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郁白坐在副驾驶。
他刚刚从宴会厅出来。
一个穿着低调,不起眼的男人上了他的副驾驶。
男人的长相和装扮放在人群中会完全被抿灭。
这是沉郁白的助理。
任职京市医院期间,沉郁白并非完全是一名骨科医生。
他有许多的副业。
这名助理在他当医生期间就跟着他了,所以习惯喊他沉医生。
“沉医生。”
“南初小姐被下药的事情和宋……小姐有关。”
说这话时,他不忘看沉郁白一眼。
沉郁白,“恩。”
他梦中的场景就是宋非晚害死的南初。
所以下药的事情在他的意料之中。
助理还提到,“除了我们在调查。”
“还有傅总的人手。”
傅寒声?
沉郁白眼神即刻沉了下来。
“傅寒声的人在查?”
助理点头,“是他身边的好友。”
“陆峥在帮忙调查。”
沉郁白嘴角的笑意嘲弄。
傅寒声装什么装。
“下周来公司报到。”
助理点头,下了车。立马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陆峥这边反复调查,调查到的人是曾在傅家任职过的人。
宋非晚的母亲。
他和傅寒声一起从盛典出来。
“傅三。”
“你和南初被下药的事情,是宋非晚的母亲干的。”
傅寒声蹙眉。
他不知道为什么宋非晚母亲要给他和南初下药。
陆峥也不知道。
“你准备怎么办?”
傅寒声对宋非晚向来宽容,陆峥拿不定主意。
“收集证据,按照正常流程去。”
“既然老人家年纪大了,糊涂了。”
“那就送进去。”
这个回答,让陆峥惊讶。
他惊讶的表情傅寒声看在眼里。
“傅三,你认真的?”
傅寒声敛眸,“我看着象是在和你开玩笑吗?”
他给过宋家太多机会了。
“你先去查查宋非晚母亲背后有没有和谁交集。”
“银行卡有没有莫名的打款。”
他这是怀疑宋母和谁勾结了想陷害他和南初。
这些陆峥已经查过了。
“没。”
“除了宋非晚给她买的房子和定期打生活费,没有可疑的资金导入。”
傅寒声点头,眼眸微眯。
他想不通,宋母为什么要给他和南初下药,并且还能联系到一堆媒体。
“没事,到时候铁证如山,证据摆在她眼前,她自然会说的。”陆峥自信满满的说。
傅寒声捏了捏太阳穴,他有些累了。
“你继续查。”
“我去别的地方一趟。”
陆峥,“唉唉唉。”
“你不和我一起去喝酒了吗?”
“还有老年呢。”
……
傅寒声来到一处隐蔽性极强的公寓。
这是一处私人会所。
常常接待象他这样高地位和身份的人士。
侍者早早在外等侯,将他接入室内。
“傅先生,请。”
他跟着侍者的脚步,来到了屋外。
坐着的是一个女人。
“傅先生,坐。”
傅寒声颔首点头。
这里的装修陈设简单,摆放不少的杂志和书籍。
正中间一块地毯,地毯铺设着玩具。
有积木,还有乐高。
看见积木和乐高,傅寒声唇角勾起。
“心理医生这儿还有游乐场?”
心理医生彭欣回答他,“我玩的,当然患者也可以玩。”
“不如傅先生盘腿坐在地毯上试试看。”
“很解压的。”
傅寒声垂眸,怔了一会儿。
盘腿坐在地上。
高大的男人坐在地上玩积木,有种滑稽感。
格格不入。
他不用看图纸就能拼好一个乐高。
他低着头,拿起碎片摆弄。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
彭欣没有打扰他,也不着急让他做心理测试。
傅寒声的智商很高,搭一个乐高不在话下。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他就拼好了一座城堡。
彭欣说,“你是我见过拼得最快的。”
傅寒声反倒轻嗤一笑,“你以前看见的都是幼儿园的吧。”
当然不是。
来做咨询的,彭欣会让他们先玩这些积木和乐高。
每个人玩乐高的方式都不同。
有的人没耐心,有的人需要图纸,很少人象他这样迅速、敏捷,还很专注。
不少人会边拼,边回复消息。
拼好,傅寒声起身坐在了办公桌前面。
彭欣绕回去,坐回座椅。
傅寒声抬手看腕表。
“开始吧。”
彭欣问,“刚刚在玩乐高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傅寒声不假思索地回答,“很安静。”
“没有想什么。”
“那拼完呢,你觉得长大玩乐高和小时候玩乐高有什么区别。”
问完这句话,傅寒声看了她一眼。
沉思了许久。
“我小时候,都在学习。”
“没有时间玩这些。”
彭欣开玩笑,“那你很聪明。”
“没玩过还拼这么快。”
慢慢地引入话题,彭欣问到了傅寒声那次车祸的经历。
他沉默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表示无法回答。
彭欣没有逼他回答。
她已经能初步判断这件事情带给他心理上的影响了。
没有继续逼问,而是以温柔的方式结束了这段咨询。
“可以了。”
“下次再来。”
傅寒声也没问下次是什么时候。
很多心理出现问题的人,他们象是波澜壮阔的海。
看似平静,内心早已在进行一场海啸了。
傅寒声成长的经历让他无法外泄自己的情绪,他觉得自己只能冷静、沉稳。
就连哭对他来说都是多馀的。
父母不在身边,由傅老太太养大。
他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他很坚强。
他哭过,哭完发现父母不会回到身边。
所以他明白了,哭没用。
做完心理咨询,他走出了会所。
前脚刚走,后脚彭欣就将傅寒声来的消息告诉年斯时了。
“傅三,你去做咨询了。”
“感觉怎么样。”
傅寒声想了想,“没什么感觉。”
年斯时也不再追问,而是问彭欣。
彭欣告诉他,“和普通的患者一样。”
“慢慢来。”
“刚开始都会比较抗拒揭开痛苦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