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语里暗示的意味太过明显,严初的脸颊“唰”地一下红透了。
羞赧地把小脸一撇,嘴硬道:
“谁、谁要奖励你……”
果然是长了四岁的大男人了,脸皮也厚了,没羞没臊的!
“那……换我来奖励初初。”
裴衍幸眼底漾开温柔而深邃的笑意。
低下头,温热的唇瓣贴上她纤细白皙的颈侧,
先是轻轻一吻,随即略带惩罚性地张口,不轻不重地吮吸起来。
“嗯啊……”
一阵陌生的、酥麻入骨的战栗瞬间窜遍全身,
严初哪里经历过这个,身子轻轻一颤,不受控制地从唇齿间溢出一声娇柔婉转的呻吟。
这一声如同最烈的催情药,直接激得裴衍幸眼尾泛起动情的殷红,呼吸瞬间粗重了几分。
掐在她腰侧的大手不由加深了力道,将她又往自己怀里按紧了几分,
滚烫的唇贴着她的耳廓,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初初…好好听…”
他大手扣住她柔软的后脑,将那张绯红滚烫的小脸轻轻按向自己的脖颈,
气息灼热,带着迷离的低喃,诱哄着:
“初初也奖励我…好不好?”
严初早已被他撩拨得意乱情迷,脑袋里晕乎乎的,只剩下本能的顺从。
她听话地张开小嘴,对着他近在咫尺的、微微搏动的颈侧肌肤,
轻轻地、带着点撒娇意味地咬了下去,留下了一排细细小小、如同花瓣般的红润牙印。
“乖初初…好乖好乖…”
裴衍幸满足地将发烫的脸颊深深埋入她馨香柔软的胸前,
一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发丝,另一只手则在她背后一下下安抚地揉着。
这么乖、这么软的初初…
他以后在床上,可要怎么舍得…稍稍重一点地“欺负”呢?
寝殿之内,暖意融融,
空气中弥漫着旖旎缱绻的气息,连窗外拂过的夜风都仿佛识趣地绕道而行,
不忍打扰这一室失而复得的温存。
然而,煞风景的人总是不期而至。
太监总管李桂此刻正躬身立在房门外,内心叫苦不迭,抬起的手举起又放下,实在不愿敲响这扇门。
自从安阳侯面色铁青、形色匆忙地出现在东宫门外,语气凝重急切地要求面见太子殿下时,
他就知道,自己今日注定要扮演那个打破良辰、惹人厌弃的角色了。
他几乎能想象到,此刻殿内是何等酿酿酱酱的光景——
不管郡主是自己偷跑来的,还是殿下终于按捺不住将人“请”来的,
他这一声通报,无异于往滚油里泼进冷水,殿下那刚被郡主抚平的脾气,怕是又要炸了。
“叩、叩——”
硬着头皮,李桂还是抬手轻轻敲响了殿门,随即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禀报:
“太子殿下,安阳侯…安阳侯此刻正在宫门外求见,说…说是要来…接郡主殿下回府。”
说完这句话,他感觉自己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屏住呼吸,等待着里面的反应。
殿内。
裴衍幸正轻轻抚着怀中人儿散落的青丝,感受着她跨坐在自己身上、被方才那个深吻搅得浑身发软、乖巧依偎着他的模样。
动作微顿,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有被打扰的不悦,但更多的,是对即将到来的风暴的预知与紧张。
他捧起严初泛着红晕的小脸,指腹温柔地擦过她微肿的唇瓣,
声音放得极轻,带着安抚与商量的意味:
“初初,听话,先随侯爷回府好么?”
他望入她那双尚带着情动迷离的眸子,语气坚定而温柔:
“我去见侯爷。我去求他,跪下来求他也好,任凭他责罚也罢,只要他肯同意我们在一起,怎样都行。”
严初听到父亲竟亲自寻到了东宫,心里也是“咯噔”一下,旖旎的心思瞬间散了大半。
她知道,该面对的,终究逃不过。
干脆利落地从裴衍幸身上蹦了下来,双腿虽还有些发软,却丝毫阻挡不了她熊熊燃烧的决心。
“怎么能让阿幸一个人去面对呢!”
她挺直了小身板,
“咱们一起去!放心,父亲最是疼我,大不了我就跪下来求他,磨到他心软妥协为止!”
她说着,便在裴衍幸动容的目光中,
主动伸出小手,牢牢地、十指相扣地牵住了他的手,仰起脸对他粲然一笑:
“我说过的,要永远陪着你。风雨一起扛。”
“好,初初。”
裴衍幸心头滚烫,反手将她那只明明柔软无骨、此刻却仿佛蕴含着无穷力量的小手紧紧包裹在掌心。
有她在身边,他似乎拥有了对抗全世界的底气。
他从未像此刻这般勇敢过——不是面对千军万马的无畏,而是敢于直面内心最深的恐惧,并为之奋不顾身的勇敢。
“李桂,”
裴衍幸沉声下令,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沉稳,
“请侯爷入宫。”
“是,殿下!”
李桂意外地没有被斥责,如蒙大赦,赶忙乐呵呵地小跑着去请侯爷了,
只要殿下和郡主好好的,他挨顿骂也值了!。
严铮刚被引至东宫正殿,胸中因得知女儿偷跑入宫而燃起的怒火尚未平息,
一抬眼,便瞧见他那宝贝女儿初初,正与那位太子殿下十指紧扣,并肩朝着殿内走来。
两人之间那不容忽视的亲昵与相互依偎的姿态,如同火上浇油,
让严铮本就阴沉的脸色瞬间更加难看,火气直冲头顶。
好啊!
他倒不知,这位向来金口玉言、在他面前保证得斩钉截铁的太子殿下,
转身就能做出这等阳奉阴违、直接来“抢”他女儿的事!
甚至不等裴衍幸和严初迈入正殿门槛,严铮已然按捺不住,几步冲上前去。
他依着规矩,勉强压下怒火,对着裴衍幸草草行了一礼,声音硬邦邦的:
“老臣参见太子殿下。”
礼毕,他立刻直起身,目光锐利如刀,先是狠狠瞪了一眼躲在裴衍幸身侧、眼神闪烁的女儿,
随即直接转向裴衍幸,语气冰冷强硬,没有丝毫转圜余地:
“老夫今日前来,别无他事,只为带小女回府。还请殿下行个方便。”
事已至此,严初也不打算再迂回周旋。
她心一横,索性当着父亲的面,提着裙摆,“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准备上演苦情戏码。
然而,她酝酿好的说辞还没来得及出口,身侧的玄色身影竟也随之而动——
裴衍幸没有丝毫犹豫,紧跟着她,同样屈膝,姿态端正地跪了下来,与她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