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胖极力推荐自己兄弟的老娘,一方面是觉得这机会千载难逢,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另一方面,他也确实觉得齐婶是最合适的人选,知根知底,肯定出不了岔子,不会得罪了财神爷。
张玉霞沉吟了一下,“既然王兄弟你这么推荐,我相信你的眼光,要不,请这位齐婶出来见见,如果合适,今天就能开始。”
“哎哟,太好了,大姐您稍等,我这就去叫兄弟和他娘过来,”王小胖喜出望外,几乎是蹦跳着冲进了屋里。
没过多久,王小胖就领着一男一女从屋里走了出来。
男人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身材高大挺拔,肩膀宽阔,眉眼周正,透着一股子经过历练的坚毅和正气。
与王小胖的油滑精明截然不同。
他便是王小胖口中的兄弟。
妇人五十多岁年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在脑后挽了个简单的髻,穿着一身干净的深蓝色粗布衣裳。
虽然打着补丁,却浆洗得干干净净,面容慈和,眼神清澈温和,嘴角带着自然的笑意,看起来就是个利落又心善的妇人。
男人原本跟在他娘身后,神色平静。
然而,当他抬头看到院子里站着的张玉霞时,目光不由得顿住了。
眼前的女子虽然衣着朴素,甚至显得有些旧敝,但她身姿挺拔,眼神沉静如水,气质清冽,与他平日里见过的所有女同志都不同。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如同细微的电流,瞬间击中了他的心脏,让他的呼吸微微一滞。
张玉霞察觉到男人的注视,抬眼望去,对上他那双难掩惊艳的眸子。
不过她也并未多想,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目光便转向了一旁的妇人。
这应该就是王小胖给她推荐的那位婶子。
看着倒是还不错。
王小胖没注意到兄弟那一瞬间的失神,热情地介绍:“大姐,这就是我兄弟齐全,他可是退伍军人,人绝对的可靠。
这是他娘,你叫齐婶就行。
全哥,婶子,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那位大姐。”
“你好,”齐全迅速收敛了心神,将那一丝莫名的悸动压在心底,恢复了一贯的沉稳,状似随意的打了个招呼。
“齐兄弟,齐婶,”张玉霞也客气地回应,她的注意力主要放在齐婶身上。
王胖子赶紧说道:“大姐,齐婶做事最细心了,把孩子交给她你就放心吧。”
张玉霞看着齐婶,把两个孩子的大致情况说了一遍。
依旧是那套“之前住在深山有些怕生”的说辞,强调了两个孩子的特别,需要耐心和细心。
齐婶听得很认真。
她是真的挺想得到这活儿的。
一个月能有二十块钱,可比她在家糊纸盒好得多。
齐全和王小胖一起做生意,家里当然不差钱,但齐婶就是闲不住,也想挣点钱让儿子在外面少冒点险。
“唉,可怜见的,这么小就遭罪,同志你放心,我别的不敢夸口,照顾孩子还算有点经验的。”
张玉霞仔细观察着齐婶的言谈举止,心里便已认可了七八分。
她又看了一眼旁边的齐全,见他身姿笔挺,眼神正派,又是退伍军人,虽然沉默寡言,却给人一种踏实可靠的感觉。
有这样一个儿子,母亲的人品应该更有保障。
“齐婶,既然您觉得没问题,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
张玉霞当下拍板,“工钱就按我之前说的,一个月二十块,今天下午就开始,您看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了,”齐婶连忙应下。
“我现在正好要去卫生所,如果您方便,可以跟我一起过去先熟悉一下情况。”
“方便方便。”
张玉霞与齐婶谈妥了照顾孩子的事情,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
她转向王小胖,指着院子里那堆刚采购的粮食和肉类说道:
“王兄弟,还得再麻烦你一下,这些东西,帮我搬到黑市外面,靠近河滩的那条僻静巷子里去。
我先带齐婶去卫生所熟悉情况,一会儿就带人过去搬东西。”
她不能当着他们的面将东西收入空间。
只能先找个借口将物资转移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再找机会独自处理。
那个巷子之前她去过,附近没什么人。
王小胖虽然觉得这要求有点奇怪,但也立刻拍着胸脯应承下来。
“没问题,这点小事包在我们身上,我们这就给您搬过去,保证给您放得妥妥当当。”
“好,那就有劳了。”
张玉霞点点头,就便带着齐婶先离开了,朝着卫生所的方向走去。
看着张玉霞的身影消失在巷口,王小胖这才松了口气。
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用骼膊肘碰了碰旁边一直沉默的齐全。
“全哥,怎么样,这位大姐,够阔气吧,我就说是个财神爷。”
齐全没有接话,他的目光还若有所思地望着张玉霞离开的方向。
“这位女同志……什么来路,安全吗?”
虽说现在上面已经允许私营,但政策还不明朗,他们还是要当心才行。
王小胖一边开始动手捆扎麻袋,一边压低声音,把他和张玉霞认识的过程大致说了一遍。
“全哥你就放心吧,我看这大姐不象是一般人,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我有预感,这位财神爷将来肯定能带咱们飞,所以这关系一定得维护好了。”
一边说着,王小胖一边畅享着他们将来赚大钱的好日子。
“不过……真是可惜了啊……”
“可惜什么?”齐全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王小胖。
“这大姐不仅出手大方,长得也是真漂亮啊,我要是能早生几年肯定把她娶回家当媳妇儿,可惜啊……”
“她已经结婚了?”
“全哥,你这不是废话嘛,人大姐长得这么好怎么可能还没结婚,估摸着孩子都好几个了,要不也不能买那么多奶粉。”
“有孩子了……”
齐全低声重复了一句。
虽然心里早有猜测,但被王小胖这么直白地点破,胸口还是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
他脑海中再次浮现张玉霞那张清丽的脸庞,还有她那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沉静气质。
但很快他就收敛起所有外露的情绪,脸上恢复了一贯的沉稳。
只是眼神深处,那抹初见的微光悄然黯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