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石很清楚这一战的时间不站在自己这一边,他必须速战速决,否则必败无疑,更不用说为江楠楠报仇。
而笑红尘也同样明白这一点,不过,持久战他的确是必胜无疑,但这不代表速战速决他就没有优势。
笑红尘冷笑一声,悬浮于空中的他,双手虚引,强大的精神力与魂力同时锁定了徐三石手中那面从拍卖会上买下的魂导盾牌,那也是由金属制作的。
金属控制,发动。
那面为徐三石立下汗马功劳的魂导盾牌猛地一震,表面流转的符文光芒一阵紊乱,竟然开始剧烈颤抖,仿佛要脱离徐三石的掌控,反向朝他攻击。
与此同时,笑红尘将之前那未能完全压缩成型的‘金丝狂潮’残次品,毫不犹豫地释放出来。虽然威力远不及完全体,但无数道纤细却锋锐无比的金色丝线,依旧如同狂风暴雨般,混杂着金属控制的干扰力场,向着徐三石笼罩而去。
面对这双重打击,徐三石瞳孔一缩。他战斗经验极其丰富,瞬间做出最优应对。他毫不犹豫地将那面被干扰的魂导盾牌猛地插在身前最前方,将自己的武魂玄冥龟甲盾则置于稍后位置,双盾呈一前一后阶梯状,确保承受冲击的主要是魂导盾牌,避免自己的本体武魂受到直接冲击和干扰。
同时,他怒吼一声,磅礴的玄武之力疯狂注入前方的魂导盾牌。厚重的土黄色光芒瞬间从盾牌表面爆发,形成一层坚实无比的土元素护甲,如同给盾牌穿上了一层岩石外壳!
轰——
残次品的金丝狂潮狠狠撞在被土元素包裹的魂导盾牌上,发出刺耳欲聋的撕裂声和撞击声。无数金丝在盾牌表面划出深深的痕迹,强大的冲击力推着徐三石整个人向后滑行了十余米,双脚在比赛台上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
但这一击,终究被挡下了。更重要的是,那层由玄武之力凝聚的土元素护甲,有效地隔绝了笑红尘释放的无形魂力对魂导盾牌本体的金属控制。魂导盾牌虽然受损,表面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灵光黯淡,却稳稳地插在原地,不再受笑红尘操控。
双方距离再次被拉开。笑红尘毫不犹豫,双手再次舞动,液态金属迅速汇聚——他要抓紧时间,制造一个完整的、足以奠定胜局的‘金丝狂潮’。同时,他身上各处弹仓开启,数十柄造型各异的魂导射线枪、速射魂导炮以及小型火箭发射器瞬间出现,喷吐出密集的火舌。
刹那间,无数魂导射线、能量炮弹和物理火箭弹,如同死亡的金属风暴,向着地面的徐三石倾泻而下。
不仅如此,笑红尘还分心操控着那些被震碎的金属碎片,将其重新塑形成无数锋利无比的金属丝线,除此之外,他从储物魂导器中拿出大量飞刀,显然,他特意拿出来的飞刀必然涂抹了梦红尘的剧毒,并将它们混杂在魂导炮火中,从各种刁钻的角度袭向徐三石。
爆炸的火光不断在徐三石身边绽放,锋利的金属丝线切割空气发出厉啸,淬毒的飞刀闪烁着蓝汪汪的光芒。徐三石将两面盾牌舞得密不透风,双倍‘玄武之力’加持下的防御固若金汤,将绝大多数攻击挡下。但攻击实在太过密集,太过狂暴。
偶尔有漏网的金属丝线划过他的手臂,带起一溜血花。有毒刃擦过他的小腿,留下一道迅速发黑发紫的伤口。冰蟾之毒的寒意和麻痹感开始顺着伤口向体内蔓延,虽然因为毒素量少且他魂力雄厚,暂时影响不大,但持续下去,自己必败无疑。
徐三石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血色,他将插在地上的魂导盾牌猛地拔起,无视了上面新增的裂痕,将其与玄冥龟甲盾交叉护在身前。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双倍‘玄武之力’催发到极致,整个人如同一个人形堡垒,顶着枪林弹雨、毒刃飞丝,开始向着笑红尘所在的下方发起了死亡冲锋。
魂导炮弹在身边炸开,冲击波让他身形摇晃;金属丝线切割在盾牌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毒素带来的麻痹感不断侵蚀着他的神经。但他不管不顾,眼睛死死盯着空中的笑红尘,每一步踏出都沉重如山,每一步都在拉近着距离。
他不断地用玄武之力凝聚土元素覆盖魂导盾牌,抵挡笑红尘无孔不入的金属控制,一旦土元素被炸毁或消耗,他立刻补充,确保盾牌不被夺走。这对他魂力的消耗是巨大的。
笑红尘看着在火力网中艰难突进、浑身浴血却眼神依旧凶狠如野兽的徐三石,心中也暗自凛然。“真是个怪物!”
要知道,从天煞斗罗宣布比赛开始到现在,时间还没过去一分钟。徐三石深知自己必须速战速决,没有一丝停顿不断猛攻,好在他的空间之力不能靠自己的魂力直接补充,否则笑红尘已经危险了,这也是笑红尘这么想的,也因此他大意了。
不过笑红尘手中的动作也在不断加快,‘金丝狂潮’的凝聚已接近尾声,眼看就要完成。
而此时,徐三石即将冲到笑红尘面前时,笑红尘嘴角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冷笑,脚下魂导推进器光芒大盛,就要再次升空,彻底拉开距离,然后释放完整的‘金丝狂潮’,终结这场比赛。
浑身是血、气息已然有些紊乱的徐三石,身上的第四魂环,那光芒还未完全恢复、显得有些暗淡的魂环,竟然强行再次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徐三石能够施展空间之力并非只有第四魂技,他还有储存的空间之力,只不过强行将这一份空间之力转移一部分填充第四魂环还是让他付出了代价。
一口鲜血毫无征兆地从徐三石口中喷出,但他不管不顾,眼神中的疯狂与恨意达到了顶点。
第四魂技——传送。
空间再次扭曲,徐三石的身影如同瞬移般,硬生生突破了火力网的封锁,出现在了刚刚离地,才刚刚升空三米左右的笑红尘的身后。
“什么?!”笑红尘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化为极致的惊骇。
距离他上一次施展这一招才多久,他万万没想到,徐三石在经历了如此高强度的战斗和毒素侵蚀后,竟然还能如此短的时间内,再次施展出这消耗巨大的空间系魂技。
一只沾染着鲜血却如同铁钳般有力的手臂,从后面猛地勒住了笑红尘的脖颈。另一只手持着的、布满裂痕的魂导盾牌,已经狠狠抵在了他的后心。
徐三石温热带着腥气的呼吸喷在笑红尘耳畔,如同死神的低语:“抓到你了。”
就在徐三石以为胜券在握,死死扼住笑红尘脖颈的刹那,异变再起。
笑红尘身上那从未用过的第五魂环骤然爆发出刺目的金属光泽——第五魂技,金之眷恋。
刹那间,徐三石只觉得手臂一空,仿佛抓住的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捧瞬间融化的水银。笑红尘的整个身体,竟然在这一刻完全液化,化作了一团不断蠕动、闪烁着奇异光泽的金色液态金属,这液态的身体立刻就要从徐三石的手臂束缚中“流淌”出去。
更棘手的是,液化状态下的笑红尘,其本身的金属控制天赋仿佛与身体完美融合,他可以通过操控自身这液态金属,获得远超平常的移动速度,一旦脱离束缚,瞬间就能远遁。
“想跑?”徐三石目眦欲裂,他付出了重伤的代价,好不容易才抓住的机会,岂能任由其溜走。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胸前光芒大放,原本环绕在身边的第一、第二、第三魂环竟在这一刻剧烈震颤,然后猛地融合在一起,化作了一个光芒万丈、气息远超寻常万年魂环的复合魂环。
没错,当初为了江楠楠,在自己的玄武血脉还未彻底爆发的状态下,他尚且能够使出这一招,如今看到江楠楠重伤濒死,全面爆发的他,此时施展神兽血脉天赋能力只会比当初更强大。
天赋血脉魂技——玄武咆哮。
一股源自荒古的沉重、威严、带着吞噬一切气息的恐怖力量,以徐三石为中心轰然爆发。那暗沉如深海、厚重如大地的玄黑色光芒,如同一个无形的力场,瞬间笼罩了那团试图逃逸的液态金属。
嗡——
液态金属的流动速度骤然减缓,仿佛陷入了无形的泥沼。笑红尘惊骇地发现,他对自己液化身体的操控变得无比艰难,那‘玄武咆哮’形成的力场,不仅极大地限制了他的移动,更在源源不断地吞噬、剥离他的魂力。
虽然这力场本身不具备直接的攻击性,无法摧毁他的液化之躯,但这种魂力被强行抽离的感觉,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而徐三石的攻击并未停止,他左手那面布满裂痕的魂导盾牌,被他高高举起,蕴含着双倍玄武之力的‘玄武震’,如同打铁般,一下又一下,狠狠地砸向那团被‘玄武咆哮’力场束缚住的液态金属。
砰!砰!砰!
沉重的撞击声回荡在赛场。液化状态确实赋予了笑红尘近乎免疫常规物理斩击和穿刺的能力,但玄武震的核心是震荡波。这种剧烈的、传递性的震动,无视了液体的形态,均匀地作用在每一滴液态金属之上。而那些溅射的水滴依然被‘玄武咆哮’禁锢聚拢。
一种难以形容的、波及全身每一个细胞的剧烈震痛,如同潮水般冲击着笑红尘的意识。这并非实质的脏器损伤,却比直接的伤害更让人难以忍受,仿佛灵魂都在随之颤抖。他愤怒地嘶吼着,却无法挣脱。
更糟糕的是,液化状态虽然物理防御诡异,但对能量层面的控制和抗性却有所下降。‘玄武咆哮’那控制以及吞噬魂力的效果,在这种状态下被放大了。此消彼长之下,他以魂王修为施展的金属控制,一时竟难以突破‘玄武咆哮’的力场封锁。
他不敢轻易恢复实体,因为徐三石那如同打铁般的玄武震毫不停歇,一旦恢复实体,那震荡之力足以瞬间重创他的内脏。
无奈之下,笑红尘只能拼命催动魂力,操控着散落四周的魂导器。他不敢使用爆炸范围的炮弹,因为这样会误伤液化状态的自己,但依然有无数的子弹如同疾风骤雨般射向徐三石,同时,那些淬毒的飞刀也再次袭扰。
虽然绝大多数攻击都被徐三石血脉觉醒后的第二魂技——玄武盾阵阻挡,但徐三石此刻也已是强弩之末。
他本就身中剧毒,消耗巨大。现在他还要一边维持消耗巨大的‘玄武咆哮’力场吞噬、束缚笑红尘,一边要持续发动‘玄武震’攻击,还要分心用‘玄武盾阵’防御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他左支右绌,魂力如同开闸洪水般倾泻。终于,防御出现了漏洞,几颗子弹穿透了盾阵的缝隙,狠狠嵌入他的肩头和腿部,带起一蓬蓬血花。更多的毒刃在他身上留下了新的伤口,冰蟾之毒的寒意加速蔓延,让他的动作越发迟缓,脸色泛起不正常的雪白色。
而被他困在力场中央、承受着连绵不绝震荡剧痛的笑红尘,同样不好受。剧痛干扰着他的集中力,眼看着那即将完成的、全新的‘金丝狂潮’在远处明灭不定,极不稳定。
没错,虽然笑红尘本人被控制住了,但他及时将‘金丝狂潮’和制作它的魂导器送了出去。
在又一记沉重玄武震带来的剧痛刺激下,笑红尘的精神终于到了极限,他再也无法维持精细的压缩控制,带着无尽的愤怒和一丝癫狂,将一边依然是尚未完全凝聚成型的‘金丝狂潮’,猛地向着近在咫尺的徐三石,提前引爆。
他并不担心自己也会被‘金丝狂潮’波及,此时的他完全处于液化状态,这种只有切割效果的物理攻击是无法伤到他的,当然身体被切割的感觉还是有的,但徐三石才是真的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