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林易猛地打断他,眼中最后一丝耐心彻底消失。
“看来是我太客气了,让你产生了某种可笑的错觉,你以为我只会跟你玩心理游戏?”
说完,林易缓缓站起身,对旁边的队员使了一个眼色。
两名队员会意,立刻上前,粗暴地将“铁镐”从铁椅子上拖起来,架到了房间角落处那个令人望而生畏的老虎凳上。
“老虎凳”作为一种闻者色变的酷刑,在特务们当中可谓是如雷贯耳。
其施加方法就是让受刑者坐在椅子上,固定住全身尤其是腿部,随后在已经固定好的脚底下硬塞入砖块,强行垫高腿部,与上面的约束带形成反作用力,挤压双腿,造成极大的痛楚。
因此,当“铁镐”看到冰冷的硬木座位、腿部束缚带,还有旁边摆放着的一摞令人胆寒的砖头时,心里就明白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了。
“不不要!林长官!我说!我现在就说!”
他彻底慌了,拼命挣扎嘶喊起来,即将忍受酷刑的恐惧瞬间压倒了一切算计。
“晚了!”
林易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我刚才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现在,我想听听你的骨头和你的嘴,哪个更硬?”
说着,林易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
队员毫不犹豫地将钱德明的双腿绑在老虎凳上,膝盖关节正好顶在凳沿。
然后,一人死死按住他的肩膀,另一人拿起第一块厚实的青砖,垫在了他的脚后跟下。
“啊——!”
腿关节被强行拉伸的剧痛让钱德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额头青筋暴起!
林易走到他面前,俯视着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声音平静如同恶魔低语:“这才第一块呢,刚开始,你说说,你的腿能撑到第几块?”
“我说!我全说!矿工小组!我是组长!”
钱德明涕泪横流,心理防线在巨大的生理痛苦面前彻底崩溃,再也顾不得任何条件,只想尽快结束这酷刑。
“那个穿长衫的人是谁?”林易追问着,却并没有让队员停下。
“他是我的组员!代号‘矿灯’!负责爆破和通讯设备维护等技术性工作!”
钱德明语速极快,生怕第二块砖垫进来。
“那这么说,罗博安装在荣昌丝厂锅炉车间的炸药和爆炸装置都是他提供的咯?”
“是是是”
“那庞承宇和李小虎又是怎么回事?”
钱德明闻言,眼珠一转,似乎在思索。
林易见状心生不满,他要的就是对方在不假思索之下的本能回答,这样才能避免假话。
这种时候不需要给敌人思考的时间!
于是,他立刻轻轻往下挥手。
蹲在地上的队员得到信号,又把第二块砖垫了进去!
钱德明顿时疼得语无伦次,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呃啊啊——!停!停下!我说!庞承宇和李小虎是是我亲自策反的!我给钱,他们就替我办事!”
“他们只是收钱办事吗?有没有加入你们小组?”
“有!有的,开始我拿钱找他们买情报,后来他们胃口越来越大,我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就想办法抓住他们卖情报的证据,逼迫他们为我效力了。”
“所以,今天他们看到你被捕了,就主动要放你走?”
“是是是”
“为什么不直接出城?”
“林长官您都下令封城了,我们没法出去,况且电台还没带走,所以”
林易冷笑,果然和他判断得一致。
“你们小组还有没有其他成员?”
“有除了我和矿灯,还有风镐和地基两个人。”
“除了你和矿灯,其他人各自都负责什么?”
“嗯”钱德明稍微有些迟疑,林易就使了个眼色。
第三块砖垫入!
钱德明的惨叫声已经变了调,双腿仿佛要撕裂开来。
“风镐是、是行动高手,是特训班出来的,精通格斗、射击、追踪与反追踪,一般组内的刺杀行动都是他执行的。”
林易听到这,立刻想起了在平房内遇到的那个神秘枪手,不动声色地问道:“他今晚去了哪里?”
“风镐在工人代表里发展了一个内线,叫丁老六,他今晚应该是去跟丁老六接头了”
果然是他!
林易眼神闪烁,随即立刻问道:“那他现在人在何处?”
“我不知道,林长官,本来他该在这段时间回来向我汇报的可是我这不是被抓了吗”
“现在?!”林易立刻警觉起来。
“对,他原定这个时间来德明商贸行向我汇报进度的。”
“商贸行?”林易咀嚼着这三个字,想起了还没起获的密码本:“那密码本呢,你藏在商贸行的哪个位置?”
“密码本密码本在商贸行的账房里,账房那张桌子的桌腿底下有个暗格,密码本就放在里面。至于发报的频率和呼号都在地基脑子里,我平时负责转译电文,他则负责具体的操作。”
林易立刻冲门外喊道:“姜毅!”
“到!”姜毅从其他牢房立刻小跑过来。
“你立刻带人去德明商贸行抓捕日谍风镐,此人是行动高手,枪法精准、行踪诡秘,务必小心!另外,记得把密码本带回来!”
“是!”姜毅立刻领命而去。
“铁镐”苦笑道:“林长官,我够诚意满满的吧,连自己组员都出卖得一干二净,假如抓到了风镐,可不可以放我走?”
林易心中微动,看了看他身上的伤痕,心中有了一个想法,于是语气稍缓:“继续交待,我可以考虑一下你的意见。”
“是是!谢谢长官”终于得到了林易的明确承诺,钱德明都快要哭了。
激动之下,他立刻继续道:“地基主要负责后勤工作,主导情报搜集和安全屋管理等方面,维护小组的秘密联络点。”
“他人呢?”
“在城西的安全屋内,一间叫做云雾茶社的商铺,那里是我们的安全屋,藏有一些武器。”
林易将这处地点记下,准备审讯完再去扫荡:“组员就这些?”
“是的,林长官,就这些就这些”钱德明喘着粗气。
林易走到瘫软如泥的钱德明面前,冷声道:“早这么痛快,何必受这皮肉之苦?把他带下去,让他把刚才说的详细写一遍,看好他,别让他死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