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一百个里面有一万个不对劲。
林桦加快了刷牙的速度,并在脑子里快速回忆着有底有什么事情他忘记了。
最终,画面定格在了一张有些幽怨的脸上。
许夏的一双大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眼神里写满了委屈。
林桦的眼睛瞬间睁大!
卧槽,忘给她发我写的小说了!
罪过罪过。
我不会被她当成渣男吧!?
不行不行,把一个纯情男高说成渣男简直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林桦快速刷完牙,连忙跑回屋里拿起手机。
一看,果然。
只见一个昵称叫“cat”的,飞信图象是一个一只耳朵立着,一只耳朵弯着的,吐着舌头的白色萨摩耶。
有点可爱。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的是她发来了十几条未读消息!
“hello林桦!我是人见人爱的许夏。
半小时后:
“林桦快让我拜读一下你的小说吧???。”
“林桦忙完了快点回复我一下。”
“林桦你到家了吗?”
“林桦你还活着吗?活着吭一声。”
“小林子你是不是把我屏蔽了?回复消息是最基本的尊重啊,等会看见了要回我哦。”
“林桦你去死吧!”
林桦从头看到尾,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许夏说出最后一句话时的愤怒,但是——
“哈哈。”
原谅林桦不厚道地笑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许夏生气的一面,以往高中三年从来没听说过许夏朝别人发过火。
印象中,即使面对自己当众的表白,她也不生气。
只是微笑地摇头,用尊重的目光看着自己,说:“我觉得咱俩不合适,请你理解。”
林桦抿了抿嘴唇,他居然觉得有点惋惜,惋惜没看到许夏生气时候的样子。
真坏啊我。
林桦笑着摇摇头,手指在屏幕键盘上敲敲停停,又删删减减,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单纯的道歉无论说多少句对不起,隔着屏幕就好象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膜,把声音中的真情实感全都过去过滤了出去,只剩下单薄的文本。
说了跟没说没什么区别。
林桦叹了口气,思来想去,发送出去这样两句话:
“许夏,没回复你的消息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
“原因我想当面告诉你,这样更能体现我的诚意不是吗(笑脸)”
林桦把自己写的小说发给许夏,又把手机的静音解除,才穿上出门要穿的衣服,朝《作品》杂志社走去。
另一边,槟市有名的高档小区内。
一间以白色为主色调的房间内。
许夏坐在床上,修长的腿上放着素色的笔记本,纤纤玉手正不断敲着。
突然,一旁的手机叮了一声。
许夏拿起来一看,是一个她备注成“笨蛋”的人发来的消息。
“林桦”
原本一脸平静的许夏此刻突然变的咬牙切齿起来,接着看都没看就把手机扔在了一边。
“哼!就不看你的”
敲击键盘的噼啪声再次响起,可是频率却越来越慢,直到完全停下来。
许夏抿了抿粉嫩的嘴唇,瞥了一眼旁边的手机,冷着脸拿了起来。
“哼,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回消息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看一眼吧。”
另一边。
林桦抬头看着面前的建筑,右侧的石柱上刻着几个大字:
“《作品》杂志社本部”
林桦推开门,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就看到了木质地板上放着的好几堆的文学杂志,看样子有几千册。
空气中满是新书刚拆时的油墨和木质纤维的味道,虽然浓烈但不刺鼻,因为刊印场所不在这。
林桦上幼儿园的时候,每次新书发下来总会把鼻子贴到纸上,然后进行一波史诗级过肺。
总觉得这样做好象就会把知识都学会,可实际上是被化学性刺激气味香蒙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长大了的他虽然还会史诗级过肺,但对象可不再是课本了。
“您好,我跟徐如海编辑,徐老师在上午十点约过见面,在他的办公室。”
林桦走上前去,向前台的一个小姐姐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徐编辑?”前台小姐放下手头的工作,抬头看了一眼林桦。
‘小伙子长得挺帅,就是有点青涩,看样子还是个高中生啊,许编辑找他干嘛呢?’
‘难道是徐编辑的亲戚?’
‘不想了,我还是亲自带小帅哥上去吧。’
“徐编辑的办公室在二楼,不远的,我领您过去吧。”
“麻烦您了。”林桦点头致谢。
在前台小姐的带领下,林桦来到了二楼。
“你叫什么名字?”
“林桦。”
“好的林先生。”
林桦站在一旁,看着前台小姐敲响了办公室的房门。
“编辑,一位姓林的先生来了,说您跟他约定十点见面。”
过了几秒钟,林桦听到一声沉稳,带有浓浓豫省口音的:
“请进!”
前台小姐推开门,伸手比了个‘请’的姿势,林桦朝她点头致谢,随即便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就看到一个身穿黑白大褂,脚踩布鞋的老人朝自己走来,皱纹横生的脸上带着期待已久的笑意。
“欢迎你小林,见到你我很开心。”
接地气的口音配上直爽的性格,林桦立刻就对这位徐编辑产生了好感。
“我见到您也很开心,徐老师。”
“好好好,来,我们坐下聊。”
这是林桦重生回来,第二次与长者面对面坐着聊天,但感觉与第一次完全不同。
徐如海老师六十岁的年龄,头发已经半白,但眼睛却不见浑浊,象两潭沉淀了岁月的泉水,沉静而通透。
当他注视你时,你就感觉他能轻易地越过言语的表象,洞察到那些未说出口的思绪。
“我听老杨说你今年才上高一?”
“是。”林桦点了点头,眼神中没有一丝尤豫。
因为他现在确实是高一,至于那个三十五岁的青年作家林桦,他不知道是谁,爱谁谁。
听到林桦肯定的答复,徐如海不禁深深吸了口气,眼神往下瞟了一眼,随即又看向林桦,只是多了一丝复杂的神色。
“你能给我讲讲你这篇文章的创作思路吗?这个“手”到底代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