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巢提着朱温走出树林，玄音搀扶少年亲卫紧随其后。
噬血刀在鞘中持续震动，指向长安城方向。
“城门关了。”
玄音停下脚步。
长安城墙高耸入云，铁铸城门紧闭。
守军手持长矛在城头巡逻，箭垛后埋伏着弓弩手。
朱温突然抽搐起来，双眼睁开露出血红光芒。
他挣脱黄巢的控制，摇摇晃晃站直身子。
“金属在呼唤我。”
朱温伸出双手，城头守军的兵器开始剧烈颤动。
一名校尉的长刀突然脱手，砍向身旁的士兵。
紧接着整个城头的兵器都失控乱飞，守军陷入混乱。
玄音立即吹响青玉笛，笛声尖锐刺耳。
玉笛指向城内东南方向，那里隐约有黑气升腾。
少年亲卫跪倒在地，衣领下的族徽渗出黑色血液。
他抓住黄巢的衣角，手指因用力而发白。
“皇城地底”少年艰难吐出几个字，随即昏死过去。
黄巢握紧噬血刀，刀柄传来灼热触感。
这种震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仿佛整把刀都要活过来。
玄音检查少年状况后摇头：“他血脉反噬加重了。”
朱温仍在操控金属，城头传来守军的惨叫声。
几支流箭射向他们所在的位置，黄巢挥刀挡开。
“必须先让他停下来。”
玄音指向朱温。
黄巢大步上前，一掌劈在朱温后颈。
朱温软倒下去，眼中的红光渐渐消退。
城头的混乱随之平息。
守军重新整顿阵型，更多士兵登上城头。
弓弩手瞄准了他们所在的位置。
“现在怎么办？”
玄音扶起少年亲卫。
黄巢盯着紧闭的城门：“进城。”
“怎么进？
城门已经戒严。”
噬血刀的震动突然变得有规律，像在传递某种信息。
黄巢感受到刀中传来的迫切感，仿佛城内有什么在召唤它。
“走水路。”
黄巢看向护城河，“长安地下有暗渠通往城内。”
玄音犹豫道：“带着他们两个，恐怕” “你带少年，我带着温。”
黄巢已经提起昏迷的朱温，“没时间犹豫了。”
他们沿着护城河向下游走去，找到一处隐蔽的入口。
石砌水道散发着霉味，水流缓慢而浑浊。
玄音用青玉笛照亮前路，笛身发出柔和青光。
水道越来越窄，最后只能弯腰前行。
“这方向通向哪里？”
黄巢问。
玄音凝神感应：“青玉笛指向的正是这个方向。”
前方出现铁栅栏，锈迹斑斑。
黄巢挥刀斩断铁条，继续前进。
水道开始向上倾斜，远处传来隐约的人声。
“上面是西市。”
玄音判断道。
他们找到一个出口，推开石板钻出地面。
身处一条僻静小巷，远处集市喧闹声隐约可闻。
黄巢把朱温放在墙角，查看少年亲卫的状况。
少年呼吸微弱，黑色血液已经浸透前襟。
“他撑不了多久。”
玄音语气沉重。
噬血刀突然剧烈震动，刀身泛起暗紫光芒。
黄巢感到体内玄甲金虫异常活跃，某种共鸣从地下深处传来。
“试炼场在下面。”
黄巢肯定地说。
巷口传来脚步声，一队巡街武侯经过。
玄音及时用青玉笛布下障眼法，武侯毫无察觉地走远了。
朱温呻吟着醒来，眼中红光若隐若现。
他盯着地面，嘴角勾起诡异笑容。
“就是这里我感受到了” 黄巢按住朱温肩膀：“你感应到什么？”
“地煞之气如此浓郁”朱温深深吸气，仿佛在品尝美味。
少年亲卫突然抽搐，黑色血液从七窍流出。
玄音急忙施法镇压，青玉笛光芒大盛。
“必须尽快找到试炼场入口。”
玄音额头见汗，“他体内的血脉正在崩溃。”
黄巢环顾四周，发现巷子尽头有座废弃宅院。
噬血刀的感应来自那个方向。
“那边。”
他们进入宅院，院内杂草丛生。
正堂地面有块石板与众不同，上面刻着模糊的符文。
朱温扑到石板上，双手抚摸符文：“就是这里！”
玄音仔细查看符文：“这是上古封印，需要特定方法开启。”
黄巢把噬血刀插在石板中央，刀身光芒立即渗入符文。
石板开始震动，发出低沉嗡鸣。
“还缺什么？”
黄巢问。
玄音看向少年亲卫：“需要传承者的血。”
黄巢扶起少年，割破他的手指。
鲜血滴在石板上，符文亮起血红光芒。
石板缓缓移开，露出向下的阶梯。
朱温第一个冲下去，黄巢紧随其后。
阶梯深不见底，两侧石壁刻满古老壁画。
壁画描绘着蚩尤与黄帝的战争，还有各种诡异仪式。
越往下走，壁画内容越黑暗，最后变成了人体改造和吞噬的画面。
“这些是”玄音举着青玉笛，面色凝重。
“试炼的内容。”
黄巢语气冰冷。
阶梯尽头是巨大地下空间，中央祭坛上立着三尊石像。
每尊石像胸前都有凹陷，形状与他们身上的族徽吻合。
朱温直接走向左侧石像，伸手按在凹陷处。
石像眼睛亮起红光，整个空间震动起来。
“三个传承者终于齐了。”
沙哑的声音从祭坛后方传来。
黑影缓缓走出，披着破烂斗篷，看不清面容。
他手中握着骨杖，杖顶镶嵌着血红宝石。
“守墓人？”
玄音握紧青玉笛。
黑影发出干涩笑声：“我是试炼的引导者。
你们来得太晚了，封印已经松动。”
黄巢走到中间石像前：“如何开始试炼？”
黑影骨杖轻点，三尊石像同时射出光柱。
光柱在空中交汇，形成巨大旋涡。
“走进光柱，接受蚩尤的考验。”
黑影声音带着蛊惑，“通过者将获得真正力量。”
朱温毫不犹豫走进光柱，立即发出痛苦嚎叫。
他身体悬浮在半空，暗红纹路在皮肤下疯狂游动。
“该你了。”
黑影对黄巢说。
玄音拉住黄巢：“小心有诈。”
黄巢推开她的手，大步走向光柱。
在踏入光柱的瞬间，噬血刀脱手飞出，悬浮在他面前。
无数画面涌入黄巢脑海：远古战场、血腥祭祀、还有玄甲金虫的真正来历。
他看见蚩尤被分尸镇压，残魂分散各地，等待复活之机。
“原来如此”黄巢喃喃自语。
少年亲卫突然苏醒，挣扎着爬向第三道光柱。
玄音想要阻止，却被无形力量弹开。
“让他完成使命。”
黑影挡住玄音，“这是传承者的宿命。”
少年投入光柱，身体立即被白光包裹。
他痛苦地蜷缩起来，族徽处黑血喷涌。
朱温的嚎叫变成狂笑，他吸收着光柱中的能量，体型开始膨胀。
暗红纹路覆盖全身，双眼变成纯粹的血色。
“不够还需要更多”朱温嘶吼着。
黑影转向黄巢：“该做出选择了。
接受完整传承，或者” 黄巢感受到体内玄甲金虫的躁动，噬血刀在他面前嗡嗡作响。
他看见光柱中浮现三个虚影：一个代表力量，一个代表自由，一个代表毁灭。
玄音的声音穿透光幕：“黄巢，记住你是谁！”
朱温突然暴起，扑向少年亲卫的光柱。
他张开嘴，露出尖利牙齿，显然想要吞噬同伴的力量。
黄巢挥刀拦截，噬血刀与朱温的手臂相撞，发出金属交击声。
光柱剧烈晃动，整个空间开始崩塌。
黑影举起骨杖：“试炼中断，你们都将被反噬！”
巨石从头顶落下，玄音吹响青玉笛撑起结界。
少年亲卫从光柱中跌落，族徽已经完全碎裂。
朱温疯狂攻击黄巢，每次出手都带着血光。
他的力量明显增强，速度也越来越快。
“杀了他！
夺取他的力量！”
黑影在旁煽动。
黄巢格开朱温的利爪，反手一刀劈向黑影。
噬血刀斩碎骨杖，黑影发出凄厉惨叫。
“你竟敢”黑影消散前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朱温趁机扑向少年亲卫，却被玄音用音波击退。
他转身冲向黄巢，双眼血红。
“把力量给我！”
黄巢迎上前去，噬血刀直刺朱温胸口。
在刀尖触及皮肤的瞬间，他看见朱温眼中闪过一丝清明。
“杀了我”朱温低声说，随即又被血红吞噬。
黄巢犹豫的刹那，朱温利爪已经抓向他咽喉。
玄音的笛声及时赶到，音波震偏了朱温的攻击。
少年亲卫挣扎着站起，扑向朱温后背。
他用尽最后力气抱住朱温，族徽处黑血染透两人衣衫。
“快动手”少年嘶喊。
黄巢握紧噬血刀，刀身震动达到顶峰。
他感受到玄甲金虫在体内嘶鸣，三种力量在狭小空间内激烈碰撞。
巨石不断落下，玄音撑起的结界出现裂痕。
在彻底崩塌的黑暗中，黄巢做出了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