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里河与田碧黑两人躲在一旁商议。
他看出来这么抵抗下去,早晚会被赵范用某个计谋给破了,赵范的谋略已经让这些土匪的心里落下来了阴影。
沙里河看着山下密密麻麻的官兵和护卫队,心里越发没底。
沙里河粗重地喘了口气,脸上的刀疤在跳动的油灯光下显得更加狰狞:“老三,守不住了这次是赵范亲自带兵。他那不死不休的劲头,还有那可怕的石油弹”他说到这里,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连凶悍的羯族人都被烧得几乎绝种,我们这点人马,如何抵挡?”
田碧黑眼神闪烁,立刻顺着他的话头:“大哥明鉴!硬拼下去只是徒增伤亡。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不如”他压低了声音,“我们暂避锋芒?”
沙里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问道:“三弟觉得何时走最妥当?”
“趁夜!”田碧黑斩钉截铁,“夜色是最好的掩护。”
“好!就依你!”沙里河下意识望向青龙山方向,语气中带着最后一丝侥幸,“也不知二当家那边怎么样了”
田碧黑心中冷笑,认定青龙山那边恐怕早已被肃清,嘴上却敷衍道:“二哥一向机警,想必早已化险为夷。”
就在这时——“大、大当家的!不、不好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土匪连滚爬爬地冲进来,脸色惨白如纸,正是从后山逃出来的。
沙里河心头一跳,强作镇定,不耐烦地呵斥:“慌什么!成何体统!夜煞呢?!”
“赵、赵范他带人从后山杀上来了!”土匪上气不接下气。
“什么?!”沙里河猛地站起,一把揪住报信土匪的衣领,目眦欲裂,“你再说一遍?从哪上来的?!”
话音未落——嗖!
一支弩箭破空而来,精准狠辣!千钧一发之际,那报信土匪的身体成了沙里河的肉盾。箭矢“噗”地一声没入其后心。
那土匪双眼圆瞪,右手无力地抓挠了两下,似乎想说什么诅咒的话,最终却只能喷出一口鲜血,沉重的身躯倒向沙里河。
沙里河惊得魂飞魄散,一把推开尸体,顺势向侧方翻滚。
嗖!嗖!嗖!
紧接着,数十支弩箭如同疾风骤雨般射过来!惨叫声顿时响成一片。
背对着的土匪们猝不及防,被射倒大半。中箭未死的慌忙寻找掩体,发出痛苦的呻吟。
“后面!后面有官兵!快躲起来!”沙里河声嘶力竭地大吼,心脏狂跳不止。
几乎同时,山寨上空,一股浓黑的狼烟滚滚升起,直冲云霄——那是赵范与张辽约定的总攻信号!
山下,张辽正紧握剑柄,焦灼地望向那如同巨剑般耸立的铁头山。他深知那后山悬崖的险峻,心中不禁为赵范一行人捏了一把汗。
就在此时,亲兵激动地大喊:“大人!快看!黑烟!是信号!”
张辽精神大振,眼中精光爆射,猛地拔出长剑,向前奋力一挥:“全军听令——冲锋!”
刹那间,山底下,箭矢如同飞蝗般遮天蔽日地射向山寨。紧接着,蓄势已久的官兵们如同决堤的洪流,喊杀震天,向着隘口发起了排山倒海的冲击!
把守隘口的土匪刚被箭雨射得抬不起头,正准备组织反击,却惊骇地听到身后传来了更加激烈的喊杀声和惨叫声。
他们惊恐地回头,只见山寨内部已然大乱!尤其是那个手持铁棍的黑脸巨汉,如同战神下凡,铁棍挥舞间风声呼啸,面前的土匪如同稻草般被扫飞,那场景不像是在搏杀,倒更像是在清扫垃圾!
这恐怖的一幕彻底摧毁了守隘土匪的意志。
“官兵从后面杀上来啦!”不知谁喊了一嗓子,残余的土匪瞬间崩溃,纷纷丢弃兵器,像无头苍蝇般撞向两侧的密林,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张辽趁势挥军猛进,一路砍杀,迅速冲上山顶,与负隅顽抗的土匪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
这些土匪中不乏亡命之徒,平素凶悍无比。
然而,他们此刻面对的,是赵范麾下那五十名从北境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侍卫!这些侍卫冷静得像冰,出手却狠辣如电,面对土匪们狂乱的劈砍,他们格挡、反击、斩杀,动作简洁高效,往往一刀毙命,绝不用第二刀!
他们不像是在战斗,更像是在执行一场高效的收割。亡命之徒的凶性在这些真正的杀戮机器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无力。
“魔鬼!他们是魔鬼!”土匪的勇气终于被彻底碾碎,惊恐地四散奔逃。
赵范立于高处,目光冷冽地扫过战场,下达了最终命令:“全数歼灭,不受降,一个不留!”
命令传出,北境侍卫和官兵们如同虎入羊群,展开了无情清剿。
刀光闪动,血浪翻涌,片刻之间,铁头山的山头便被染成了刺目的暗红色,真正变成了“血头山”!
沙里河眼见大势已去,心胆俱裂。他挥舞着大砍刀,拼命格开几名官兵的围攻,目光疯狂扫视,寻找着突围的缝隙。
擒贼先擒王!赵范也在密集的人群中搜寻着沙里河的身影。他不认识沙里河,心中焦急,绝不能放虎归山!
忽然,他注意到一个异常勇猛、周身匪首气度的人。
赵范福至心灵,运足中气,暴喝一声:“沙里河!”
正奋力拼杀的沙里河闻言猛地一怔,下意识地朝声音来源望去。
赵范哈哈大笑:“果然是你!让我好找!”
沙里河这才反应过来中计,悔恨交加。他虚晃一刀,逼退身旁官兵,转身就如狸猫般窜入茂密的丛林,向山下亡命奔逃。
“哪里走!”赵范岂容他逃脱,立刻提刀紧追不舍。
沙里河见只有赵范一人追来,且两人已脱离主战场,眼中凶光一闪,猛地停步转身,双手持刀,摆出了拼命的架势:“赵范!欺人太甚!拿命来!”
两人瞬间战作一团!双刀碰撞,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火星在昏暗的林间四处飞溅。
沙里河确实悍勇,刀法大开大合。然而赵范的刀术更显刁钻凌厉,融合了战场的搏杀技与特种兵的格斗术,几回合后,沙里河便觉手臂酸麻,体力不支。
他眼角余光瞥见远处已有官兵身影晃动,心知不能再缠斗下去。他猛吸一口气,佯装力劈华山,却在刀至半空时猛地收力,转身欲再次奔逃。
“还想跑?!”赵范早防着他这一手,疾步追上。今天若让此獠走脱,他日必成心腹大患!
追至一片乱石坡,沙里河的身影忽然在灌木后一闪,消失了。
赵范立刻停步,握紧刀柄,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四周。
“我看你还跑!打断你的狗腿!”
就在这时,铁牛那熟悉的憨厚声音从侧前方传来,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和某种骨头碎裂的“咔嚓”声。
赵范循声冲过去,只见沙里河如同烂泥般瘫在地上,双腿以诡异的角度弯曲着,显然已被铁牛的铁棍打断。他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昏死过去。
铁牛提着仍在滴血的铁棍,气呼呼地站在一旁,嘴里嘟囔着:“让你跑,让你跑”
赵范却微微皱眉。事出反常必有妖!沙里河这等悍匪,即便双腿尽断,也不该如此毫无声息。
此时,铁牛见沙里河不动,便想上前查看。
“小心!”赵范瞳孔猛缩,厉声警告!
几乎在同一瞬间,看似昏死的沙里河猛然翻身!脸上是扭曲的怨毒,右手一扬,一道寒光直射铁牛面门——竟是一支淬毒的飞刀!
好在铁牛得到提醒,反应极快,猛地一偏头,飞刀擦着他的耳畔掠过,“当”地一声,钉在后方的树干上。
沙里河左手一翻,竟又摸出一把飞刀!但赵范动作更快,如猎豹般窜上前,一记精准的踢击,将他左手的飞刀踢飞出去!
铁牛惊出一身冷汗,随即暴怒:“好你个阴险毒辣的狗贼!竟敢暗算你铁牛爷爷!”
盛怒之下,他再无保留,双臂肌肉贲张,沉重的铁棍带着碾碎一切的风声,朝着沙里河的脑袋狠狠砸下!
噗嗤!
一声闷响,如同熟透的西瓜爆裂。沙里河的头颅在铁棍下瞬间变形、破碎,红白之物四处飞溅,染红了周围的草地和石块。
好在铁牛这一棍主要砸在后脑,沙里河的面目尚且能够辨认。
赵范面色冷峻,走上前,手起刀落,利落地割下了沙里河的首级,将其装入随身携带的油布口袋中。
山林间,一时只剩下铁牛粗重的喘息声和远处渐渐平息的喊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