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灯初上,养心殿里。
焱渊合上最后一份奏折,幽黑眸光陷入深思。
全公公察言观色,陛下难道是在纠结要不要去坤宁宫吗?
“陛下,天已经黑了,皇后娘娘邀请您去品香,这会儿趁着月色再好不过了。”
焱渊从龙案抽屉里拿出翡翠十八子,在手中把玩,手指轻拍桃红色穗子。
他是明君,自从十八岁登基以来,励精图治,四海皆内,无一不称颂。
女色对他而言,不过是处理政务劳累时的一个解乏消遣。
也从没在心里记过谁。
如今冒出一个长在他心坎上的女人,又有几分特别
犹如枯燥的内心发芽,生出了一抹春意,更有种想要去探究的欲望。
“摆驾坤宁宫,朕去看看皇后。”
夜色如墨,坤宁宫内烛火摇曳,沉香袅袅。
帝王驾临,岳皇后忙起身恭迎。
“陛下,请坐。”
姜苡柔跪坐在香案前,纤细的指尖捻起一撮龙脑香,轻轻投入鎏金香炉中。
火光映照下,侧脸如玉雕般精致,额间朱砂痣在烛光中若隐若现。
姜侧夫人,你替本宫好好伺候陛下品香。
说罢,意味深长地,偷偷看了眼焱渊帝,带着宫人悄然退下。
殿内只剩二人,沉香气息愈发浓郁。
焱渊踱步至香案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侧夫人这制香的手艺,倒是让朕意外。
他低声道,掌心贴在她腰际,隔着薄纱感受到她肌肤的温度。
焱渊接过香丸,指尖有意无意擦过她的掌心:
香炉中青烟缭绕,姜苡柔取出一方素帕,轻轻擦拭香具。
帕角绣着一对交颈鸳鸯,针脚细密,栩栩如生。
姜苡柔故作慌乱地想收回帕子,却被他攥得更紧。
她抬眸与他对视,美目莹润,唇角微勾:\"陛下觉得好看吗?
这话让焱渊又想起了墨府那夜,不自觉耳根有些发烫。
略显生硬道:“还不错。”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更鼓声。
二人并肩坐在廊下,夜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
姜苡柔仰头望着满天繁星,轻声叹道:\"臣妇小时候,常与兄长在乡间看星星。
姜苡柔顺势靠在他肩上,发间莲花香混着龙涎香,萦绕在二人之间。
她渐渐阖上眼,呼吸平稳,似已入睡。
焱渊低头凝视她的睡颜,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帝王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走入内殿,轻轻放在榻上。
为她掖好被角后,自己在身侧,卧躺着,不由自主握着她微凉的手。
薄唇低声低喃,“姜苡柔?名字倒是起得不错。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见到手腕内侧有两道发白的伤痕,薄茧指腹轻轻拂过,
焱渊思忖:他对姜苡柔的关注,或许是怜惜,怜惜她作为庶女的艰难。
她的柔弱,她的刚强,让他有了保护欲,是否如此?
与此同时,墨凌川在太后宫中听完训诫,心烦意乱地回到墨府。
墨凌川挥退朱清,独自坐在书房中。
墨凌川厉声喝道,二人吓得退了出去。
他靠在椅背上,闭目揉着眉心,脑海中却全是姜苡柔的身影。
她的笑,她的泪,她在他怀中轻颤的模样
他低声呢喃,心中思念难耐。
明明二人才分开不过几个时辰,明明昨夜他要过她多次
此刻却抓心挠肺,心慌不安。
出了墨府书房的路上,薛毓敏拢了拢银丝芍药披帛,嗤笑道:
王淑宁猛地转身,眼神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薛家女果然好教养,连主母的裙角都要咬。
回荷贵院的路上,她抬脚碾碎廊下一朵白菊,
晋王妃王琳琅曾因刘氏的腰窝朱砂痣被夺宠,非常嫉恨。
岳皇后对镜抚过九尾凤钗,听着司竹禀报:\"陛下四更天走的,昨夜并没有临幸姜氏。
镜中倒映出姜苡柔捧着香膏进殿的身影,\"本宫要的,就是陛下对她的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