君去还礼吃饭，这事就算翻篇了，对吧？”
她语气里带着点寻求认同的意味。
菜子擦桌子的手顿了顿，没抬头。
她应了一声，声音很轻。
“贺君决定就好。”
若樱似乎想再说点什么，看着菜子低垂的侧脸，又把话咽了回去。
她低头继续看平板，手指滑动得有些快。
这一夜似乎过得格外快。
第二天上午，若樱果然雷厉风行，一大早就出门取回了那条价值不菲的铂金项链。
小巧精致的丝绒盒子。
江贺看了看时间，起身。
“差不多到时间了。”
“贺君！”
若樱从沙发上跳起来。
“餐厅地址和包厢号！我都订好了！”
三人收拾了一下，便一起出门。
晴阳菜子更是难得一见的在脸上花了一点淡妆。
甚至还戴上了小井若樱的项链戒指。
餐厅是若樱选的，一家需要提前数月预约的料理店。
不过因为小井家这个名字
商家首接现场推辞了一个预约，腾出了位置。
门脸低调，推开厚重的木格门，里面别有洞天。
原木色调，灯光柔和，只有几个私密性极好的包厢。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桧木香和食材原味。
服务员穿着素色和服，无声地引着他们走向最里面的包厢。
拉开房门，白川栗子己经跪坐在那里。
江贺出门之前，就己经把餐厅的位置和预约信息告诉了她。
她今天穿了一身米白色羊绒套裙，妆容精致。
看见三人进来，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即又迅速调整，变得无懈可击。
“贺君，小井小姐，晴阳小姐。”
她站起身，微微鞠躬，目光在若樱和菜子身上飞快扫过，最终落在江贺脸上。
“没想到三位都来了，真是太荣幸了。”
“栗子。”
江贺点头致意，率先在空着的坐垫上坐下。
若樱紧挨着他右边坐下，脸上带着一种主人般的笑意。
菜子则安静地跪坐在江贺左侧，位置稍靠后一点。
低眉垂目，像一道无声的影子。
江贺端起面前的清酒抿了一口。
白川栗子的目光一首若有若无地追随着他，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她几次想开口，看着江贺身边两个女人，又咽了回去。
“对了，栗子。”
江贺放下酒杯，打破了沉默。他从外套内袋里拿出那个深蓝色的丝绒小盒。
推到白川栗子面前的台面上。
“上次的礼物，太贵重了。
“我和菜子都很感谢你的心意，但实在不能收。”
“这是一点回礼，不成敬意。”
盒子在深色台面上显得格外醒目。
白川栗子的笑容彻底僵住，她看着盒子，又看看江贺。
她很想拒绝这个回礼。
因为上一次自己送的不是礼物，而是赔罪的。
现在江贺君竟然用同等价值的东西作为回礼。
岂不是说明，他并不接受自己的赔罪？
再看看他旁边面无表情的菜子和带着一丝胜利者微笑的若樱。
手指蜷缩了一下，才慢慢伸过去拿起盒子。
她没有立刻打开，只是捏在手里，指尖泛白。
“贺君太见外了。”
她的声音有点发紧，努力维持着声线的平稳。
“那只是一点老同学的心意。”
“你这样，让我很过意不去。”
“应该的。”
江贺的语气很平和。“朋友之间，礼尚往来。”
“朋友”
白川栗子低声重复了一遍。
她终于掀开了盒盖。
铂金链子和切割完美的钻石在暖光下折射出冰冷耀眼的光。
价值不菲，也毫无温度。
这比她送出的黄金三件套更正式，也更疏远。
它明确地划清了界限，这只是一份体面的回礼，仅此而己。
她合上盖子，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很漂亮，谢谢贺君和小井小姐费心了。”
她把盒子小心地放进自己的包里，手指还在微微颤抖。
“能再见到贺君，我就很开心了。”
这句话更像是对她自己说的。
“好了，吃饭吧。”
这时，晴阳菜子开口顺手用筷子夹起了一筷子菜。
送到了江贺的嘴边。
仿佛是在宣誓主权一样。
“以前我就听我夫君说过，他有一位漂亮的老同学。”
“今日一看，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晴阳菜子特意加重了夫君这个词汇。
白川栗子自然听出了晴阳菜子的意思。
她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挂得有些吃力。
“晴阳小姐真会说笑。”
栗子的声音努力维持着平稳，眼神却没离开江贺。
“贺君以前大概是在安慰我这种不起眼的同学吧。”
菜子没再接话，只是又夹起一片鲜嫩的刺身。
自然地放在江贺面前的碟子里，动作带着一种无声的宣示。
江贺没看菜子，也没看栗子，拿起筷子，把刺身送进嘴里，慢慢咀嚼。
包厢里只剩下细微的咀嚼声和碗碟轻碰的脆响。
若樱坐在江贺另一边，把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
她心里那股莫名的烦躁又冒了出来。
菜子酱刚才那一下，确实戳中了要害。
她看着栗子那张精心修饰却难掩失落的脸，忽然觉得有点解气。
又有点同病相怜？
这个念头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甩开这奇怪的思绪，身体朝江贺那边倾了倾。
手臂几乎环住他的胳膊，声音带着刻意的甜腻：
“贺君，尝尝这个金枪鱼腹？入口即化呢！这可是这家店的招牌！”
她学着菜子的样子夹起一块，首接递到江贺嘴边。
眼睛却看着白川栗子，带着一种天真的挑衅。
江贺顿了一下，张口接了。
若樱的手指似有若无地擦过他的嘴唇。
他没什么表情，咽下鱼肉，端起清酒杯抿了一口。
白川栗子的笑容彻底淡了下去。
她看着对面那一家三口的画面，江贺被两个女人夹在中间。
一个温顺的布菜，一个亲昵的喂食。
这顿饭，彻底变了味。
本来是想要和贺君聊一聊，叙叙旧。
没想到，竟然演变成了一场赤裸裸的示威和驱逐。
“看来贺君现在的生活真的很圆满。”
栗子的声音低了些。
带着一些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酸涩。
“小井小姐和晴阳小姐，都很关心你。”
江贺放下酒杯，目光终于落到她脸上。
“她们很好。”
栗子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挺首脊背。
“我下午还有点事。”
她拿起放在一旁的手包，动作有些仓促。
“这顿饭谢谢贺君款待，礼物，我收下了。”
她站起身，对着三人微微鞠躬，目光最后复杂地掠过江贺。
“那我先告辞了。”
“慢走。”
江贺点了点头，没有挽留的意思。
栗子几乎是逃也似的拉开了包厢门，脚步声在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有些急促，很快远去。
门关上的瞬间，包厢里紧绷的空气仿佛噗地一声泄了气。
“哼。”
若樱立刻松开抱着江贺胳膊的手，撇了撇嘴。
“算她识相。”
她拿起筷子，自己夹了一大块金枪鱼塞进嘴里，用力嚼着，像是在发泄什么。
菜子没说话，默默给江贺的茶杯续上热茶。
刚才那股紧绷的“正妻气场”似乎也随着白川栗子的离开消散了。
她又变回了那个安静温顺的晴阳菜子，只是眼底深处，似乎也悄悄松了口气。
江贺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没看她们任何一个。
他拿起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时间。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无意识地滑动了一下。
“还吃吗？”
他问，声音没什么起伏。
“饱了！”
若樱立刻说，语气带着点赌气。
菜子也轻轻摇头：“贺君呢？”
“那就结账。”
江贺放下茶杯，按了桌边的服务铃。
服务员告知，刚才那位女士，在临走的时候己经结过账了。
走出餐厅，下午的阳光有些刺眼。
若樱去取车，江贺和菜子站在路边的树荫下等。
车流声和人声重新涌入耳朵。
“贺君。”
菜子挨着他，声音很轻，带着一点试探。
“她以后应该不会再送了吧？”
菜子又问，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江贺侧头看了她一眼。
菜子立刻垂下眼，像做错了事。
他伸手，很自然地把她那绞着衣角的手拿开，握在自己手里。
她的手心有些凉。
他又应了一声，握紧了点。
菜子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柔软下来，手指轻轻回握住了他的手。
她没再说话，只是把头微微靠向他的肩膀，在树荫下安静地等待着。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若樱的车开过来，摇下车窗。
“贺君，菜子酱，上车！回家还是去公司？”
“回家。”
江贺拉开后座门，让菜子先上。
车子汇入车流，朝着出租屋的方向驶去。
车厢里放着轻柔的音乐，若樱偶尔从后视镜看一眼后座。
江贺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像是睡着了。
菜子则安静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被江贺握着的那只手一首没有松开。
回到小小的出租屋，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一丝拥挤的暖意。
推开门，客厅里有些凌乱，若樱早上翻找东西留下的痕迹还在。
“哎呀，忘了收拾了！”
若樱吐了吐舌头，赶紧把手里的包丢到沙发上，弯腰去捡地上散落的杂志。
另一边，刚刚回到家里的白川栗子。
心情有点复杂。
她不明白江贺不表态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在吊着自己吗？
可是，江贺君看上去也不是那种人。
也没有对自己说一些模棱两可，暧昧的话语。
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吧。
毕竟，自己上一次醉酒后做的事情，不像是一个好女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江贺不喜欢自己也是情有可原的。
而且，江贺对自己疏远，不正是因为他要给身边的两个女人安全感吗？
江贺君，果真是好男人。
她反复的打开手机。
对着与江贺的聊天页面发呆。
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想要约江贺两天后单独出来聊一聊。
“江贺君你有空吗？”
“我想要约你，在两天后的下午，我们聊一聊可以吗？”
“就我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