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我手掐复杂的法诀,口念咒语。
那道符箓落在了群鬼之中。
轰的一声气爆过后,数道耀眼的火柱冲天而起。
如同巨型海浪一般,将无数只孤魂野鬼吞没进了熊熊烈焰之中。
这一下,我的眼前真正变成了十八层地狱的炼狱现场。
无论这些鬼魂是好是坏,或是高矮胖瘦,一律平等,全部灰飞烟灭,当场超度!
几分钟之后,场面顿时变得寂静无声。
我走到保安亭前,看着瑟瑟发抖嘴唇泛白的郭仁兴说道:
“郭老,实在不好意思,没有收住力道,事情弄得有些大了。”
郭仁兴看着远处被烟火熏黑了一半的医院大楼。
良久过后才开口道:“没,没关系,后续的事情,我来处理就好。”
我尴尬的带着狗剩和郭仁兴返回了医院大楼。
经过这番折腾,外面己经快天亮了。
郭仁兴叫来那两个年轻人低声吩咐了几声。
便跟着一起来到了病房之中。
当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小男孩时,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缠着他的邪祟全部除干净了。
可小男孩身上的阴气依旧非常浓郁。
双目闭着眼睛双目紧锁,像是睡觉又像是昏迷。
“怎么会这样,小道长,我孙子什么时候能醒来?”郭仁兴是个聪明人,一看就知道不对劲,有些焦急的问道。
我疑惑反问道:“郭老,恐怕事情还没完,你想让他醒,我现在就能做得到,可并不能解决问题。
“你再仔细想想,在那个玄阳观里你们都经历了什么,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没?”
郭仁兴的眉头皱成了深深的川字。
他在努力的回想着过去,这对一个年迈的老人来讲,或许有些难度了。
最终,他摇了摇头,说道:
“我真想不出什么异常的地方了,当时只是听了一场几个道士的早课,随后写过生辰八字交给老道长算命祈福,之后就返回了。”
“你给过他们小孩子的生辰八字?”我急忙问道。
“是啊,这有什么问题吗?”郭仁兴一脸疑惑道。
我摆了摆手,“没什么,你让我再想想。”
我实在不愿往那方面去想,驻道观修行的道士,无论怎么样都不会做出这样阴毒的事情吧?
或许是其他没有发现的地方出了问题呢。
见我迟迟不说话,郭仁兴说道:“我知道小道长在想什么,起初我也怀疑过是道观的问题。”
“可一没有证据,二来玄阳观虽然道士不多,但在很多人眼里还是口碑不错的。”
我绞尽脑汁也无法想到任何原因。
只好说道:“如今之计,只能把您孙子唤醒,或许能问出什么!”
郭仁兴微微颔首,默许了我的建议。
我画了一张醒脑开窍的清灵符,点燃之后将符灰倒进清水里。
撬开小男孩的嘴巴灌了进去。
等了不到五分钟,小男孩的喉咙里发出鸽子般的咕噜噜叫声,吐出一大口符水,慢慢睁开了眼睛。
郭仁兴见自己孙子醒来,立刻抱住了他。
“我的乖孙子,你终于醒了,真是吓死爷爷了。”
小男孩紧紧抱着自己的爷爷,低声呢喃道:“爷爷,我身上好痛,也好饿呀。”
“好好,你想吃什么,想玩儿什么,爷爷统统都给你去买。”
郭仁兴开心的眼角溢出泪水,连连答应着吩咐一名年轻人去买冰激凌。
他微微一侧身,打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大白兔毛绒玩具递给了小男孩。
这小男孩看起来非常喜欢这个毛绒玩具,抱在怀里爱不释手。
就在这时,还在有说有笑的小男孩突然惨叫一声。
丢掉手里的玩具,双手捂着眼睛大喊大叫。
“爷爷,我的眼睛好疼,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郭仁兴吓得急忙拨开自己孙子的手。
在场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只见那小男孩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整个眸子没有了眼白,全部被黑漆漆的瞳仁所覆盖。
两行血泪,顺着小男孩的脸颊流淌下来。
“医生呢,快来啊!”
“小道长,快快,看看孩子这是怎么了?”
郭仁兴情急之下,忽然变得力气很大,使劲将我一把拽到了身边。
又有随时待命的两个医生听见跑了进来,抱起小男孩就去检查治疗了。
等那两个医生带着小男孩离开。
看到这里,我并没有心急如焚的感觉,反而心头豁然开朗。
当即捡起掉在地上的毛绒玩具,顺着缝合线一把撕开。
吧嗒一下,从玩具里面的棉花团里,又一个十来公分长的稻草人掉了出来。
我拿在手里一看,这小小稻草人双眼的位置,也流出了两行血水。
站在一旁的狗剩也没见过这样的东西,当即问道:“道哥,这是啥玩意?”
“用来魇镇的媒介稻草人罢了。”我淡然说道。
作为过来人,郭仁兴一听就明白魇镇为何物。
这是一种出自茅山禁术当中的邪恶法术。
施法者获取他人生辰八字,利用草人或者布娃娃等媒介替代被害人,来进行隔空伤害。
郭仁兴一把抢过稻草人。
目露凶光的说道:“这是哪个该死的活畜生,竟然要用这种残忍的手段害我孙子?”
我踱了几步,说道:“那就得看你们家和谁有结过梁子了。”
“要知道这可不是普通的魇镇害人的邪术,有人在这魇镇术法之上,还加了一道猛料。”
“这种手法的好处就是,先让你孙子不断吸引各种邪祟的关注,被那些邪祟所害。”
“如果邪祟没有要了你孙子的命,他们依然可以利用这稻草人将他害死!”
郭仁兴气的一拳砸在轮椅上,恶狠狠的骂道:“真是一群畜生,有什么就冲我来啊。”
“这个玩具,是我带着孙儿从玄阳观下来的山路上碰到的一个老人给的,说是看我孙子长得俊俏,免费送给他。”
“我拗不过孩子喜欢那玩具,就带了回来给他玩。”
我道:“送你玩具的人嫌疑很大,但也不能完全肯定,你们后续有时间再慢慢调查。”
听到我这话,郭仁兴看着手中的稻草人说道:“那我们赶紧将这东西给烧了吧。”
“没用的,对方掌握着你孙子的生辰八字,只要不彻底解决对面施法之人,人家只要再将毫不起眼的媒介放在你孙子的周围,仍然可以继续害他。”
我从郭仁兴的手里接过那稻草人,缓缓说道。
“这那还得麻烦小道长了,昨晚实在是太惊险了,等事情完全解决之后,我一定会给你多加钱的。”郭仁兴一脸歉意的说道。
我摆了摆手。
“郭老,我办事从来不会趁人之危坐地起价,你一开始的打算是多少,那就给多少。”
“现在还不是谈钱的时候,这个医院不能再待着了,我需要一个空旷无人的场地,跟对面的人较量一下,如果可以的话,能彻底解决这件事情。”
郭仁兴当即表示道:“这好办,小道长休息片刻,我这就去安排。”
一夜未睡,我现在感觉又累又饿又渴。
带着狗剩去医院餐厅匆匆吃了一顿饭,便在一间空着的病房里睡着了。
等快到下午的时候,有人轻轻推了我一下。
“李道长,场地己经准备好,现在可以出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