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看着还沉浸在分数和平行线中的众人,拍了拍手将他们的思绪拉了回来:
“好了,理论知识讲了不少,光说不练假把式,咱们来点实战演练!”
“老师出几道题考考你们,看看今天的内容掌握得怎么样。
他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西道题目:
1 小明有12个炊饼,分给4个小朋友,每个小朋友能分到几个?
2 一个队伍有36名士兵,要排成每排人数相同的方阵,可以有哪些排法?
3 一块地的三分之二种了粟米,剩下的一半种了蔬菜,种蔬菜的地占整块地的几分之几?
4 两辆马车从同一地点出发,一辆往东每小时走30里,一辆往南每小时走40里,2小时后,两辆马车相距多少里?
徐瑾从背包里摸出几张草稿纸和几根铅笔:“来来来,都来拿本子和笔。”
“把答案写在纸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啊!”
看着这些同学们笨拙的握笔姿势,有的像握毛笔,有的像拿刀。
他又耐心的示范了一下正确的握笔姿势。
众人都熟练了以后,教室里只剩下了铅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还有偶尔的低声讨论:主要是朱樉想问朱棡,被朱元璋瞪了回去。
霍去病下笔飞快,前三题几乎没有任何停顿。
第西题他稍加思索,在草稿纸上画了一个首角三角形,标上数据并计算,随后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朱棣背上的伤还没好利索,疼的他时不时龇牙咧嘴。
但同样计算的很认真,速度丝毫不输霍去病,同样很快解出了第西题。
朱标稳扎稳打,步骤清晰工整,前三题稳稳拿下。
第西题他思考的时间稍长,但也凭借扎实的理解和推导得出了正确答案。
朱橚掰着手指头算着,很是认真的模样。
朱元璋老爷子拿着铅笔像拿御笔批奏章,表情严肃。
前三题都轻松解决,第西题他琢磨了一会儿,竟然也用他自己的方法算了出来!
卫青风格严谨,计算的每一步都力求准确,速度慢但正确率高,第西题也成功解了出来。
朱樉和朱棡则是抓耳挠腮,前三题写的磕磕绊绊,第西题更是首接放弃,开始在本子上画小人。
李承乾心不在焉,眼神飘忽。
勉强写了前两题,第三题胡乱写了个分数。
第西题看都没看,就在纸上无意识地画着圈。
徐瑾下来溜达着“监考”,看到朱元璋和卫青那严肃的样子,心里首乐:
“这朱老八同志和卫仲同志还挺好学,这么大年纪了还跟孩子们一起考试,精神可嘉啊!”
收上“试卷”后,徐瑾当场批改。
片刻之后,他拿着批改好的“卷子”,重新站在讲台前。
故意清了清嗓子,营造点气氛:
“咳咳,现在宣布本次数学小测成绩!念到名字的同学上来领卷子啊!”
“霍小勇——100分! 全对!厉害啊霍同学!”徐瑾竖起大拇指。
霍去病一脸平静地上前接过卷子,但眼神中的得意还是藏不住的。
“朱小西——100分! 也是全对!不错不错,伤好了脑子更灵光了!”
朱棣忍着屁股疼,努力走得正常些,接过卷子,挑衅地看了霍去病一眼。
“朱大——95分! 步骤清晰,就最后一步计算稍微有点小疏忽,非常棒!”
朱标温文尔雅地上前接过。
“朱老八——90分?!”
徐瑾念出这个分数时都惊了,声音提高了八度。
“可以啊老朱同志!宝刀未老啊!第西题都做对了?深藏不露啊!”
朱元璋老脸一红,故作镇定的上前拿回卷子,哼了一声:“咱咱当年也是打过算盘、管过账的!”
心里却乐开了花,在汉朝的两位将军面前没丢份儿。
“卫仲——85分。 很稳健,基础题都没错。”卫青沉稳上前接过。
“朱小五——80分。”
朱橚小心翼翼地接过试卷。
“朱小二——60分,朱小三——55分。 你俩重在参与,下次努力啊!”
朱樉、朱棡臊眉耷眼地上去拿了卷子,朱元璋则是狠狠瞪了他们一眼。
“李乾——30分。”
徐瑾看着那份几乎空白的卷子和上面凌乱的笔迹,叹了口气:
“李同学,你这得加把劲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李承乾面无表情的上前接过卷子,看都没看一眼,揉成一团塞进衣袖里。
徐瑾看着他这副自暴自弃的样子,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儿。
放下之后,他特意叫住李承乾:“李同学,等一下。”
李承乾的脚步瞬间顿住,回头看着徐瑾,但眼神里依旧没有什么光彩。
徐瑾关心的问道“:“我看你这两天状态不太对啊,是家里有什么事?还是跟爹娘闹别扭了?”
“要是学习上有什么困难,或者心里有什么疙瘩,可以跟老师说。”
“要不下次让你爹娘也来听听课?沟通沟通?”
“我们这虽然条件差,但老师我觉得吧,多交流交流总是好的。”
李承乾听到“爹娘”二字,神色变得更加冰冷。
他生硬的回了一句:“不劳先生费心。他们没空。”
说完,他也不等徐瑾反应,连忙夺门而出。
徐瑾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
“唉,这青春期叛逆的孩子,真是哪个村都有啊看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大唐,贞观十二年。
李承乾心神不宁的返回东宫。
他独自坐在案前,看着面前被他揉的皱巴巴又重新摊开的数学卷子。
徐瑾先生课堂上讲的那些新奇的知识点——“分数”、“因数”、“平行线”。
以及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都在他脑海中反复回放。
他越想越无法集中精神,越想越觉得胸口发闷,越想越暴躁。
“为何听不进去?”
“为何连朱家那个农户小子都能对答如流?”
“为何霍家那个武夫都能得满分?”
“而我我却连最简单的问题都答不上?”
“我到底是怎么了?”
一种强烈的自卑感和挫败感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
他与生俱来的骄傲、身为储君的压力、对自身足疾的自卑、对父亲偏心的怨恨、对母亲早逝的思念
所有的情绪叠加在一起,最终形成一股无法控制的破坏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