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闻抱着手臂,靠在一棵老树下,看着场中那对师徒“激烈”的比试,更准确说,是叶惊秋单方面用各种阴损招数“折磨”他那宝贝徒弟。
徐闻看得嘴角直抽,忍不住低声啐道:“这老小子,教徒弟是真他娘的阴啊!”
不过,他也看得出来,在这种高压对战下,那个小姑娘,进步速度堪称恐怖。
从最初的狼狈不堪,到渐渐能预判部分佯攻,再到偶尔能抓住叶惊秋微不可查的破绽进行反击……她的剑,越来越稳,眼神越来越锐利,战斗直觉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敏锐。
叶惊秋毫不客气地在徐闻这里赖下了。美其名曰:“老徐你这儿地方宽敞,灵气也足,正好让我徒儿沉淀一下。而且你这‘天衍第一锤’在这儿,不顺便指点指点我徒儿炼器、打熬力气,岂不是浪费?”
徐闻骂骂咧咧,但终究没真赶人。于是,茯苓便开始了在天衍城这段极为充实的修行生活。
一三五跟着叶惊秋练剑。二四六:跟着徐闻打铁练气。徐闻嘴上嫌弃,但教起来却毫不含糊。
周日休息。这是叶惊秋强行规定的,美其名曰“张弛有度”。通常这一天,茯苓会好好睡个懒觉,然后去天衍城逛逛。
春去秋来,茯苓的修为稳步提升,对归墟剑的掌控也越发得心应手。
这一日,又到了师徒对战的时间。
经过无数次的“偷袭”与“反偷袭”,茯苓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会被一声“且慢”喊住的雏鸟。
她与叶惊秋战得难解难分,剑光交织碰撞,火星四溅。
突然,在一次交错分开的瞬间,茯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她并未立刻追击,反而后撤半步,左手迅速在腰间一抹,左手猛地向前一挥,口中清叱:“归墟剑!”
叶惊秋下意识防备她的剑,却没想归墟剑的剑鞘从背后袭击而来!
叶惊秋瞳孔微缩,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把剑鞘当暗器用!
而且这手法、角度、力道,俨然已得他几分真传!但他反应极快,右手持剑上挑,精准地点在剑鞘末端。
“叮!”一声脆响,剑鞘被挑得改变方向,斜飞出去,深深插入旁边的岩石之中。
然而,就在叶惊秋身形未稳、注意力被剑鞘引开的这一刹那。
茯苓脚下发力,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向前突进,口中再次清喝:“归墟剑!”
这一次,出鞘的不再是剑鞘,而是那柄长剑!剑光如匹练,直刺叶惊秋因躲避剑鞘而露出的胸前空档!
时机、角度、心理,拿捏得妙到毫巅!
叶惊秋心中警铃大作!他完全没想到茯苓会来这一手“双连击”,更没想到她喊的是同一个名字!
仓促之间,他右手短剑回防已然不及,左肩微沉,一直背在身后的左手终于忍不住闪电般探出,食中二指并拢,精准无比地夹住了那疾刺而来的剑尖!
“嗡——!”
剑身剧烈震颤,发出不甘的嗡鸣。剑尖距离叶惊秋的胸口,仅有寸许距离。
场面瞬间静止。
茯苓保持着前刺的姿势,眼中闪铄着得意的光芒,微微喘着气。
叶惊秋则双指夹剑,脸上先是愕然,随即化为巨大的惊喜和欣慰,最后更是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好!好!好!”
他连说三个好字,松开手指。
茯苓收剑后退,俏脸上也带着笑,解释道:“我给我的剑取名叫归墟剑,给我的剑鞘,也取名叫归墟剑!”
叶惊秋走上前,用力揉了揉茯苓的头发,眼中满是骄傲:“好徒儿!不愧是我叶惊秋的徒弟!连为师都被你摆了一道,逼得用了第二只手,哈哈!”
他当初特意请徐闻将剑与鞘同炉炼制,正是存了这份深意。
剑是明,鞘是暗;剑是实,鞘亦可为虚。
真正的杀招,未必来自最锋利之处,也可能来自最意想不到的“钝器”。
茯苓不仅领悟了,还活学活用,甚至在此基础上玩出了新花样,用同一名字制造混乱,这份悟性,让他这个当师父的,与有荣焉。
在徐闻处夯实了根基后,叶惊秋便带着茯苓离开了天衍城。这一次,他没有直接返回天玄宗,而是开始了游历。
四年后。
山巅之上,阴云汇聚,电蛇狂舞,比之当年结丹时更胜的天威浩荡压下。茯苓一袭素色劲装,身姿挺拔,静静立于劫云之下,面色无波无澜。
叶惊秋退到远处一座相对安全的石峰上,负手而立,神情是少有的严肃专注。他相信茯苓的实力,但天威难测,他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轰!”
第一道银色天雷劈落!茯苓清叱一声,手中归墟剑绽放出璀灿的金红剑罡,逆空而上,主动迎击!雷光与剑轰然炸裂,照亮了半边天际。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一道比一道凶猛,颜色也从银白转为淡紫、深紫。
茯苓嘴角溢血,但眼神始锐利。
最后,第五道天雷降临。
茯苓深吸一口气,将全部灵力尽数灌注于手中长剑,主动撞向了那道天雷!
“嗤!”
最终,金光虽黯淡,却顽强地穿透了雷柱,直上云宵!而那第五道天雷,也终于后继无力,缓缓消散。
劫云散去,天光重现。茯苓单膝跪地,以剑拄身,剧烈喘息。
叶惊秋瞬间出现在她身边,迅速布下阵法,将固丹药喂她服下,沉声道:“速速打坐,稳固境界!”
茯苓依言盘膝,内视己身。
元婴期,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