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林主任,案子虽然破了,大老虎也进去了,但…好像还有条小鱼没落网吧?那个叫…秦明阳的?”
林逸喝粥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眼,目光如电般射向苏晚:
“苏老板消息很灵通。”
“做我们这行的,三教九流都得接触点,消息自然杂一些。”
苏晚笑得坦然,眼神却像狡猾的狐狸,“我也是听几个藏家朋友闲聊时提起的,说这人以前在古玩圈里也算号人物,路子野,胆子大,没想到栽在林主任手里了。”
“不过,这人现在杳无音信,林主任就不担心…他狗急跳墙,或者,手里还捏着什么要命的东西?”
林逸放下勺子,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身体向后靠进椅背,虽然疲惫,但整个人的气场瞬间变得凝练而具有压迫感。他直视着苏晚那双仿佛能勾魂摄魄的眼睛:
“苏老板似乎对这个秦明阳很感兴趣?还是说,你知道些什么?”
“哎呀,林主任可别吓我。”
苏晚故作惊慌地拍了拍胸口,动作却带着一丝刻意的娇媚,“我一个开画廊的小女子,能知道什么呀?纯粹是好奇,外加…有点替林主任担心罢了。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嘛。”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林逸,看着外面暮色渐沉的庭院。旗袍包裹下的背影曲线惊心动魄。
“林主任,你看这园子,多安静,多美。”
她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感慨,
“可这安静的底下,谁知道藏着什么呢?就像那些画,表面光鲜亮丽,色彩斑斓,可画布底下,可能是虫蛀,是腐朽,甚至…是别的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她转过身,脸上的笑容淡去,眼神变得深邃,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梁振业倒了,树倒猢狲散。但散掉的猢狲,有的会躲进深山,有的…可能会变成更危险的毒蛇,在暗处盯着。秦明阳这种亡命徒,不会甘心的。他需要钱,需要新的保护伞,或者…需要报复。”
林逸沉默地看着她。这个女人,每一句话都意有所指,像在迷雾中投下石子,试图激起涟漪。
“苏老板想说什么?”林逸的声音很冷。
苏晚走回桌边,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撑在桌面上,红唇几乎凑到林逸耳边,吐气如兰,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味道:
“我只是想提醒林主任,别以为赢了这一仗就万事大吉。梁家的盘子很大,很复杂。秦明阳,他可能不止是一条漏网之鱼,。”
她说完,直起身,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慵懒妩媚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个说着危险话语的人不是她。
“粥要凉了,林主任慢用。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哦,对了,”她走到门口,又像是想起什么,回眸一笑,风情万种,“如果林主任对艺术品感兴趣,或者…想了解更多,随时欢迎来我的‘静园’坐坐。我那里,可是有不少…‘有意思’的东西呢。”
不等林逸回应,苏晚便像一阵带着香气的风,飘然离开了房间,只留下那若有若无的香水味,和一番语焉不详却充满暗示的话语在空气中盘旋。
林逸坐在原地,看着桌上那碗已经微凉的粥,眉头紧锁。
饥饿感似乎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警惕和更深的疑虑。
林逸看着苏晚消失在门口,那缕若有若无的香气仿佛一条冰冷的蛇,缠绕在房间里。
疲惫感被强烈的警惕取代。他快速吃完已经微凉的粥,胃里有了东西,思维更加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