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大志一听有人喊自己,从醉醺醺的状态中恍过神来,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三个人。
谁他妈直接喊自己名字。
平日里仗着是厂长小舅子,在厂里横着走习惯了,不自觉的心中怒火燃气。
嗯?不对啊。怎么这声音好像哪里听过。
潘大志从温柔乡里抽了出来,回过神来了。
眼睛不自觉的睁大,嘴巴慢慢张大。
警察!!!!
刘宇才不管那么多,直接上前一把抓住。
旁边的莺莺燕燕似乎见多了这种阵仗,立马躲闪开了。
因为,这些陌生人第一声就是喊潘大志,多半是寻他事来的。
不是来扫黄的。
潘大志还没反应过来,来不及有什么反抗动作,就被刘宇和张建国一人一边架着胳膊,顿时,腿都软了。
“警察同志,误会,都是误会啊!”
“我就是就是来看个录像,学习学习港台先进文化”
“这个是传统文化交流。”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子撒。”
张建国理都懒得理他。
这种仗着关系,在纺织厂为非作歹的人,谁还听他的鬼话。
张建国可忘不了,他的令居,那个老妇人颤颤惊惊的样子。
这得多恨他,才会做出又是遮掩,又是拉进去告诉警方线索的动作来。如闻罔 嶵新蟑洁庚薪哙
刘宇的目光却没停在潘大志身上,他扫了一眼刚才被踹开的第一个包间。
那个光头男人正手忙脚乱地提裤子,惊慌失措地往外看。
光头?
刘宇的脑子里“嗡”地一下。
这个光头,他有印象!
在纺织厂的仓库区,上次跟潘大志喝茶的那人!
“秃子”!
“师傅!”刘宇猛地一回头,冲张建国喊道:“那个光头!也是潘大志的同夥!在厂里见过!”
张建国眼睛一眯,杀气腾腾。
“好嘛!”
“还真是个贼窝!”
他冲陈火旺一甩头:“火旺!把那个光头也给铐上!一勺烩了!”
“好嘞!”
陈火旺早就手痒了,一个箭步冲过去,没等秃子反应过来,反剪双手,咔嚓一声,一副锃亮的手铐就戴上了。
“警察同志,我我就是路过的”
“路过?”陈火旺冷笑,“你路过到女人怀里去了?老实点!”
录像厅老板哭丧着脸凑过来,手里攥着几张“大团结”。
这不明摆着的吗?
这些人来赚外快。
都没穿制服呢。
懂。
不就是钱的事情吗?
“几位同志,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小本生意,小本生意”
张建国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从他身边走过,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扫黄打非,你这算顶风作案。等着关门蹲号子吧。”
老板的脸瞬间成了猪肝色。
完了。
彻底完了。
把潘大志和秃子押出录像厅,塞进摩托车的挎斗里。
潘大志还在嘴硬:“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姐夫是吴厂长!你们敢动我,我让我姐夫”
“闭嘴!”张建国一瞪眼,吓得潘大志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吴厂长?他现在来了都保不住你!杀人案的嫌疑人,你还想找关系?”
杀人案?!
潘大志和秃子两个人,脸“刷”地一下就白了,没有一丝血色。
他们就是偷点东西,搞点男女关系,什么时候跟杀人案扯上了?
“不不是我!警察同志,冤枉啊!我胆子小,连鸡都不敢杀!”潘大志急得快哭了。
“还有一个呢?”刘宇冷不丁地问,“那个叫三炮的,在哪儿?”
潘大志浑身一哆嗦。
警察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看了一眼张建国那张黑脸,再也不敢有半点隐瞒,竹筒倒豆子一样全说了。
“三炮三炮他他去汽车站那边了”
“汽车站?”
“嗯就是就是那边的红灯区”
张建国和刘宇对视一眼,心里全明白了。
得了,这哥儿三个,都去寻开心去了。
汽车站旁边那几条巷子,是出了名的“红灯区”,多少年来都是屡禁不止,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刘宇站在四十年后看今天,有其历史原因,也有当下的客观困境。
回到松阳所。
张建国把潘大志和秃子往审讯室里一推,对着陈火旺道。
“火旺兄弟,这里要辛苦你了,好好审审这两个兔崽子!撬开他们的嘴!”
“放心吧,所长!”陈火旺当然明白张建国的意思,这时把轻松的活儿给自己,跑腿抓人,他们去干,陈火旺眼神里放着光。
“我跟小刘去汽车站,抓那个三炮!”张建过说完,跨上摩托车,对刘宇一摆手,“上车!”
嘉陵摩托的引擎再次轰鸣起来,载着两人,朝着夜色中的汽车站疾驰而去。
晚上的汽车站附近,比白天还热闹。
昏暗的路灯下,几家挂着粉红色灯泡的发廊、按摩店门口,站着几个穿着暴露的女人,朝着路过的男人挤眉弄眼。
张建国和刘宇刚停下车,一个烫着大波浪,涂着血盆大口的中年女人就扭着腰凑了上来。
“哎呦,两位大哥,看着面生啊。来玩玩嘛?”
“我们这儿新来的姑娘,那叫一个水灵!”
“绝对纯货,你会满意的。”
张建国一心想着抓人,哪有心思跟她废话,皱着眉就要绕过去。
“赶车,没时间!”
那老鸨子一把拦住他,笑得花枝乱颤,身子几乎要贴到张建国身上。
“哎呀,大哥,别急着走嘛!”
“来得及,来得及!就算只有十分钟,也够了呀!”
“保证让大哥你满意!”
这话一出,空气瞬间凝固了。
刘宇站在旁边,眼皮直跳,嘴角憋成一条线。
杀人诛心啊。
十分钟都来得及。
你这是侮辱我师傅啊。
完了。
这位大姐,精准地踩在了师傅的雷区上。
张建国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
十分钟?
够了?
这是对他一个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男人,赤裸裸的侮辱!
“你说什么?”
张建国猛地一伸手,像老鹰抓小鸡一样,一把掐住了老鸨子的手腕。
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再说一遍?”
老鸨子被他这一下吓得魂飞魄散,脸上的媚笑僵住了,手腕上传来钻心的疼。
此刻,她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哎哟,为了揽客,真是猪油蒙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