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道:“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还请杜老板节哀。
说着,我们几人步行走到了杜老板的堂弟家。
一靠近那座宅院,唢呐哀乐声和哭声更加强烈刺耳。
门前挂着白色灯笼,门框上插着白色经幡,一副肃穆哀伤气氛迎面而来。
此时是晚上饭点。
院子里摆了西五桌酒席,人们围坐着吃饭聊天。
这些应该是留下帮忙的本家人了。
我俩跟着杜老板穿过一间堂屋。
来到了停放着棺材的地方。
一个中年妇女披麻戴孝跪在棺材旁边,一边嚎啕大哭着不断烧纸钱。
“弟妹,我堂弟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呢,你别哭坏了身体。”
杜老板上了三炷香,转头看向那跪在地上的中年妇女安慰道。
“是他二哥来了?”那妇人擦了擦眼泪。
抬眼看到来人是杜老板,哇的一声哭的更厉害了。
“我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好端端的人就自杀了,这回这个家只剩下我了,都快死绝了呀!”
杜老板见此情形,也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来到棺材前,低头看了看自己堂弟的遗容。
瞬间浑身一颤,惊恐的朝我摆手道:“李道长,你快来看一下。”
我快步走了过去,也朝着棺材里面看了一下。
只见杜老板的堂弟,双眸圆睁,眼球血红,表情惊恐的张大了嘴巴。
那一双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不可能松开,还保持着当初的死状。
从他死时候的表情看去,哪里是自杀,分明是被什么东西活活给吓死的。
这情形,与那司机大哥描述的别无二致啊。
“弟妹,你这是怎么搞的,遗体这个样子怎么能放进棺材里呢?”杜老板转头怒声质问起来。
中年妇女止住了哭声,抽泣着抱怨道:“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怎么办,早上找了好几个人帮忙,他那双手死活都掰不开,眼睛也不闭,他肯定是心里有怨气,死不瞑目呀。”
“这有何难的,我就能搞定。“
此时,作为赶尸匠人的小西眼,拍了拍胸脯说道。
“袁师弟,你有办法?”我问。
“那当然,摆弄尸体我可是专业滴。”
听他这么说,杜老板急忙上前说道:“袁道长,你要是有办法,就帮忙处理一下吧,我堂弟这副模样实在是看的我不忍心。”
小西眼看向了我,我则是点了点头,默许了。
但见他从包里拿出一张油渍麻花的牛皮纸盖在了死者脸上。
随后又掏出一个绿色小瓷瓶。
拧开瓶塞之后,倒出白色粉末,均匀涂抹在死者那掐着自己脖子的僵硬手臂之上。
等了两分钟之后。
那双僵硬的手臂,竟然吧嗒一下自己松开了,瘫软在尸体两侧。
随着小西眼揭开那张牛皮纸,那双死不瞑目的双眼闭上了,狰狞的表情也同时消失。
“搞定!”小西眼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满意的拍了拍手。
我惊奇的夸赞道:“厉害了啊,袁师弟!”
那中年妇女立刻爬了起来,探出脑袋看了看。
立刻跪下连连朝着小西眼磕头:“真是谢谢小道长!”
“你快起来,这我可受不起。”他将中年妇女扶了起来。
然后嘱咐道:“他这是横死之人,一定要今晚就要去下葬,不能停留太长时间。”
“知道了小道长,我请了村里的吴老伯,他也是这么说的,他己经带着人去挖墓穴,估计很快就能回来了。”那妇人道。
“是吗,那我们刚才从山上下来,怎么没见到他们?”小西眼不解的问道。
站在旁边的杜老板叹息一声,替那妇人回答了问题:“我们家里的规矩,横死之人是不能葬在祖坟的,他们应该是去别处挖墓穴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和小西眼同时唏嘘一声。
给死者上了一炷香之后,坐在餐桌边开始吃饭。
由于我晕飞机吐了一路,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了。
此时这席面上的饭菜感觉无比的美味。
便抄起筷子毫不客气的大快朵颐起来。
我们正吃着呢,一个身穿灰色长袍马褂,满头银发的精瘦老头,带着十几名壮小伙走了进来。
他先是看了一眼正在吃饭的我和小西眼。
而后走到一旁杜老板的身边,将烟斗朝下狠狠磕在了桌腿上。
“原来是杜老二回来了,没想到你回来的这么快,上午联系你怎么也不接电话呀?”
这精瘦老头毫不客气,带着质问的语气问向杜老板。
“不好意思吴老伯,上午在飞机上没法接电话,恰巧要处理祖坟的事情,这不就正好赶上了嘛。”
“对了,这二位就是我从燕北市请来的高人,他们在风水方面造诣很高的。”
看杜老板这毕恭毕敬的样子,这吴老伯,可能是这个村子里比较有威望的老人了。
我和小西眼也放下筷子,起身微微躬身说道:“吴老伯好!”
见我们打招呼,谁知这吴老伯冷哼一声。
“哼,我这把年纪都能当你俩的爷爷了,还吴老伯,真是笑话!”
他转头看向杜老板,又说道:“杜老二啊,看来你混的是越来越差劲了。”
“动祖坟这么大的事情,竟然叫两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来处理,我看有点儿悬。”
“我”杜老板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见那吴老伯一甩袖子朝着棺材走了过去。
等吴老伯走到棺材前,低头一看。
似乎发现了有什么了不得情况。
瞪大了眼睛问那堂弟媳妇道:“这是怎么回事,他的手怎么放下了?”
“是那位戴着眼镜的小道长施法,让他闭上了眼睛,那小道长确是有本事的。”堂弟媳妇怯生生的说道。
吴老伯听到这话,明显愣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看了一下小西眼。
随后,向那几个壮硕年轻人吩咐道:“时辰到了,盖棺吧!”
那几个小伙麻利的盖上了棺盖,拿起锤子和棺材钉就要开始下钉。
“慢着!”
我出言制止了他们,从怀里掏出一张镇尸符。
走到吴老伯旁边说道:“这位老伯,他死的很是蹊跷,最好把这张符纸贴在遗体上,更为稳妥一些。”
“哼,用不着,你什么意思,人都死了还能爬起来伤人不成?”吴老伯推开了我递过去的符箓。
转身催促着那几个年轻人下了钉。
合力抬起棺材就往外面走。
有些老人固执起来,真是几头牛都拉不回来。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坐回了席上。
可怎么也没有心情再吃下去了。
杜老板歉声说道:“吴老伯是村里有名望的老人,婚丧嫁娶都要他老人家张罗着人来操办,他就是这么个怪脾气,两位道长别往心里去啊。”
“无所谓,我们不跟他一般见识。”我道。
“那就好,二位先跟着王管家去休息,我还得去送我堂弟最后一程。”
杜老板说完,快步追向那送葬的队伍。
我和小西眼跟着王管家,来到了杜老板家的老宅子。
他为我们准备了一间屋子,里面有两张床铺。
我和小西眼闲聊了几句,便各自躺下睡着了。
可睡到午夜时分。
我隐约听见了有人在敲门。
“咚咚咚咚”
不多不少,正好西下,
没有规律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