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宇急匆匆往前走,时不时往回看一下,见刘霄还站在原地看着他,不由得冷汗直流。
“以前没发现,这人气场竟如此强大!”他心里暗忖着,脚步越来越快,拐角处冷不防一下子撞到了人。
宋元宇本能低头:“对不住。”然后往路另一边走。
可是阴影一笼,那人又挡在了他的面前。
他不禁抬头。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戴着斗笠黑纱蒙面的男人。
“我主子要见你。”男人道。
宋元宇面露诧异之色。
这男人的声音清亮,眼睛黑白分明,显然年龄不大。
他其实见过这个男人,在书院里,夺名试开放报名最后两日。
因为这个男人衣饰奇怪,还跟在一个年轻的姑娘身后,所以他多看了几眼,却没有好好留意过那个姑娘。
男人口中的「主人」,应该就是她了吧?
宋元宇心里虽有些踌躇,最终还是跟着斗笠男人拐过一片林子,来到一处偏僻的亭子。
眼前所见,让他闪了一下心神。
他以前觉得,世界上应该没有人将国子书院院服穿得比刘以沫还好看。
现在,他终于知道,自己会这么想,不过是孤陋寡闻。
只见那个女子独自在这半山凉亭负手而立,山风吹得她袍袖鼓荡,黑发翻卷,显得身姿纤秾合度,飘逸出尘。
女子回身。
宋元宇心内又是一震。
女子高挑的柳眉带着几分天生的矜骄与探询,娇肤似沉淀了寒秋霜色,清冷出尘,杏眼流转间,又似三春桃夭,灼灼其华。
凉亭四周竹涛阵阵,但宋元宇一点都听不见。
他彷佛置身于一个完全寂静的世界,只剩下眼睛所见。
“你叫宋元宇?”女子檀口翕动。
宋元宇还是毫无反应。
斗笠男人手指一弹,一枚细小的山果敲到他的眉心。
宋元宇才恍若从梦中惊醒,冲女子儒雅行礼:“在下,宋元宇。”
女子轻轻一笑:“我叫庄琬瑢。以后,你就是我的宋师兄了。”
宋元宇心底泛起涟漪,耳廓先红了:“庄师妹。”
庄琬瑢粲然:“以前你跟着刘相濡是为了寻一个靠山吧?以后,我当宋师兄的靠山如何?”
宋元宇猝然抬头!
国子书院,院长孔圣瞻居所,无名木屋。
陶卫真伺候孔圣瞻洗了一把脸,沐好足,用干净素布擦拭干净。
“卫真,你跟秦牧,谁先来书院的?”孔圣瞻突然问。
“我先来的,我比他,早了三年。”陶卫真道。
孔圣瞻点点头。
良久,他才再次开口:“先神洲的安宁,怕维持不了多久了。”
陶卫真一惊:“院长何出此言?”
“应龙和玄虎已经结成同盟。”孔圣瞻道。
陶卫真眼里惊疑不定:“是因为身为玄虎族人的秦牧,会使用应龙一族的裂金爪吗?”
“裂金爪可破龙鳞,非龙王、龙储不可传。若不是结盟,玄虎之人如何能习得。”孔圣瞻道。
“的确如此。”陶卫真皱眉道,“他们暗地里结盟,表面上却水火不容,其心可诛!”
他稍一转念,神情越发凝重:“裂金爪掌控着应龙一族的命门,肯定不会随便传给人,这秦牧到底有何特别之处?他又为何潜伏在书院之中?就为了对参加夺名试的考生下杀手?”
孔圣瞻没有立即说话。
他或许也没有想明白,也或许,有更深层次的顾虑,无人得知。
孔圣瞻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我老了。”
陶卫真细致地给他掖被子:“很快,院长就有自己的学生。他一定,不负所望。”陶卫真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