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面具男走到灯光下，他的目光如毒蛇般在秦风和李锐身上扫过，最终停留在秦风脸上。
“我就是能做主的人。”
他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带着一丝金属的质感，冰冷且没有起伏。
“是我的人不懂规矩，冒犯了贵客，我代他们向你道歉。”
他嘴上说着道歉，但身体姿态和眼神里却没有丝毫歉意。
秦风吸了一口雪茄，没有接话。
他知道，这只是开场白，对方的试探才刚刚开始。
“不过，”面具男话锋一转，“规矩就是规矩。安全起见，检查还是要做的。这是为了我们双方好，你说呢？”
他的视线落在李锐提着的公文包上。
李锐的心提了起来。
他知道包里除了文件，还有秦风让他准备的五百万美金现金。
现金是真钞，但里面混有微型追踪器。
如果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秦风像是没听懂对方的暗示，他轻蔑地笑了一声。
“检查？”
他吐出一口烟雾，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我从金三角一路过来，坤沙将军见我，都要先摆上三杯酒。到了你这里，生意还没谈，倒先要被当成贼一样搜身？”
他上前一步，与面具男的距离拉近到只有两米。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讲规矩？”
秦风的气场全开，那股常年在生死边缘徘徊所形成的狠戾气息，如实质般压向对方。
光头刀疤男和他手下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们本能地后退了半步。
面具男面具下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斯文的“买家”，竟然有如此惊人的压迫感。
“看来，是我眼拙了。”
面具男的声音依然平静，但他放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
“敢问阁下怎么称呼？”
“你可以叫我，先生。”
秦风缓缓说道。
“先生？”面具男重复了一遍，似乎在搜索记忆中的信息。
“好，先生。”他点了点头，“既然是先生，那自然有先生的规矩。不过，我们也有我们的规矩。这批货很特殊，我们必须确认，你有足够的实力吃下它。”
“你的意思是，验资？”
秦风玩味地问道。
“可以这么理解。”
秦风笑了。他转头看向李锐。
“李律师，让他开开眼。”
李锐立刻会意，他上前一步，将手中的公文包放在地上，然后输入密码，打开。
橘黄色的灯光下，一捆捆崭新的美金整齐地码放在包里，散发出特有的油墨香味。
光头刀疤男等人的眼睛瞬间就直了，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面具男的目光在钱箱上停留了一秒，随即移开。
“五百万美金，确实很有诚意。”
他说道。
“但这，恐怕还不够。”
秦风的眉头挑了一下。
“哦？”
“先生远道而来，可能不清楚江城的行情。”面具男缓缓说道，“最近风声很紧，做我们这行的，风险成本高了不少。所以，货的价格，自然也要涨一点。”
李锐的心中一动。
他明白，这是对方在坐地起价，也是在试探他们的底线。
“涨多少？”
秦风问道，语气听不出喜怒。
面具男伸出了一根手指。
“再加一倍。”
“一千万？”李锐忍不住失声叫道，脸上露出“震惊”和“愤怒”的表情。
“李律师，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秦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李锐立刻低下头，做出畏惧的样子。
“对不起，老板。”
秦风的这个反应，让面具男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通过极限施压，来观察对方的真实反应和内部权力结构。
秦风没有立刻回答，他重新将雪茄放到嘴边，深深吸了一口。
厂房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光头刀疤男等人紧张地看着秦风，他们不知道这个喜怒无常的“先生”会做出什么反应。
“呵呵……”
秦风突然低声笑了起来。
“有意思。”
他看着面具男。
“坐地起价，黑吃黑。这套路，我在缅北都玩烂了。”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冰冷。
“但我今天心情好，可以陪你们玩玩。”
他从口袋里拿出那部威图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
“是我。”
秦风用一口流利的缅甸方言说道。
“准备一千万，打到我指定的那个瑞士银行账户。半小时内，我要看到转账凭证。”
电话那头似乎说了些什么。
“按我说的做！”
秦风的语气变得不耐烦，随即挂断了电话。
他将手机扔给李锐。
“半小时后，查账。”
然后，他重新看向面具男。
“钱，我给了。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我验验货了？”
他的眼神带着一丝戏谑。
“如果货不对板，或者你们耍什么花样……”
秦风没有把话说完，但他指间夹着的雪茄，被他用两根手指，轻轻地碾碎了。
红色的火星和烟丝，从他指间散落。
这个动作，让面具男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知道，这是金三角地区最直接的一种威胁方式，意思是——让你和你的货，一起变成灰。
这个男人，果然是那个圈子里的人。
面具男心中最后一丝怀疑也消散了。他被秦风这一连串嚣张、霸道却又符合逻辑的表演彻底镇住了。
“先生快人快语。”
面具男终于露出了合作的姿态。
“既然先生这么有诚意，我们自然也不能小气。”
他对着光头刀疤男点了点头。
光头刀疤男转身走进厂房深处的阴影里，片刻后，他提着一个银色的金属手提箱走了出来。
箱子看起来很沉重。
他将箱子放在秦风面前的地上，输入密码，打开。
箱子打开的瞬间，一股寒气冒了出来。
里面铺着厚厚的减震泡沫，中央凹槽里，静静地躺着一个用防静电袋包裹的物体。
虽然看不清具体是什么，但李锐知道，他们要钓的鱼，已经咬钩了。
而就在此时，秦风的耳机里，凤凰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异常凝重。
“鱼鹰，情况有变！”
“那支第三方小队，已经完成了对外围‘鬼手’暗哨的清除，现在正从三个方向，对厂房形成包围！”
“他们的战术动作非常专业，是顶级的特种部队水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