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此刻他就是龙天尊。
无论是神情，言语，还是气质，都让一旁的龙养生，产生一丝恍惚。
眼中闪过复杂之色，轻声低喃，“父亲……”
不过，很快他便反应过来，脸上表情再次恢复平淡。
“说完了？”
王游的内心，没有对这些昔日高高在上大人物的敬畏。
因为没必要。
成王败寇，自古如此。
没有人会因为失败而被人尊重，除非那人叫作西楚霸王……
不过，王游内心还是有所感慨。
起码现在的龙天尊，眼中没有落魄的怨愤，只有愿赌服输的释然。
“龙养生，不说两句？”
刚刚龙养生的情绪，以及心境变化，王游一清二楚。
当然，他也不是为了看一场“父慈子孝”的大戏，只是因为，他可不想逆炼的走兽，带着赤子之心的标签。
“你放心。”
“合作，便是开诚布公。”
龙养生以为王游在点他，先是摇了摇头，随即解释道，“他死，境界确实会回到我的身上。”
“但赤子之心的气息侵蚀的境界，对于我仍然存在影响，你到时候开启道界，我立刻离开。”
说到这里，又补充了一句，“你可以放心，出去之后，我会马上远离至万里之外。”
眼神真挚，言语诚恳。
甚至还表示自己不会守株待兔，过河拆桥。
只可惜，他也就骗骗眼神清澈的大学生。
王游很清楚，境界回归，龙养生确实会离开，但那是为了净化残存在境界中的赤子之心气息。
至于远遁，不会事后清算？
那纯属扯淡！
龙养生如此大费周章的布局，便是打算隐于暗处，坐山观虎斗。
他是绝不允许王游活着离开这里的。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这个道理，即便没有徐元读取记忆，换个傻子过来，都明白。
当然，龙养生知道王游雷道使的身份，拥有复生的手段，在其内心，此刻早已想好如何将王游彻底禁锢。
拥有徐元，王游就是开卷考。
第一次不用费尽心思，去思考琢磨事态的各种情况。
“好。”
故作思考，随即王游点了点头，“那就准备吧。”
闻听此言，龙养生面露喜色，他以为是对自己说。
但事实上，王游是在回答青衣。
只见，龙养生双手摊开，刚想凝聚灵力，却发现没有任何反应，不由下意识看向王游。
王游是道界之主，其拥有法则的制定。
虽然龙养生对于王游的道界嗤之以鼻，但如今他与王游同境界，仍受到法则约束。
当然，好歹也是上古唯一的道界元尊，肯定是有反制的手段。
只不过，就是如今他没有道界，又加之境界受限，所能使用的办法不是代价巨大，就是无法隐瞒王游。
达成合作，对他有利，实在没必要节外生枝，引得王游怀疑，导致前功尽弃。
“我不信你。”
王游面色如常，淡淡开口，“当然，我也不会出手对付龙天尊。”
“你什么意思？”
龙养生实在搞不懂王游，急声问道。
“赤子之心的因果，我可没兴趣替你承担。”
王游冷哼一声。
“那你倒是让我恢复灵力啊！”
脱口而出，险些给龙养生气笑了。
既然知道是对方以赤子之心算计自己，那其必然知道杀赤子之心会沾染大量因果。
他根本就不曾奢望过利用王游去杀龙天尊。
“你我都是下位天道八彩。”
片刻，龙养生深呼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火气与憋屈，“我可以立下道誓……”
还不等他说完，龙养生突然发现体内原本凝滞的灵力运转，看向王游的目光，不由带着疑惑与茫然。
他承认，自己快被王游搞疯了。
不过，灵力的运转，让他有了底气，时不我待，随即也不再理会王游，双手再次摊开，紫色光芒开始凝聚于掌心。
紧接着，一步又一步，走向龙天尊。
此刻的龙天尊，眼神淡漠，即便是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龙养生，也毫无情绪波动。
“当年，你不惜自毁道界，算计主人。”
直到龙养生已接近身前几丈，龙天尊才缓缓开口，“弑父夺权，天理不容！”
“我很好奇，自那以后，午夜梦回，可有故人入梦？”
话落，龙养生脚步一顿。
余光下意识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王游，见后者脸上毫无情绪波动，胸膛起伏才微微变缓。
“生而不养，何来父子之情？”
龙养生本不想理会对方，但最终还是开口说道，“既无亲情，又何来天理不容？”
“生恩不如养恩。”
这时，不远处的王游，很是应景地“点评”了一句。
此话，倒是让龙养生萌生知己之感，附和道，“不错！”
“荒唐！”
龙天尊并未理会王游，喝骂一句，“若无主人，何来你在这里狺狺作吠？”
对于如今自身处境，龙天尊不在意。
但事关主人，他绝不允许任何人羞辱。
“你这么维护，为何不见你替……本体报仇？”
看热闹不嫌事大，王游故作好奇模样，问道。
“他是主人留于世间唯一的血脉骨肉。”
龙天尊死死盯着龙养生，语气中充斥着仇恨，愤怒，以及一丝无奈，“他死，主人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也就没有了。”
“冠冕堂皇！”
龙养生嗤笑一声，“你能杀我？”
“呵呵哈哈！”
闻听此言，龙天尊突然放声大笑，身躯止不住颤抖。
直到笑声停止，龙天尊的目光，看向王游。
准确说，是王游手中的那把匕首。
“龙养生，看来你到现在，都不知道‘屠’的来历。”
貌似龙天尊也到了“揭秘”的环节，迎着龙养生疑惑的眼神，一字一顿，“他是主人的本体龙角所化！”
“现在，明白了吗？”
“主人从来不曾怨过你，他认定你是龙族的未来，若是以他的死，可以换来龙族万载荣光。”
“他死不足惜！”
“这是主人的原话！”
“……”
此言一出，龙养生身子摇晃，连连后退，原本脸上的冷漠，化作碎裂，眼中难以置信，夹杂着一丝慌乱。
“你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