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上的黑血凝聚成形，三眼妖狼从血泊中站立起来。
它额间的金瞳流转着蚩尤的邪气，目光所及之处，士兵们的兵器开始扭曲变形。
黄巢左臂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玄甲金虫刺破皮肤，暗金色的血液滴落在祭坛石面上。
血液触及妖狼额间时，虫壳骤然暴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退后！”
玄天宗主厉声喝道。
他咬破指尖，以血画符，符咒飞向妖狼却在触及金瞳时化作黑烟消散。
一个士兵惊叫起来。
他被黄巢血液溅到的长枪突然生出倒刺，枪身浮现暗纹。
其他士兵检查自己的兵器，发现凡是被血液沾染的武器都出现了异变。
黄巢握刀的手微微颤抖。
刀锋上镶嵌的青玉碎片发出微弱光芒，与妖狼金瞳形成对峙。
两股力量在祭坛中央碰撞，激起阵阵气浪。
“朱温在哪？”
黄巢质问妖狼。
金瞳中映出他紧绷的面容。
妖狼发出低沉的笑声，那声音与朱温如出一辙。
“我就是朱温，朱温就是我。
蚩尤大人即将苏醒，这些地煞武器将是献给祂的贺礼。”
玄天宗主再次尝试画符，但符咒刚成型就被金瞳的力量瓦解。
他面色凝重：“必须切断它与祭坛的联系。”
黄巢感到左臂的玄甲金虫异常活跃。
暗金血液仍在流淌，每一滴落下都会引发新的异变。
一个士兵的盾牌边缘长出锯齿，另一个士兵的箭矢尖端分裂成三叉。
“首领，我们的兵器”赵六握紧手中生出倒刺的长剑，语气惶恐。
黄巢盯着妖狼金瞳，感受到两股力量在体内冲撞。
青玉碎片传来清凉感，试图平息玄甲金虫的躁动。
但金虫的力量更加强势，暗金纹路已经蔓延到他的脖颈。
妖狼向前迈步，金瞳锁定黄巢。
“选择吧。
用你那可笑的青玉碎片，还是释放玄甲金虫真正的力量？”
玄天宗主快步走近：“不可动用金虫之力！
那会加速蚩尤苏醒。”
“不动用的话，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黄巢左臂的疼痛加剧，暗金血液滴落的速度更快了。
祭坛四周，异变的兵器开始影响持有者。
赵六手中的长剑突然变得沉重，剑身上的倒刺深深扎进他的手掌。
其他士兵也出现类似状况，惨叫声此起彼伏。
妖狼的金瞳闪过一丝得意。
“看吧，地煞武器正在选择主人。
它们会带给持有者力量，同时也会汲取他们的生命。”
黄巢举刀指向妖狼。
青玉碎片的光芒变得强烈，暂时压制住金瞳的邪气。
但左臂的玄甲金虫反抗得更激烈，皮肤下的凸起不断蠕动。
“用青玉碎片净化祭坛！”
玄天宗主喊道，“我来牵制它！”
玄天宗主双手结印，周身浮现出淡金色的符文。
符文如锁链般射向妖狼，暂时困住了它的行动。
黄巢犹豫片刻。
青玉碎片确实能净化邪气，但可能会耗尽全部力量。
而玄甲金虫虽然危险，却能在瞬间爆发出惊人威力。
妖狼轻易挣脱了符文束缚。
金瞳射出光束，击中一名士兵。
那士兵的铠甲立刻异变，收紧勒入血肉，将他活活绞死。
“没时间犹豫了！”
玄天宗主嘴角溢血，显然刚才的术法反噬不小。
黄巢看着痛苦挣扎的士兵，又看向狂笑的妖狼。
左臂的玄甲金虫似乎在与妖狼金瞳呼应，暗金纹路已经蔓延到他的脸颊。
他想起玄音消失前的眼神。
那时她也是这般焦急，却无能为力。
“我做不了英雄。”
黄巢低声自语，“但至少不能成为罪人。”
他将长刀重重插进祭坛裂缝，双手握住青玉碎片。
全部玄气涌入碎片，青光骤然爆发，如潮水般席卷整个祭坛。
妖狼发出痛苦的嚎叫，金瞳中的邪气开始消散。
虫壳表面出现裂痕，黑血从裂缝中渗出。
但青光也在快速减弱。
黄巢感到体内的玄气即将耗尽，而妖狼仍在挣扎。
玄天宗主见状，立即将剩余功力注入青光。
其他士兵也纷纷上前，将手搭在黄巢肩上传递微薄的玄气。
青光再次强盛，妖狼的形体开始崩溃。
金瞳中的邪气凝聚成朱温的虚影，死死盯着黄巢。
“你阻止不了蚩尤大人”虚影逐渐消散，最后化作一缕黑烟。
祭坛恢复平静，妖狼化作一滩黑血。
但士兵们异变的兵器没有恢复原状，反而与持有者结合得更加紧密。
赵六手上的倒刺已经长进血肉，与骨骼相连。
他尝试松开剑柄，却发现根本无法做到。
“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士兵惊恐地看着与自己手掌融合的匕首。
玄天宗主疲惫地解释：“地煞武器一旦认主，就会与持有者共生。
强行分离只会危及性命。”
黄巢单膝跪地，青玉碎片的光芒彻底熄灭。
左臂的玄甲金虫安静下来，暗金纹路却未见消退。
祭坛中央的黑血突然蠕动起来，凝聚成一个小小的血珠。
血珠滚到黄巢面前，里面传出朱温的声音： “你以为结束了？
这才刚刚开始。
地煞武器已经现世，蚩尤大人的复活无人可挡。”
血珠突然爆开，黑血溅在黄巢脸上。
他感到一阵灼痛，左臂的玄甲金虫再次活跃起来。
玄天宗主扶起黄巢，面色严峻：“必须尽快找到彻底净化之法。
否则下一次” 他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后果。
士兵们检查着自己异变的兵器，有人惊恐，有人却露出痴迷的神色。
赵六轻轻挥动与手掌融合的长剑，一道剑气轻易劈开了远处的石柱。
“这力量”赵六喃喃道，眼神变得复杂。
黄巢擦去脸上的黑血，左臂的暗金纹路似乎又深了几分。
他看向祭坛上彻底失去光泽的青玉碎片，知道再也无法依靠它的力量。
远处传来号角声，起义军的大部队正在靠近。
但黄巢看着身边这些与地煞武器共生的士兵，不知道他们还算不算是正常的人类。
玄天宗主似乎看穿他的忧虑，低声道：“地煞武器会侵蚀心智，必须严加看管。”
一个士兵突然大笑起来，他挥舞着异变的战斧，眼中闪烁着狂乱的光芒。
“我终于得到力量了！
再也没有人能欺负我们！”
其他士兵受到感染，纷纷试验起新武器的威力。
祭坛上顿时剑气纵横，所有人都沉浸在突然获得的力量中。
黄巢想要制止，左臂却突然剧痛。
玄甲金虫在皮肤下剧烈游走，似乎在回应那些地煞武器的能量。
赵六走到黄巢面前，融合长剑的手微微颤抖。
“首领，我感觉不太对劲。
这把剑好像在对我说话” 玄天宗主立即画符贴在赵六额前，符咒却瞬间变黑燃烧。
“来不及了。”
玄天宗主摇头，“地煞侵蚀已经开始。”
黄巢握紧失去青玉碎片的长刀，感受到玄甲金虫在左臂中蠢蠢欲动。
他看着沉浸在力量中的士兵们，知道一切都已经改变。
起义军的号角声越来越近，但祭坛上的每个人都知道，从今天起，他们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黄巢左臂的暗金纹路缓缓蠕动，仿佛有自己的生命。
他抬头望向祭坛顶端，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正静静注视着下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