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易的话,罗鹏涛的脸色由白转青,最后彻底变成绝望的死灰。
他最后的侥幸心理被彻底击碎,军情处不仅掌握了他家庭内部的矛盾,甚至连他的外室都一清二楚!
这说明他们对自己的调查已经不是一天两天,而是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我、我”罗鹏涛喉咙干涩,试图辩解,却发现自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组织不起来。
“罗副关长,”林易的声音冷了下来:“我没什么耐心跟你绕圈子。那枚刻着‘l’的祖母绿戒指,是你通过走私渠道弄进来的,送给了那位老相好吧?”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戒指?什么走私?我是清白的!”罗鹏涛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嘶声力竭地否认,但眼神里的慌乱却出卖了他。
他打定主意,只要咬死不承认,对方没有实质证据,就不能拿他怎么样。
“清白?需要我请她过来,和你当面对质一下吗?”
林易站起身,走到墙边的工具台前,上面摆放着一些看似普通却令人不寒而栗的器具。
他拿起一把小巧而精致的镊子,在灯光下仔细端详着,金属表面反射出冰冷的光泽。
“罗副关长,你可能不太了解我们这里的规矩。”
林易背对着罗鹏涛,声音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在外面,你是副关长,是体面人,但在这里,你只有一个身份——间谍嫌疑人。对待嫌疑人,我们有很多方法让他想起一些他本该记得的事情。”
他转过身,探针在他指尖灵活地转动:“我最近跟一位前辈学了几手恢复记忆的好方法,正好缺个练手的,你运气不错,算是赶上了。”
罗鹏涛看着那闪着寒光的奇异工具,又看到林易那双平静无波却深不见底的眼睛,恐惧如同毒蛇般缠绕住他的心脏。
他想起了关于军情处审讯室的种种可怕传闻
“你你想干什么?!你不能动私刑!我要见关长!我要见戴处长!”罗鹏涛拼命向后缩,铁椅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见谁都没用。”
林易走到他面前,俯下身,探针轻轻点在他耳后下方一处极不起眼的皮肤上,故意道:“这叫问心针,打下去以后,虽然有一定可能会让你痴傻,但也能获知许多你不愿说的话。放心,我很小心,只会让你非常、非常想说实话而已。”
话音刚落,林易手腕以一种极其精巧的角度微微一旋。
探针的弯钩尖端仿佛活了一般,悄无声息地刺入皮下,精准地抵在某一束极其敏感的神经末梢上!
那不是尖锐的刺痛,而是一种瞬间爆开的极致酸、麻、胀,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带着电流钻进骨头缝里,又像是有人用钝器狠狠碾压着他的神经!
“呃啊——!!!”罗鹏涛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身体剧烈地痉挛起来,眼球暴突,冷汗瞬间浸透了全身!
这种痛苦远超他的想象,根本不是血肉之躯能够承受的,就连受过专业对抗训练的日谍都扛不住几轮,更别提他这个细皮嫩肉的官员了!
林易面无表情地拔出镊子,看着瘫在椅子上如同离水之鱼般大口喘息、涕泪横流的罗鹏涛,冷冷地问:“你的外室是谁,想起来了吗?”
“我、我说、我说”
罗鹏涛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击之下彻底崩溃,他再也没有丝毫抵抗的勇气,只剩下求生的本能:“是芸娘,听雨轩的头牌芸娘。”
果然如此,此前的推测全部正确!
林易拿起探针在他眼前晃动,展示着顶端的尖刺,不自觉地有些急切地问道:“她现在在哪?”
罗鹏涛眼神闪烁:“栖霞路7号,我把她安置在那里的小公馆。”
问出来了!
燕子的藏身处!
林易强行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向他展示了自己铁盒中的特制审讯工具,冷冷地道:“罗副关长,你最好说的是真话,否则,我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直到这里的每一样工具都在你身上划过千万道沟壑!”
罗鹏涛想起刚才那阵难以言说的痛楚,顿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我、我说的千真万确绝无欺瞒!”
见他的害怕不似作伪,林易眼中寒光爆射,猛地将手中那件特制的弯钩探针摔在桌上,发出“当啷”的一声脆响!
他根本不再看瘫软如泥的罗鹏涛一眼,而是转身对着门口厉声喝道:“方辰!”
“到!”一直守在门外的方辰立刻推门而入,身形挺直。
“集合人手!立刻出发!目标栖霞路7号!”林易语速极快,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是!”方辰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毫不犹豫地转身冲出审讯室,走廊里立刻响起他压低却急促的集合口令和队员们快速跑动的脚步声。
林易最后冷冷瞥了一眼面如死灰的罗鹏涛,对负责看守的两名队员道:“看好他!不许任何人插手,等我回来再继续审!”
“是!长官!”两名队员肃立敬礼,大声应答。
说完,林易大步流星地冲出审讯室,接过队员递来的武装带和配枪,利落地套在身上。
但就在他们刚刚驶出一条街,军情处的大门便再次打开,两辆黑色轿车以更快的速度冲出,朝着林易小队离去的方向,紧紧咬住。
林易乘坐的车内气氛凝重,无人说话,只有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和队员们检查枪械的轻微金属碰撞声。
林易坐在副驾驶座上,面色冷峻,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视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
根据罗鹏涛的交代,栖霞路7号是他早年置办的一处隐秘外宅,是一栋带围墙和小院的西式小洋楼,平时极少有人知道,连他正牌夫人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