椭圆形办公室内的气氛降至冰点。
“凤凰”。
“夜枭”。
这两个陌生的代号，像两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在场所有美国高层的心头。
他试图从对方的脸上读出一些信息。
但他失败了。
对方的微笑很标准，眼神很平静。
看不到任何情绪。
就像一个经过精密计算的程序。
“‘龙刺’？”
米勒总统开口，声音沙哑。
“我从未听说过这个组织。”
凤凰保持着微笑。
“您当然没有。”
“因为知道我们存在的人，通常都没有机会再向别人提起。”
这句话很轻。
但办公室里的每个人都听出了其中的分量。
中央情报局局长埃斯特向前走了一步，他的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
“这里是白宫。”
他的声音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你这是在威胁美利坚合众国的总统。”
凤凰的目光转向埃斯特。
他的眼神依旧平静，但埃斯特却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埃斯特局长，我建议您不要做多余的动作。”
凤凰说。
“您的配枪是格洛克19，第四代，弹夹里有十五发9毫米帕拉贝鲁姆弹。”
“您的射击习惯是先开保险，然后瞄准胸口。”
“从您拔枪到子弹击中我，需要12秒。”
“而在这12秒内，我有足够的时间，用您口袋里的那支钢笔，刺穿您的喉咙。”
埃斯特的动作僵住了。
他的额头渗出更多的汗。
对方不仅知道他的配枪型号，甚至知道他的射击习惯。
这已经超出了情报的范畴。
这是洞察。
米勒总统抬起手，示意埃斯特退下。
他知道，任何武力威胁，在这个男人面前，都是无效的，甚至可笑的。
“凤凰先生。”
总统重新开口，他调整了自己的语气，试图让对话回到正常的轨道上。
“你说你带来了‘夜枭先生’的善意提醒。”
“我想听听，是什么样的提醒。”
凤凰点了点头，似乎对总统的识时务感到满意。
他没有说话，只是抬起了手。
在他的手腕上，戴着一块看上去很普通的黑色电子表。
他轻轻点了一下表盘。
下一秒，办公室中央的空地上，一道蓝光闪过。
一个清晰的全息影像，凭空出现。
影像中，是一个全息的地球模型。
地球模型上，有无数的光点在闪烁。
“这是……”
nsa局长哈里森失声惊呼。
他认出来了。
这是nsa的“天眼”全球监控系统的实时界面。
是美国最高级别的机密。
凤凰的手指在空气中轻轻划过。
全息影像随之变化。
“在过去的十二个小时里，一个名为‘鬼手董事会’的跨国犯罪集团，以及一个名为‘守墓人’的古老组织，对全球发动了一场无差别的、毁灭性的攻击。”
凤凰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响。
“他们试图摧毁全球的金融秩序，供应链，以及基础设施。”
“他们的目的，是制造混乱，从而掌控一个全新的世界。”
随着他的讲述，全息地球上出现了一张复杂的网络图。
图上清晰地标注出了“鬼手”和“守墓人”在全球的所有据点，资金流向，以及核心成员。
埃斯特，琼斯，哈里森三人的眼睛都瞪大了。
这张图上的信息，比他们三家情报机构花了数十年时间搜集到的情报加起来，还要详尽，还要精确。
凤凰的手指，点在了北美洲的区域。
网络图瞬间放大。
“而这两个组织，在美国境内，拥有大量的合作者和代理人。”
一个个名字和头像，出现在全息影像中。
华尔街的金融大亨，硅谷的科技巨头，甚至……国会的议员。
米勒总统的呼吸变得急促。
他看到了一些他非常熟悉的面孔。
一些每天都在电视上宣誓效忠美国的人。
凤凰的声音继续。
“夜枭先生已经处理了这次全球危机。”
“他摧毁了这两个组织在全球范围内的所有有生力量。”
“世界，暂时安全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但是，清理工作还没有结束。”
“这两个组织在美国境内的这些毒瘤，还需要被清除。”
“夜枭先生不希望任何其他国家的力量，介入后续的‘清理’工作。”
“否则，将被视为敌对行为。”
这句话，像一声惊雷，在办公室里炸响。
cia局长埃斯特终于忍不住了。
他的脸上充满了愤怒和屈辱。
“这不可能！”
他大声说。
“这是美国的内政！”
“我们绝不允许任何外国势力，在美国的土地上，执行所谓的‘清理’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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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对美国主权的公然挑衅！”
其他人的脸上，也露出了同样的神情。
他们是世界霸主的掌控者。
他们习惯了去别的国家指手画脚。
他们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人用同样的方式，来对他们下达指令。
凤凰看着群情激奋的众人，脸上的微笑第一次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
“主权？”
他轻声说。
“埃斯特局长，在讨论主权之前，您或许应该先看看这个。”
他再次点了一下手腕上的电子表。
全息影像切换。
画面中，出现了一个戒备森严的地下基地。
基地里，一群穿着cia制服的技术人员，正在紧张地操作着电脑。
埃斯特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认得这个地方。
这是cia在南美哥伦比亚的秘密监听站，“蜂巢”基地。
是中情局在南美最重要的情报枢纽。
全息影像里的人，正是“鬼手董事会”的成员之一，洛克菲勒四世。
画面自带了翻译字幕。
史密斯：“洛克菲勒先生，‘蜂巢’已经按照您的指示，切断了委内瑞拉国家电网的外部数据接口。预计十二小时内，该国将陷入全国性的大停电。”
洛克菲勒四世：“很好。事成之后，承诺给你的十亿美元，会打到你的瑞士银行账户上。”
史密斯：“感谢您的慷慨，先生。中情局，为您服务。”
影像播放完毕。
整个椭圆形办公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针落可闻。
埃斯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被抽干了。
“蜂巢”基地的存在，是中情局的最高机密。
负责人史密斯，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
而现在，他们的秘密交易，被对方以这种方式，赤裸裸地展现在了美国总统的面前。
他甚至不敢去看总统的眼睛。
米勒总统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了。
那是一种混杂了震惊，愤怒，和极度恐惧的颜色。
他看着凤凰。
“你……你们……”
他的声音在颤抖。
凤凰脸上的微笑又回来了。
他像一个耐心的老师，在给一群无知的学生上课。
“米勒总统先生。”
“这，不是谈判。”
“这，只是一个单方面的通知。”
“夜枭先生的耐心是有限的。”
“他希望，在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内，看到美国政府，将这份名单上的所有人，绳之以法。”
全息影像中，那张遍布美国全境的罪恶网络图，再次出现。
“如果四十八小时后，这份名单上还有人是自由的。”
凤凰的声音变得冰冷。
“那么，龙刺，将亲自来打扫卫生。”
“届时，我们将不会保证，只清理名单上的人。”
“请您，和您的国家，好自为之。”
说完，他再次向总统微微欠身。
“我的话，带到了。”
“告辞。”
他的身影，在原地慢慢变淡。
然后，像一个从未出现过的幻影，彻底消失在了空气中。
办公室里，只留下了那个依旧闪烁着的全息地球。
和一群，仿佛被抽走了灵魂的，美国最高权力掌控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