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摊了摊手,无奈道:“藏得太深了,跟当年金三角的八面佛一个路数。
除非他自己露头,否则我们再怎么查,也只是在雾里走。”
“我不信天下有人不爱钱。”靓坤冷哼一声,“加码悬赏,总有贪财忘义的人会把消息捅出来。”
“试过了,”韩宾摇头,“没人开口。
我现在只能回来求助,实在无计可施。”
顿了顿,他又低声补了一句:“再这样下去,我怕买来的军火,最后只能堆在仓库发霉。”
“总不能只靠自己兄弟消化吧?”靓坤皱眉。
“当然不行。”高志胜接过话,眼神淡然,“老表,你得拿出点手段来。”
韩宾望向高志胜,目光中满是期待。
高志胜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抿了一口,缓缓道:
“传个风声出去——就说我洪兴的人听说了,暹罗那边有个江湖人物叫军火商人博士,竟敢插手我们的军火买卖。
港岛的地盘,不容许这种不知死活的角色横着走。”
他放下酒杯,语气陡然一沉:
“给他三天时间,两条路:要么亲自来港岛见我;要么……所有从他手里拿过货的,一律不留活口。”
空气瞬间凝固。
靓坤和韩宾瞪大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杀了那些买了军火商人博士军火的买家?
这些人可是客户!是生意的来源!
“表哥……你是认真的?”靓坤声音有些发颤。
“高先生,”韩宾脸色微变,“这么做,等于断了自己的财路。
以后谁还敢碰军火?但凡有需求的,恐怕都会绕着我们走。”
高志胜笑了笑,指尖点了点太阳穴:“你们啊,思维太窄了。
客户多的是,能供货的却只有一个的时候,那就是我说了算。”
他语气从容,却透着一股寒意:“他们不从我这儿进货,那就是站到了对立面——敌人。
对敌人,讲什么情面?杀干净了,他们的地盘、资金、人脉,自然归我们。
更重要的是,要让所有人看清楚——想活着用军火,就得乖乖捧着钱来找我。”
他环视两人,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
“我们要的不是份额,是独占。
金三角也好,暹罗也罢,这块饼,只能由我们切。
军火商人博士躲?没关系。
他不出来,我们就杀光跟他做生意的人。
人心都是怕死的,只要够狠,他迟早会自己跳出来。”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笑:“我的意思,明白了吗?”
韩宾脊背一凉,冷汗悄然渗出。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眼前这位高先生,从来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
仁慈、退让、妥协——这些词在他字典里根本不存在。
他猛地起身,深深一躬:“高先生,是我格局小了。”
那一夜海盗岛上,是他命悬一线之际,是高志胜亲自踏浪而来,把他从地狱边缘拉回。
这份恩情,他一生不敢忘。
高先生把他推上国际军火商的舞台,寄予厚望。
而他却还在用老办法周旋、打听、等待……
殊不知,真正的破局之道,是掀桌子。
“往后若有类似局面,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韩宾低声道,眼中已有决意,“要做,就做唯一的卖家。”
“这就对了。”高志胜点头,语气缓了下来,“韩宾,你要学会跳出框框。
你是要站在山顶的人,别被规矩捆住手脚。”
他目光深远:“怕什么?谁挡你财路,谁就是死路一条。
你不动手,钱不会自己来。
但只要你够狠、够准,自然会有人捧着银子跪着求你收下。”
“这个世道,有人蠢,有人精。
但我们,要做那个决定谁生谁死的人。”
“是!”韩宾挺直腰板,声音坚定,“我记住了。
下次,绝不再让您失望。”
高志胜端起酒杯,轻啜一口,淡淡道:
“去吧。”
“高先生,李先生,那我先回暹罗了。”
韩宾略一颔首,转身离去。
“老表,你真是……绝了。”
靓坤把心里翻腾的话压了下去,只抬起手,朝高志胜比了个大拇指。
高志胜轻笑一声,与表弟碰了杯。
两人继续饮酒闲谈,神情自若,仿佛方才什么都没发生。
翌日清晨,
暹罗黑道圈炸开了锅。
一条惊人的消息迅速传开——军火贩子“博士”抢了港岛洪兴韩宾的生意,如今对方放出话来:三天之内,必须亲自到港岛拜会洪兴双龙头。
若不来,便视作选择另一条路——所有从“博士”手中买过军火的人,一个不留,全部清算。
霸道至极!
赤裸裸的杀意,毫无转圜余地!
这就是港岛第一社团洪兴的铁律!
一切由他们说了算。
谁敢违逆?谁敢质疑?
下场只有一个字:死。
那些曾向“博士”购入军火的买家,顿时如坠冰窟,心头发凉。
这算什么事?
没找韩宾进货,反倒惹上洪兴?
他们简直冤枉透顶!
买个军火还得指定卖家?
连选择权都没有?
可现实就是如此。
洪兴根本不给他们选的机会。
如果“博士”三天内不到港岛,不见双龙头,那么等待他们的,将是无声无息的死亡降临。
暹罗,
“博士”的私人庄园内。
“阿姐,洪兴太狠了,你不能去!”
弟弟紧盯着她,语气焦灼。
博士望着窗外,轻轻摇头:“不去不行。
我不去,客户全得死。”
“我不信洪兴真敢斩尽杀绝,要是把需求军火的人都杀了,以后谁还敢跟他们做生意?”
博士缓缓回头,眼神沉静。
“你不明白。”
“第一,洪兴有这个能力。
只要他们想动手,没人能逃得掉。
第二,死了一批人,还会有新的人冒出来需要军火。
第三,最关键的是——我要是不去,我们的客户会死光,从此再没人敢找我们交易。
这是一步杀局,冲着我们来的。
我去,或许还有活路;不去,早晚会被他们挖出来,彻底铲除。”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
“阿弟,实力差距摆在那儿,不是靠聪明或运气就能扭转的。
这一招,我们挡不了,也扛不住,只能照他们的规矩走。”
“要不……我替你去?外人都不知道‘博士’是男是女,平时出面交易的一直是我在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