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巢按住朱温的肩膀，两人体内的金虫之力仍在互相冲撞。
守阁长老离开后，静心堂陷入诡异的寂静。
“你本可以杀了我。”
朱温声音沙哑。
黄巢收回手，噬血刀在腰间发出轻微震动。
“杀了你，下一个就是我。”
玄音扶着重伤的宗主靠在墙边。
青玉笛上的裂痕又加深了几分，她小心地用衣袖擦拭笛身。
“双生禁术只能维持一夜。”
宗主气息微弱，“明日日出前若找不到解决办法，守阁长老会亲自出手。”
朱温冷笑一声：“那老东西早就想除掉我们了。”
黄巢走到窗边，夜色浓重。
他掌心的金虫纹路突然闪烁起来，与远处某个方向产生共鸣。
“你感觉到了吗？”
玄音突然开口，手中的青玉笛发出细微蜂鸣。
朱温屋内的方向传来瓷器碎裂声，夹杂着非人的嘶吼。
黄巢按住躁动的噬血刀，刀柄处的朱砂符文微微发烫。
“他体内的金虫在召唤同类。”
玄音脸色苍白。
黄巢推开静心堂的门，玄音紧随其后。
朱温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体力不支又跌坐回去。
院中石阶冰凉，黄巢独自坐下。
掌心的金虫纹路忽明忽暗，与噬血刀的震动频率逐渐同步。
远处皇城方向似乎有什么在回应这份共鸣。
玄音抱着青玉笛走近，笛身突然发出尖锐蜂鸣。
她踉跄一步，黄巢及时扶住她。
“长安城”玄音指向远方。
一缕暗金色的烟雾在长安城上空缓缓升起，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更夫的梆子声恰好响起，三更天了。
“我必须去查清楚。”
黄巢站起身。
玄音抓住他的衣袖：“太危险了。
那可能是蚩尤势力设下的陷阱。”
“若是陷阱，更要趁早破除。”
黄巢解下噬血刀握在手中，“你留在这里照看朱温。”
朱温倚在门框上，嘴角带着讽刺的笑：“怎么，怕我趁机作乱？”
黄头也不回：“我怕你死得太早。”
玄音还要劝阻，黄巢已经纵身跃上屋顶。
几个起落间，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夜色中。
长安城的街道空无一人。
黄巢在屋顶间快速移动，噬血刀的震动越来越强烈。
越靠近皇城，掌心的金虫纹路就越发灼热。
暗金色烟雾的来源是皇城东南角的一座废弃府邸。
黄巢悄无声息地落在院墙上，府内隐约传来诵经声。
他潜入院内，发现一群黑袍人正围着一口古井跪拜。
井口不断涌出暗金色烟雾，在空中凝聚不散。
每个黑袍人背上都趴着一只金色的虫子，与黄巢体内的玄甲金虫极为相似。
“时辰已到。”
为首的黑袍人抬起头，兜帽下是一张布满金纹的脸，“迎接吾主归来。”
古井中突然射出刺目的金光。
黄巢感到体内的金虫剧烈躁动，噬血刀几乎脱手而出。
“有外人。”
一个黑袍人猛地转头，金色瞳孔直直看向黄巢的藏身之处。
黄巢毫不犹豫地挥刀劈向古井。
刀气撕裂空气，却在接近井口时被一道金色屏障挡住。
“抓住他！”
为首的黑袍人厉声喝道，“他是完美的容器！”
数十个黑袍人同时扑来。
黄巢挥刀迎战，噬血刀每次挥出都带起一片血光。
但这些黑袍人仿佛不知疼痛，受伤处很快就被金虫修复。
“没用的。”
为首的黑袍人冷笑，“吾主赐予我们不死之身。”
黄巢感到体力在快速消耗。
更糟糕的是，他体内的金虫正在与井中的某种力量产生共鸣，试图脱离他的控制。
“坚守本心。”
玄音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黄巢一愣，这才发现青玉笛不知何时被他带在了身上。
笛身正散发着淡淡的青光，勉强压制着金虫的躁动。
他趁机一刀劈向古井旁的符阵。
噬血刀与屏障相撞，发出刺耳的撕裂声。
屏障出现了一道裂缝，井中的金光顿时弱了几分。
“阻止他！”
黑袍首领怒吼。
黄巢不顾身后袭来的攻击，全力挥出第二刀。
屏障彻底破碎，井中的金光疯狂涌动。
一股庞大的意志顺着金虫之间的联系涌入黄巢体内。
他听到一个古老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终于找到你了，我的容器。”
黄巢单膝跪地，用噬血刀支撑住身体。
金虫纹路在他皮肤下疯狂游走，试图夺取控制权。
“休想！”
他咬破舌尖，剧痛让他暂时清醒。
青玉笛的青光突然大盛。
远在静心堂的玄音喷出一口鲜血，笛身上的裂痕又扩大了几分。
“玄音？”
宗主扶住摇摇欲坠的弟子。
“他需要帮助”玄音虚弱地指向长安城方向。
朱温突然站起身，眼中的金光忽明忽暗。
“我也感觉到了那是蚩尤本体的气息。”
此时黄巢正在与体内的古老意志抗争。
黑袍人围了上来，金色瞳孔中满是狂热。
“恭迎吾主归来！”
黄巢握紧噬血刀，突然反手刺入自己胸口。
剧痛让他瞬间清醒，也暂时切断了金虫与古井的联系。
“你疯了？
！”
黑袍首领惊呼。
黄巢拔出刀，鲜血染红衣襟。
但伤口的血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金虫纹路反而更加清晰。
“原来如此”他低语，“疼痛能暂时压制蚩尤的意志。”
黑袍人面面相觑，一时不敢上前。
古井中的金光渐渐暗淡，那股庞大的意志也随之消退。
黄巢趁机突围。
几个起落间，他已经翻出府邸围墙，融入夜色之中。
回到静心堂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黄巢浑身是血，但眼神异常清明。
“你受伤了。”
玄音急忙上前。
黄巢摆手示意无碍。
“我找到了暂时压制蚩尤意志的方法。”
朱温盯着他胸口的血迹：“自残？”
“疼痛能让我们保持清醒。”
黄巢看向即将到来的黎明，“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守阁长老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中短剑泛着寒光。
“看来你们找到了续命的方法。”
黄巢迎上他的目光：“不是续命，是找到了反击的机会。”
玄音轻轻擦拭青玉笛，一滴血顺着裂痕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