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心宜回娘家的船上,和家人说起婆家这一段八卦。
“这么一闹,听说四叔和公公商议,升也就在地方上升,暂时不回京城了。”兰心宜不明白,“虽然他是庶子,但是显然现在他家里只有他有官身,都指望着他,还受累被牵连做什么,早分出去早清净。”
“这你就想的浅显。”长公主自己有船,她上年纪后气短,本来不欲出来,但是兰司钰其人,出嫁的女儿尚且要捎带上,何况是自己的老母亲,四个太医跟船,就比御船上的太医少两个,撒泼打滚的一定要她去。
别人是彩衣娱亲,到长公主着,是舍命成全儿子的孝心。
因着李珺两口子也跟着来了,兰司钰还特意说,母亲和他们在一条船上,每天得到我这来坐坐,万不可厚此薄彼。
长公主都笑他,小时候都不曾开口和李珺争宠,现在当祖父了,捏酸的话说来就来。
“小时候不懂,觉得面子要紧,现在面子值几个?”兰司钰很坦然,“我就是想多见见娘。”
不想以后见不到了再来后悔,当初端着架子干什么,再多的恨和埋怨都比不过爱。
一句话把长公主说的心碎,搂着兰司钰憾哭,都是娘对不起你。
兰司钰无奈,我想多和你相处,你老是哭可不行。
显得你这儿子没生的好,竟给你惹泪来了。
“我哭也是幸福的哭。”长公主抽泣,“我此生最大的幸福就是生了你。”
母子两说的很温情吧,结果长公主过来,见儿子也就一面,不是前,就是后,他是个交际场上的好手,又深得陛下信任,陛下的私事都会托给他去办,四处都需要他,没多少时间留给他的家人。
长公主过来更多的时间还是和胡彩珠相处,好在这个儿媳妇思想和她比较合,说说话也身心愉悦,这会也能指点指点孙女。
“他要是分家,就失了晏家本支的支持,当官就没这么顺利了。”
“怎么会,分了家还是公公的侄子,公公该帮还是要帮的。”何况四叔自己有本事,现在为了这份支持反而禁锢了升官的脚步,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你二叔公本就是庶子,四叔更是庶子,这里头的情分可都掺着水分呢。”胡彩珠慢条斯理,“能考上进士的有谁没本事?但是当官不同,有人护着没人护着那是云泥之别。”
“皇后亲族本就瞩目,尤其娘娘强硬,惹了不少人的眼,到处都是眼睛盯着晏家,就盼着他们出错。”胡彩珠看着女儿,现在你也是其中一员,要处处小心,时时谨慎,不能行差踏错一步。
“二房志大才疏,惹出不少事来,可惜血缘是斩不断的,做了荒唐事,还是得记在晏家头上。你公公是和四叔做了交易,他看住他的爹祖母不要惹是生非,你公公保他平步青云。”
“何况你还不了解男人。”长公主插嘴道,“一个自小被忽视的庶子长大后能掌家,其中心里感受到的畅快足够抵挡所有的麻烦和不愉快,没有你公公支持,他也心甘情愿的。”
“那是,左右管家的锁碎磨人之处,都是他娘子的事。”兰心宜瘪嘴。
“你是长子长孙媳,未来要做宗妇的,怕麻烦嫌麻烦可怎么行?”胡彩珠看着她,知道她内心所想,“这点你真要和你婆婆好好学习,当初晏家情况特殊,没少人笑话,但是无人挑剔晏夫人作为。”
“对家人一视同仁,滴水不漏,这才是好宗妇呢。”
兰心宜哦的一声。
“女婿还怪你爹呢?”胡彩珠又问。
晏知禹是想留在京城的,现在非本愿的南巡,从出发那一刻就和兰心宜闹别扭。
“我管他呢。”兰心宜娇哼,“总是想着和范林恩比,好的地方又不看,如果他能象范林恩一样,阿姐可以放心南巡,不必担心回去还要处理莺莺燕燕,他也不必来的。”
“其实爹真的没必要让他来,就留在京城又如何,我也不是小气的人。”
“要真不带他来,你回去看见有新的侍妾,难免不会怪你爹,干嘛把你带去。”胡彩珠叹气吗,“要怪就怪我吧,我舍不得你,总想多看看你。”
兰心宜投入母亲怀抱撒娇,“娘,我说着玩的,我谁都不怪。”
“男人嘛,就是拴在裤腰带上带着走又如何,栓得了他的人,栓不住他的心。”
长公主越听越皱眉,“孙女婿很重女色?”
“不重。”兰心宜立马笑说,“就是我多想,总是未雨绸缪吧。”
“你少骗我。”长公主正色,“你不是那样疑神疑鬼的性子,若不是露了行迹,你怎么会担心?”
兰心宜不说话。
“其实年轻人爱玩很正常。”胡彩珠安慰女儿,“只要他知分寸,知道敬重你,其馀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你公公婆婆也不是个糊涂的。”
兰心宜运气。
她和晏知禹感情倒是还好,唯一的问题就是两个人都太傲了,兰心宜金尊玉贵,晏知禹身份也不差,何况又是长孙,生下来就是全家捧着的人物。
两个人打一照眼就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好的时候是真好,闹起别扭来也是互不相让。
你要说晏知禹多爱女色也没有,总体还算是是个端方君子,他是气兰心宜的傲气,不肯低头,那么打击一个女人最好的方式,就是用其他女人来告诉她,她没什么了不起的。
兰心宜自然知道他的想法,看的这么紧也是如此,只是她偶尔也会想,她这么累至于吗?随便他去睡谁好了,反正她也是嫁他的家世,什么夫妻恩爱,都是话本子写了骗人的。
但是她又确实见过几对真实的恩爱夫妻,现在就处于时而想通时而又想不通的状态。
“他要真让你觉得委屈了,你跟祖母说,祖母去教训他。”
胡彩珠头疼的看长公主,小两口的事你快别来掺和了。
“我都不说娘娘如何,晏家他祖父,叔祖父,父亲,叔叔们都是疼娘子的,他有样学样不会,就是故意的,更是可恶。”长公主皱眉,“你放心,祖母还活着一日,任谁也不能委屈了你去。”
兰心宜又扑到长公主怀里抱住,“都是孙女愚笨,过不好生活,还让祖母担忧。”