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香气四溢。梁签树怀着一种近乎“试毒”的悲壮心情,夹起一筷子菜,视死如归地送入口中
下一秒,他眼睛猛地瞪大!
这……这味道?!鲜香爽脆,火候恰到好处,简直堪比餐厅的水准!跟他想象中小舅舅可能做出的“黑暗料理”截然不同!
他难以置信地又尝了尝其他几道菜,每一道都让他惊艳不已,立刻化悲壮为食欲,开始大快朵颐。
而餐桌对面,宋鹤眠正细致地用汤勺将一碗热气腾腾,撇去了浮油的清汤盛到茯苓面前的小碗里,动作自然,语气温柔:“先喝点汤,暖暖胃。”
茯苓接过汤碗,冲他甜甜一笑:“谢谢阿眠~”
梁签树看着自家小舅舅那副温柔体贴、与平日里冷峻模样判若两人的样子,再对比一下刚才对自己那“爱答不理”的态度,心里那点被美食安抚下去的“不平衡”又冒了出来。
梁签树胆子一肥,暂时忘记了被宋鹤眠支配的恐惧,也把自己的空碗递了过去,学着茯苓的语气:“舅舅~我也要~”
宋鹤眠闻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自己没手?”
四个字,瞬间象一盆冰水浇熄了梁签树刚刚燃起的“小火苗”。
梁签树脖子一缩,秒怂,立刻把碗收了回来,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狗腿地说:“有有有!舅舅您歇着,我来,我来给您盛汤!”
说着,他连忙拿起汤勺,小心翼翼地给宋鹤眠盛了一碗汤,恭躬敬敬地放到他面前。
一旁的茯苓看着这反差巨大的一幕,忍不住低头闷笑起来,肩膀微微耸动。
宋鹤眠看着梁签树那副怂样,又看了看身边偷笑的茯苓,眼底也掠过笑意。
梁签树暂时在宋鹤眠的别墅住了下来。他和茯苓简直是“臭味相投”,一拍即合。
不过短短几天,两人就迅速创建了坚不可摧的“革命友谊”。客厅那台大屏幕电视和游戏机成了他们的主战场,从早到晚都回荡着激烈的游戏音效和两人的大呼小叫。
“舅妈!快奶我一口!我要没了!”
“来了来了,撑住,漂亮,反杀!”
“舅妈牛逼!这操作神了。”
没错,在共同奋战了无数个日夜,分享了无数包薯片炸鸡之后,梁签树已经无比顺口、发自内心地开始喊茯苓“舅妈”了,那叫一个亲切自然,毫无障碍。
此刻,宋鹤眠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家,推开客厅的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他那价值不菲的进口沙发上,茯苓和梁签树毫无形象地窝在里面,一人手里抓着一只炸鸡腿,面前的茶几上摆满了可乐、薯片和各种外卖盒子。两人眼睛还死死盯着电视屏幕,手指在游戏手柄上疯狂操作,嘴里还嚼着东西,含糊不清地交流着战术。
宋鹤眠站在门口,看着这“垃圾食品天堂”和两个沉浸在快乐中的“熊孩子”,只觉得额角青筋隐隐跳动,深感头疼。
他揉了揉眉心,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涌上心头,这哪里是多了个外甥和找了个女朋友?这分明是一下子养了两个特别能折腾的熊孩子!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开口:“梁签树,我记得你下周有常规赛?训练完成了?”
“茯苓,你昨天不是说喉咙有点不舒服?还喝冰可乐?”
正玩得忘乎所以的两人身体同时一僵,做贼心虚般地转过头,对上了宋鹤眠那张没什么表情,却压迫感十足的脸。
梁签树手忙脚乱地想藏起可乐罐,茯苓则迅速把咬了一半的炸鸡腿放回盒子里,两人异口同声。
宋鹤眠看着他们同步率极高的反应,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环游归来的梁父梁母给盼回来了。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宋鹤眠,他几乎是亲自“监督”着梁签树收拾行李。
梁签树一边往行李箱里塞衣服,一边委屈地撇嘴,试图做最后的挣扎:“舅舅,我还是不是你最疼爱、最喜欢的外甥了?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赶我走吗?”
宋鹤眠闻言,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嫌弃,“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恶心吧啦的话?快点收拾,你爸妈在楼下等着了。”
梁签树见舅舅这里油盐不进,立刻调转枪头,向靠在门框上看戏的茯苓求助,拖长了调子撒娇:“舅——妈——你看他!这么冷酷无情!”
茯苓接收到梁签树求助的眼神,又瞄了一眼旁边气场开始变得有点危险的宋鹤眠,非常识时务地举起双手,做出一个“我投降,我不敢管”的姿势,脸上写着“爱莫能助,你自求多福”。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等梁签树这个“电灯泡”一走,宋鹤眠肯定要开始“收拾”她这几天光顾着跟梁签树玩,把他晾在一边的“罪行”。
果不其然,梁签树前脚刚被他爸妈接走,门一关上,宋鹤眠那带着危险的目光就落在在了茯苓身上。
茯苓心头一跳,反应极快,立刻象只灵活的小猫一样扑进宋鹤眠怀里,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仰起脸,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抢先开口,声音又软又糯。
她绝口不提自己跟梁签树玩得有多嗨,反而把理由说得冠冕堂皇,全是为了“大局”着想。
事实上,梁签树起初确实打算去住酒店或者直接回家,但是他觉得好玩,心里有个小小的恶趣味,就是想看看舅舅暗自吃瘪的无奈表情。
宋鹤眠低头看着怀里这个倒打一耙、还试图用美人计蒙混过关的小女人,哪里会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他眸色渐深,一把扣住她作乱的手,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将人往怀里带了带,低沉的声音带着危险。
“哦?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的‘体贴’了?”
他俯身,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
“那现在……电灯泡走了,我们是不是该好好算算,这几天你欠我的‘帐’了,嗯?”
茯苓看着他眼中熟悉的暗流,知道“蒙混过关”计划失败。
婚礼在春天举行,选址在宋家名下的一座私人庄园。庄园里大片大片的玫瑰、郁金香竞相绽放,织成一张绚烂而芬芳的地毯。
阳光澄澈,如同碎金般洒满草坪。宾客们含笑注视着那条铺满花瓣的洁白信道。
尽头处,茯苓身着一袭圣洁的白色婚纱,曳地的头纱下,是她明媚不可方物的脸庞,笑容比春日阳光还要温暖耀眼。她挽着宋鹤眠的手臂,一步步走向站在花亭下的证婚人。
宋鹤眠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礼服,身姿挺拔如松,平日里冷峻的眉眼此刻温柔得能溺毙人,他的目光始终牢牢锁在身旁的新娘身上,仿佛她是他的整个世界。
他们在证婚人面前站定,转身,面对面。
当证婚人庄重地问出那句经典的誓言:“你是否愿意娶/嫁你身边的这位女士/先生为妻/夫,爱她/他、忠诚于她/他,无论她/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是毫无尤豫的坚定与浓得化不开的爱意。
“我愿意。”
“我愿意此生一直爱我身边的这个人。”
“与他在神圣的婚姻里共同生活。”
“无论疾病或是健康,贫穷或富有,顺境或失意,”
“我都愿意爱他、尊敬他、安慰他、保护他。”
“此生不渝。”
誓言落下,宋鹤眠轻轻掀起茯苓的头纱,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珍重无比的一吻。随后,他取出那枚像征着永恒誓言的钻戒,小心翼翼地戴在了茯苓的无名指上。
阳光下,钻石的光芒与茯苓眼中的泪光交相辉映。
“现在,新郎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在亲朋好友的欢呼与祝福声中,在漫天飘落的花瓣雨里,宋鹤眠低头,深深地吻住了他此生唯一的挚爱。
茯苓闭上眼,回应着这个吻,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圆满与幸福。
从今往后,春夏秋冬,四季轮回,他们都将携手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