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也不总在一块。
他们都有各自要见的人。
当地官绅和他们的内眷,见的人不一样,去的地方,玩的流程也不一样。
如果觉得好玩,下次再和对方去一次。
孩子跟着父母活动,一样的地方去两次就兴趣不大,康王含糊着要画画,正好林楠在本地认识几个丹青好手,就引荐给康王殿下以画会友。
康王去过一次,回来就邀请范珞珠一起去,“那里面还有范姐姐的师兄呢,谈的都是画画的事,范姐姐肯定喜欢。”
范珞珠十分心动,但是她现在的身份,却是不好出席的。只问康王和他们说了什么,讨论了什么技术,画的画她也看过。
“你回来同我说,我就象去了一样。”范珞珠见康王比自己还失落,就安慰他,“他们说话肯定没有你说得这么精炼,我是偷懒讨巧,直接听取精华。”
康王立即哄好,“那我下次回来还和你说。”
“范姐姐也可以做画,我带去跟他们研讨。”
范珞珠笑着应好,只是那幅带去研讨的画始终只有一半,到离开杭州那日都不曾完成,她范珞珠的画作自然可以摆在人前任由人欣赏挑剔,但是太子妃的画作不能。
有时候身份就是矜贵,隔离。
好在晏子归心细,杭州自来是文兴之地,当地人的水平都高于平均水平,范珞珠自小有才名,会有比较之心很正常,就让她起头召些杭州的闺秀到行宫来游玩,吟诗作对,作画对棋,也让两位公主熏陶熏陶。
长瀛长玄并不是多么爱学习的人,老师课上讲的那些听懂就算完成任务,多看多学是必不可能。
晏子归有时候都愁,“完了,不会都是随了我的根,咱们四个孩子都不学无术吧。”
“怎么会?”周洄失笑,“太子全才不必多说,康王有绘画这一技之长,就胜过无数了,多少皇家子弟,睁眼到死,只会吃喝玩乐,那才是真正的不学无术。至于长瀛长玄,聪明机灵又身体健康,读书不在多,明理就行。”
“这都是随你的根好,文武双全,身体好,性子更好,你要这么耿耿于怀,我只能怀疑你是在嫌弃我的根不行。”
“陛下多文雅的人。”晏子归是觉得有个孩子像周洄就好了。
康王样子倒是像,但是一张嘴乱七八糟。
“其实我也没多少文化。”周洄谦虚,“跟那些考进士的学子们来说,我这也就是皮毛功夫。”
“你是见过真正读书人的,怎么还会被我这半吊子给诓住。”
当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晏子归觉得他厉害,他就是厉害。不过也不算是盲目崇拜,周洄看的书多也杂,而且他最好的一点是,晏子归不知道的知识,他从来都是娓娓道来,不会有读书人惯有的高人一等的臭调性。
“万一她们找的驸马都是读书人,会不会嫌她们粗鄙?”晏子归又有新担心,“我只是不爱看正经书,旁的还是偶尔涉猎,陛下同我讲话,我也能接上话,她们要听不懂夫君说的怎么办?”
“你不要跟我说什么都是公主了,还怕不得夫君喜欢,这没有必然关系,我这一辈子有陛下知冷知热,我希望她们也能和夫君琴瑟和鸣。”
“那很简单,挑驸马的时候不挑读书人就好了。”周洄觉得这个问题不大,本来尚了公主就不要考虑前途,读书厉不厉害,根本不要紧。
“那肯定还是读书人好,文雅好,找那不聪明,不学无术的,再生些笨孩子,那不行。”晏子归头摇的拨浪鼓似的。
“长瀛长玄倒是还有两年,我看康王才要着急,你要信那大师说的,要配个年纪比他大的,再不找,总不能等着二婚寡妇吧。”周洄口无遮拦,被晏子归捶了一下。
她着急啊,但是着急没用,给康王说媳妇,他就一句话,没看上。
“那要不,咱们就不尊重孩子的想法,父母之命,强行给他定下?”晏子归有些尤豫,可是她的本意是希望孩子幸福,强迫孩子成亲容易,但是孩子成了一对怨偶,和她的初衷背道而驰。
现在太子和太子妃是走上正途了。
当初两人闹别扭的时候,晏子归常常半夜醒来就睡不着,她自己的感情生活都没有这么焦虑过。
“算了。”晏子归想了半天,还是决定顺其自然,“真过了花期,就随便他,想娶也行,不想娶也行,总之我只要他健康快乐。”
若是其他孩子,她还压一压,康王生下来那么瘦小,好不容易养这么大,只要他活着,晏子归不想他有任何一点不如意。
长瀛长玄对这些文绉绉的清谈活动没啥兴趣,后背上像长了跳蚤,在座位上挪来挪去,不安生,范珞珠就问杭州的贵女,她们平日里有什么消遣。
有眼色的就立即提出一些小女孩爱玩的游戏,这才把两位公主稳住。
等到晏子归问起,写的什么诗,画的什么画,弹的什么曲,唱的什么歌,通通不知道,就知道玩了。
晏子归无奈,“罢了,明日你们还是继续跟着我吧,让你们太子妃姐姐好生交友,松快松快,她是个文雅人,带你们玩是白瞎了。”
“母后是不是嫌我们不文雅?”长瀛反问,“母后喜欢文雅的孩子,我们可以学。”
“哼。”晏子归早不会被这种话骗到了,第一次说可以是贴心小棉袄,次次说次次做不到,也就剩嘴甜听个响。
“怎么办?”长瀛拉着长玄的手泫然若泣,“因为我们两个不文雅,母后不爱我们了。”
“少来这套。”晏子归冷哼,“真不爱你们,我就要嬷嬷拿着戒尺在边上看着你们学,我倒看学不学的会。”
姐妹俩立即一左一右的挽上晏子归的手撒娇,一口一个好母后,母后对我们最好了。
“我知道你们爱玩,但是玩什么时候都能玩,你们不趁脑子新的时候多学点东西,等以后脑子旧了,学东西学不会,就只剩玩了。”
长瀛保证会学。
长玄则低头思索,学琴手指头疼,学画画要坐得住,学长枪,看太子哥哥耍起来威风,她们玩了一下,手心就磨红了,不好玩。
到底学什么好呢?
长瀛在船上看打叶子牌倒是一学就会,私底下也常叫宫人陪着玩,因为把筹码都赢走了,宫人不太想陪她玩,现在是长玄自掏腰包,给筹码给宫人陪玩。
不过姐妹两长到现在,总算有分开的爱好了,长玄对叶子牌没什么兴趣,这样她就应该找个自己的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